妙手公子见太后醒后状态不错,提笔开了三天的药方,转身交给了皇上。
同时特意暗示,让皇上务必安排可靠的人,从抓药到煎药再到服侍太后服下,期间其他人一概不得参与,以免被人换药或者二次下毒。
皇上闻言亲自指了严嬷嬷,让她专人负责太后的汤药,期间不得假他人之手。
严嬷嬷心知这是皇上信任自己,倍感荣宠又心有担忧,但依旧干脆利落地点头应了。
妙手公子想着,既然太后醒了,药也开了,自己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该退场了。
这两天,连番折腾,搞得自己连见媳妇的时间都没有,想想就郁闷。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瑜王回来了,太后醒了,刑部与王城府也围了帝师旧府,想必接下来,该有大戏看了。
出了蓬莱的第一个秋天,虽然小有状况,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一切都向着既定目标在发展,嗯,想到这些,妙手公子心里有点激动,这一激动他就一刻钟都不想呆在宫里了,遂匆匆告辞而去。
皇上想着,神医星夜兼程赶往固原救了自己的儿子,而后又一路奔波回来,估计回来后水米尚未沾牙,又被传到了宫里。
亏得神医脾性温和,否则,说不定早撂挑子不干了。
所以,在妙手公子提议出宫的时候,皇上心情颇为愉悦地答应了。
妙手公子出了宫门,见袁琉驾着马车,在不远处等着。
他心里微喜。
袁琉赶过来,低声问他现在去哪里?
妙手公子说了声“天宫阁”,然后掀起帘子进了马车里。
袁琉心里有点失落,这么说来,不能去看热闹了啊!遂心有不甘地凑上前去,轻声道:“不去乌衣巷看看吗?”
妙手公子闻言忽然笑了,乌衣巷啊,真是个好地方。
袁琉也是个妙人,做事越来越让人喜欢了。
只是,现在还不到他去乌衣巷露脸的时间呢!
妙手公子笑着对袁琉道:“先去天宫阁,稍后你去乌衣巷溜达一圈吧!顺道让别人知道,咱想在乌衣巷选址建府。”
袁琉一脸欢快地应了。
过了一会儿,他没忍不住,问妙手公子不去乌衣巷,呆在天宫阁干什么?
妙手公子冷冷地道:“你是不是忘了点啥?”
袁琉有点懵逼地摸了摸头,忘了啥?我这少年不经事的大好年华,怎么会出现忘记啥事儿这种黑历史呢!
绝对不会,肯定是公子在忽悠自己!
遂笑嘻嘻地道:“公子,让你每天早点休息,好好养生吧!你又不听劝,你看,现在记忆力出现问题了吧!”
妙手公子闻言,嘴角微抽。心里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这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不能生气,真的不能生气。
虽说他使劲儿地自我催眠着,可……心里还是很愤怒啊!
这小混蛋,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日子呢!
袁琉见妙手公子听了自己的话,没有出声。
刚开始,他觉着大约公子意识到自己错了。
后来,袁琉觉着有点不大对劲。
依着公子的性子,即便错了,他也会理直气壮地讲出一堆大道理来,不至于不说话。
那是啥呢?
忽然,他脑子里灵光一现,猛地想起,公子的生辰快到了。
生辰……袁琉顿时想将自己打包送回蓬莱去。
多么重要的日子啊,公子还准备了大戏要唱呢!怎么就给忘了呢!
他连忙回头,笑嘻嘻地道:“呀!公子,你这及冠礼,想要啥礼物,我给你送个你喜欢的。”
“噗……你送个我喜欢的?”妙手公子嗤笑了一声道,“既如此,我怎么地也得承了你这情,就让素景给我做一身衣服吧!”
“……”袁琉想扇自己一巴掌,为啥要嘴贱问一句呢!
啥也不说,啥也不问,待会去乌衣巷,路过白虎大街时,选一个不就得了嘛!
这一问,惹出多少麻烦来。
“这个……以我现在的身份,求素景姐姐给你做身衣服不大合适,还是你自己去要吧!我就把自己送给你好了,反正是你养大的。”袁琉嬉皮笑脸地对妙手公子道。
妙手公子闻言,衣袖轻挥,袁琉轻飘飘地落到了大街上,那马车径直向前走去。
待马车去了数丈远,妙手公子的声音在袁琉耳边响起“滚去乌衣巷,快去快回,别惹出事儿来。”
袁琉正在发呆,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向马车看去,只见马车已绕过前面的拐角不见了。
呃……还好,是公子传音了,如果在眼前,少不得又挨一个爆栗子。
袁琉去乌衣巷的那会儿,老帝师也怒气冲冲地去了乌衣巷。
王城府府尹看到老帝师一脸萧杀地带着护卫前来,顿时觉着头皮发麻。
心想,这老家伙可是六情不认的。
为皇室培养暗卫的人,天天在死人堆里徜徉。
就帝师旧府这几具枯尸,在老帝师心里是没啥负担的。
不过是被人宣扬了出来,舆论不容而已。
刑部尚书看老帝师周身杀意,脸黑如墨,紧攥着拳头大步流星前来,心里泛起了深深的厌恶。
一想起当年,心里如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罢了……当年来不及,也无能为力。
如今,一切刚刚好。你恰好出事,而我恰逢其位。咱们新账老账一起来,慢慢拾掇拾掇,看看该怎么开始,该怎么结束吧!
老帝师只顾着想长子了,以至于到了案发现场,依旧没有太关注刑部尚书与王城府尹的脸色。
在他心里,刑部尚书与王城府尹想跟他叫板,还不够格。
这案子该怎么判,自己尚能主控。
老帝师尚未意识到他的这种心理,给他未来带来了多大麻烦。
刑部尚书见老帝师带人气势汹汹而来,冷着脸没说话。
王城府府尹见状,笑着迎上前去,略显殷勤地道:“呀!不想些许小事,惊动了帝师大人,真是抱歉啊!”
老帝师闻言,脖子跟添加了石头一般,硬梗着道:“可有探查出什么来?”
府尹尚未来得及回话。
刑部尚书就在一旁冷冷地道:“帝师大人,这里是您的旧府,您与案子有牵连,本案尚未走到公堂对簿的地步,您不能打探案情,也不该来案发现场。”
老帝师闻言彻底怒了。
他死死地攥着双手,强忍下将刑部尚书一拳打飞的冲动,沉声道:“王尚书的意思是,本座不能来自家旧府?”
“不,这地方,您比任何人都有理由来,但……那不包括现在。”刑部尚书边说,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卷东西,朝帝师晃了晃道,“况且,圣上有旨,刑部主理此案,任何人不得干扰。”
老帝师心里顿时怒火万丈。
心想着,皇帝小儿,如今翅膀硬了,这是要跟他撕破脸皮了啊!
哼!我治不了你,管不了你,但有的是人能治你,能管你。
这么一想,老帝师冷哼一声,撇下刑部尚书,入宫找太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