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从我今晚看到你的第一眼的开始，我就知道，你就是那个有缘人。”摊主老头一副了然的样子，笑眯眯的说道。
“我不是。”
林小苒强忍着抽回视线。
“诶，咋就不是了？”
“我还有事儿，要先回了。”
北平不比他们那些小地方，手里有东西的，有手艺的，卧虎藏龙的，都多着呢！
就拿他手上那个老物件儿，她都能看出来这是个好东西，人家能看不出来吗？都知道是好东西，人不自己留着，拿出来打着缘分的幌子，专门来让你捡漏？
世界上能有这么好的事儿？
“别介啊！”
这几天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他不得逮住了？
摊主老头连忙道：“你要是看不上这个或者不喜欢，我那里还有些别的，你上家看看呗？”
“我……”
“主人，跟他去！我们一起去看看！”
是啊！
她怎么差点忘了！
自己虽然学艺不精，在玩古董方面，是个半吊子，但是架不住有小镜子这个作弊利器在啊！
“怎么样？”
看她犹豫了一瞬，老天继续道：“我家就在这后边，不远。”
“太晚了。”
林小苒假装摇了摇头。
“晚啥啊，又不是没有灯，这附近家家户户都是人，皇城根下安全的很，你怕甚？”
林小苒忘了眼身后的居民区，确实，喊一嗓子，周围邻居大概都能听到。
“走吧，这缘分要是错过了，下次你就不一定能遇到老头子我了！”
“……那就看看？”
“走！”
老头满意的收起地上的布。
带着林小苒一路来到了他家。
他家确实就在不远的一个一楼，推开门，里面还有个小院子，院子里琳琅满目的，堆了不少东西，像什么瓷器，陶盆，戊鼎，官盏，花瓶……
只有林小苒没见过的，没有他这里没有的。
而且到处摆的满满当当的，所有的东西就跟不值钱似的，挤在了一堆。
“确实，这些东西都不太值钱。”
小镜子的话让林小苒的心头一凉。
果然，能有这么多，这么杂东西的，不是大户，就是假货聚集地！
“怎么样？”
老头倒是信心满满的转过头看向她：“有没有喜欢的？”
“我看看？”
“成，随便看都成。”
得了老头的话，林小苒在院子里仔细的看了一圈。
期间还不忘在脑子里问小镜子：“怎么样，一个值钱的都没有吗？”
“左边那个角落倒是有一个。”
“这个？”
“不是，是旁边那个。”
“这个吗？”
“对，但我感觉也不是很好，气息还是不够。”
那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可能是有那么一点年份的古董，但又没有太大的收藏价值。
林小苒对小镜子鉴宝，也稍微有点了解了，知道它能看到老物件儿身上的专属‘气息’，气息越浓厚，就越好，价值也就越高。
“哎哟，小姑娘，你眼睛可够毒辣的，这可是宋代的铜瓶，我院子里为数不多的好东西，一下就被你翻出来了！”
“是吗？”
“当然了，你都不知道，这个铜瓶当初我为了收过来，花了多少的时间和精力！”
“这样啊！那这个东西贵吗？”
“哎呀什么贵不贵的，我不都说了吗？我又不是卖，我都是看缘分，缘分无价！”
无价就是贵。
而且是贵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看来，这次是遇到高端玩家了！
林小苒把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下。
生怕自己不小心打碎了，或者把旁边乱七八糟的一堆假货给碰到了，讹自己一大笔。
老头看她完好无损的把东西放回去了，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这小姑娘，怎么有点油盐不进的感觉？
“我好像没有看到什么特别喜欢的。”
没有错过他眼底情绪的林小苒拍了拍手上的灰。
“一个也没有？”
“目前是没有。”
“你这丫头的眼光真是，你让老头子说你什么好！”
老头叹息了一声：“实在看不到合眼缘的，就上屋里来看一看吧！”
“屋里还有？”
“那当然了！”
他就不信了，屋里还有她看不上的！
“看看，主人，咱们去看看！”
在小镜子的声音里，林小苒走了进去。
屋里的面积不大，但是相对整洁许多，大件小件的东西都一一摆在了柜子上面，特别是灯一开，还真有点那个感觉！
林小苒在屋内转了一圈。
也不是说没有真的，或者没有值钱的，还是和外面那个一样，没有那么值钱，一定要出手买下的。
所以当小镜子一一鉴定过后，一人一镜都大失所望。
“还没有喜欢的？”
老天见她只看不上手。
“没有。”
“哎，那就是老头子今天看走了眼，你跟我没有这个缘！”
“有可能。”
失望至极的林小苒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被小镜子提醒了。
“那个多少钱？”
“哪个？”
老头眼睛一亮，也顾不上说缘了。
顺着她指的视线看过去，眼里的光瞬间就暗淡了下来：“哦，那个啊，你诚心要的话，五十缘！”
小玩意儿，忘了丢外面去了。
“那它旁边那个呢？”
林小苒指向一个更加不起眼的小东西。
老头慢悠悠的掀了掀眼皮：“那个，二十缘吧！”
垫桌角的小木头而已。
“我要这两个，你能不能把那个送给我？”
林小苒又指了指柜子上方摆的一个青铜器。
“小姑娘，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编钟，商周青铜的，你买这么两个小玩意儿，就想让我搭上这么个大宝贝呢？”
“商周？我看是上周的还差不多吧？”
林小苒摸了一把，上面做旧的绿绣还没干，直接把她的手掌染成了绿色。
“这……”
老头脸上的表情一僵。
到底是谁把这个还没干透的玩意儿拿出来摆上的？这不是白白让人打脸吗？
老头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就开始扯：“你不懂，我们这个专门是修复过……”
“你真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呢？”
林小苒打断他：“要不是我还挺喜欢这个做旧的纹路的，想挂在院子里当门铃，不然这玩意儿，你给我，我都嫌拎着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