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让出一条路,只见胡玉擎一手牵新娘,一手握着一把大刀。
胡玉擎眼中戾气丛生,冲胡桔松等人大声吼道:“都不让我好过是吧?
他妈的你们想干什么?
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行!
今天胡桔松一支,谁也别想跑!”
胡玉擎愤怒到了极致。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憎恨这一家自私自利的人。
胡桔梗赶紧走过去,从他手上夺下大刀,安抚他说:
“玉擎,冷静,冷静,为这一家子孬人搭上自己不值得,听你二爷爷怎么说。”
胡玉擎刚想反驳,手上传来一股力道。
一直未揭盖头的云水柔,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胡玉擎瞬间冷静下来。
这时,胡训庭开口了。
“胡氏列宗列祖在上,今天,族中有喜事要办。
不孝子孙胡训庭长话短说,请列祖列宗做个见证。
今天开祠,应仙逝三弟胡训洲所托,将我胡氏孝孙胡玉擎从胡桔松名下分出,另立一支。
从此,胡桔松家与胡玉擎再无干系,以胡训洲留书为证。”
说完,他当众宣读了胡训洲的遗书。
在列祖列宗跟前,当着族中长老们的面,雷厉风行的改写了胡桔松这支的宗谱。
因胡玉擎与云水柔已经拜堂,胡训庭索性省了再开祠堂的麻烦,直接将云水柔母女写上了宗谱。
并按照胡玉擎的要求,云多多还叫云多多,不用改姓别,只当随母姓。
这是之前与云水柔商定的。
不过,他要求胡训庭将云多多记成嫡长女。
这是胡玉擎自己决定的,令云水柔感动落泪。
在这事上,胡训庭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果断在云多名字边上标记上嫡长女。
多年后,耄耋之年的胡训庭,无比庆幸自己的果断。
胡于氏唔唔的挣扎,但胡训庭安排押她的女人,都是力气大的,她根本挣不开。
胡玉峰、胡玉胜在听了他们爷爷的遗书后,震惊了好久。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一切已尘埃落定。
他们不服气的冲到胡训庭跟前叫道:“二爷爷,你这是干什么?”
胡训庭转身,看着胡玉峰和胡玉胜,平淡无波的说:“应你爷爷的遗嘱,给玉擎另起一支,怎么了?”
“二爷爷,你怎么能这样?”胡玉峰冷脸问。
“就是,我爹娘生他养他,凭什么给他另立一支?”胡玉胜恼火的说。
这与断亲有何异?一年十二两银子不就打水漂了?
“凭什么?”胡训庭冷冷的说:“就凭你们都是一群吸血鬼!”
被六奶奶牵着手站在祠堂外的云多多,看了好一场闹剧。
此时听到大爷爷的话,在心里拍手叫好。
这话真是一针见血!
被挡在祠堂外的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将被关着的胡玲花放了出来。
与胡玲花一家匆匆赶到祠堂。
出嫁女不能进祠堂,胡玲花扑通一下跪在祠堂外,也磕头边拍着地哭道:
“啊呀,没法过了,爷爷啊,奶奶啊,你们快出来吧,你们儿子孙子被逼的没法过了呀!”
“闭嘴!”胡训庭分开众人,来到祠堂门口,拄着拐杖冷冷斥道。
“嗝。”胡玲花吓了一跳,抬头看向胡训庭,她还是很怕这个大爷爷的。
“你一个出嫁女,不好好在婆家过日子,总是回家搅和什么?”胡训庭话语冰冷。
“我,啊呀啊。”胡玲花又哭了两声,说:“我爹娘和大弟二弟熊熊的顶不起个家来,我得回来把老胡家我们这支顶起来。”
“放屁!”胡训庭吼道:“王富贵,把你媳妇儿弄回家,没事少来胡家搀和。”
王富贵从人群中挤进来,说:“玉擎才娶的这鸟女人,带着个闺女,又不是胡家的。
还不如叫他娶我们表妹于氏呢,好歹是表兄妹,带的闺女也亲香不是?”
说着,推了一把与自己一块儿挤进来的红衣女子于氏。
于氏拼命点头,看向胡玉擎似羞带娇。
胡玉擎被恶心的不行,一把从胡六叔手中夺过大刀。
电光石火间,大家只觉得刀光一闪,那大刀已经插到了于氏和王富贵脚前的地面上。
这个两个恶心的人,敢来给水柔添堵,不可恕!
于氏吓了一跳,一屁股墩在了地上,看着眼前颤动的大刀,往后挪了挪。
王富贵更是“嗷”一声,一个高跳到别人后面躲了起来。
云多多看着帅极的胡玉擎,眼里冒星星。
这个新爹行,斩烂桃花和烂人毫不手软。
她屁颠屁颠跑过去,握住刀柄,将大刀从地上拔起来。
之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屁颠屁颠抱着跑到胡玉擎跟前,说:“爹,给您大刀。”
冷不丁的,胡玉擎被这一声爹叫的心里柔软似水。
他目光宠溺的看向不光没被吓到,还过来递刀的闺女,笑眯眯的摸了摸闺女的发顶。
他接过大刀,在手中挽了一个漂亮又利落的刀花,从胡桔松开始,扫了一圈自己这些所谓亲人,说:
“遵爷爷遗嘱,已分支,再闹县衙见!”
随后,放开一直牵着的云水柔,双手抱拳,道:“今天本是玉擎的喜宴,却不想有如此闹剧。
怠慢之处,请大家见谅。
喜宴继续,大家若不嫌弃,来给玉擎捧个场,先谢了。”
说罢,回身对胡训庭鞠了个躬,说:“谢谢二爷爷主持公道,接下来还要麻烦二爷爷坐镇。”
闹剧结束,众人都走了,祠堂门口只余胡桔松一家。
胡桔松看着远去的人,眼神晦暗不明。
他记起了他爹临终前的话,说让他一定要善待胡玉擎,不然他会后悔的。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
只记得从三儿出生,胡于氏就在自己耳边念叨,说三儿命中克父克母克兄弟。
听得多了,慢慢他也就不待见三儿了。
胡玉峰和胡玉胜,看向望着远处沉默不语的相桔松。
二人一致上前,胡玉峰说:“爹,怎么办?这样一年少收入十二两银子啊!”
胡玉胜忙点头,期待的看着胡桔松。
“嗷。”这时,一直呆愣的胡于氏终于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天杀的,胡训洲那个老东西,活着就不待见老娘,死了还要摆老娘一道……”
“轰隆隆。”天空突然炸下一道响雷,正好劈中祠堂前的一棵大树。
炸裂的树冠刚好将哭天喊地的胡于氏压在了下面。
哭喊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