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有管事的一干人齐心帮助,外有张敝财政外交鼎力支持,丁尔康把“竹林书院”经营得十分兴盛。
本来“竹林书院”就历史悠久,声名远播,加上丁尔康的着力经营,“竹林书院”成了河南地区的着名书院,不仅十里八乡的人争着到书院读书,甚至是开封的学生也是纷至沓来。
一时之间山阳的文化又呈现出了蓬勃的态势,可称得“挟魏晋之精神遗风,开当今的教育先河”,各种各样的人才在这里成长,丁尔康秉承孔老师“有教无类”的理念,让许多优秀的贫困学生得以接受教育,改变命运。
寒来暑往,十几年就过去了。丁尔康除偶尔回陵高县祭祖,基本上都呆在“竹林书院”,书院已经成了他的第二个故乡。丁尔康以为他会一辈子都呆在这个地方,躲避那些曾经美好或痛苦的过往,在此奉献终身,了此余生。
一日,门房突然送来了一封陵高县的来信。
丁尔康忙拆开一看,只见来信是丁尔康父亲所写,信上言词恳切,悲鸣有声,大意为父母亲年事已高,身体日渐衰弱,请唯一的儿子丁尔康能秉持圣人“父母在不远游”的训诫,回家侍奉双亲。父亲专门写道自己今年嗽疾加重,怕是过不了今年冬天,母亲到时候孤苦无依,请丁尔康务必辞去山阳一职。
丁尔康看完父亲的信,泪水直流,他从小就在父母的期盼中,肩负着家族复兴的重任,不过问家里的生计,后来出门读书远离父母,更是不在身边伺亲,每年读书的费用不菲,到时候父亲就会托人送来,从未让丁尔康担忧过。再后来丁尔康遭陷害入狱又是父母亲从老家赶来把他亲自接回去,丁尔康郁郁寡欢,了无生趣,还是父母亲每日小心翼翼地精心照顾,唯恐他会想不开。
如今父母老去,需要丁尔康的陪伴。
丁尔康手里拿着信,恨不能马上回到南马,像一只返巢的小鸟,回到父母的身边,为他们带去最后的慰籍。
此时“竹林书院”正是飞速发展的时候,丁尔康也凭籍着“竹林书院”而名声大噪,人们纷纷赞美丁尔康的助学义举,也折服于丁尔康的人品和师德,凡是丁尔康授课底下总是密密麻麻地坐满了求知若渴的学生。
现在“竹林书院”好不容易走上正轨,他的人生价值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却必须离去。丁尔康内心有许多的不舍,他不留恋名利地位,他只是舍不得那些学生们,舍不得他好不容易开创的新兴局面。但是他必须回去,自古道“忠孝不能两全”,日益衰老的双亲正翘首以盼着他。
丁尔康知道必须为书院找到一个合适的院长侯选人,他才能全身而退,他想了想,手里拿上父亲的信去了张敝府。
张敝看了他父亲的信,然后问丁尔康道:“你自己是什么意思?”
丁尔康说道:“我父母只有我一个孩子,现在年老体衰需要我的奉养,我必须回去,只是书院有许多事情必须处理好才行,今天特意来请教师叔。”
张敝说道:“你是想说书院院长的人选吗?”
丁尔康点点头说道:“是的,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合适,所以特意来和师叔商量一下。”
张敝“哦”了一声问道:“是谁,这么快你就有了合适人选?”
丁尔康拱手说道:“师叔,这个人就是你,只有你才能担起这幅担子,竹林书院好不容易创下了今天的局面,师叔你是最大的功臣,如今也只有你才能管理和协调了书院的各项事宜,其他人谁也不行,还请师叔能答应。”
张敝从来没有想到丁尔康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他是个商人,管理书院不是问题,可是他名下还有许多生意等着他,他如何能抽身做书院院长呢,还有书院院长一职至少得是有一定名望的读书人才能担当,他却是个生意人,如何能服众呢?
张敝把他的理由和担心都和丁尔康说了一遍,以为能说服丁尔康,谁知丁尔康听完后反而摇一摇头否认了他的说法。
丁尔康说道:“师叔,你知道书院学生最感谢的人是谁吗?是张敝,他们从入学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要向张敝学习,学习他致富不忘穷人,出资助学的义举,都希望能像您一样用个人的力量去帮助别人,改变命运,所以师叔您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丁尔康缓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师叔不用担心您分身乏术,生意和书院两头无法兼顾,您是名誉上的正院长,不负责具体事物,让管事的当副院长,负责具体的管理工作,有重要的事情再向师叔请示汇报,由您出面解决。管事的跟我十几年,人品我非常了解,办事能力很强,人也实在,绝对是书院管理的一把好手,师叔,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张敝听完丁尔康的分析后,没有急于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很温和地说了一句:“你让我再好好想想,这种事情一旦担上就放不下了,再说关于教育的事情绝对不能草率行事。”
丁尔康听了也明白这种事情不能强人所难,张敝也有一大摊子的买卖还等着他做主,也是有自己的苦衷。
丁尔康只好按下焦虑的心情,他和张敝说道:“师叔您再多考虑考虑,我时间很急,最迟明天给我个答复好吗?”张敝点点头说道:“好的,我和夫人商量一下,明天一定给你答复。”
丁尔康拜别了张敝,走了出来。
他还有个地方一定要去,那就是“万佛寺”,自阮哲出家以来,丁尔康去“万佛寺”求见过好几次,寺院都以“觉无”大师正在闭关修行不宜见客为由拒绝了他。
丁尔康要离开“竹林书院”了,他觉得有必要最后见阮哲一面。
万佛寺在树丛的掩印下,愈发显得古意森森,庄重幽深。
“”在这样的环境里不知阮哲变成了什么样子了?”丁尔康默默地对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