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的病在善若水的治疗与林义的精心照顾之下很快好了起来,表面看着与正常人并无什么差别。
她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胆小不敢与人交流,与春芽和兰枝混得极熟,做什么事情都凑到一块。
有时,她还会主动寻善若水说几句话。
林义很是感激善若水,但他不是一个开朗多话的性子,因此只默默替善若水做一些事情,比如:
帮着搬运药材、修整宅子、检修屋顶等。
这一天,林义找到善若水。
“小铃铛说她的身体已好了许多,不想像个闲人一样无所事事,想像兰枝与春芽那样也做一些事情,你看是否有合适的事情让她做?”
善若水想起小铃铛之前对她制药很感兴趣,遂道:
“我见小铃铛对制药似乎有些兴趣,你问问她愿不愿意与我学制药?不过你告诉她,如果打定主意学,就不能半途而废。”
林义犹豫了一下问道:“要不要拜师?”
如今,无论是学医还是学武,任何技艺都讲究师门传承。
“不用”,善若水笑道:“你看我至今都未拜张院使与和医师为师,他们不也传授给我医术?”
林义在心里默默道:
那是因为你的制药水平还在他们之上,他们与你算是互相学习交流,自然不好意思收你为徒。
林义将善若水的话转告小铃铛后,小铃铛急切地问道:“善医师真的说可以教我制药?”
“是,只是善医师说你一旦开始学就不能半途而废。”
“我愿意学,不会半途而废。只要她愿意教我,我拜她为师都行。”
林义道:“你很喜欢制药?”
“嗯,我看到那些药材都觉得很亲切。”
小铃铛正式开始跟着善若水学习制药。
在小铃铛跟着善若水学制药后的第三天,兰枝扭扭捏捏找到善若水道:“大娘子,我想拜你为师学习医术,你愿意收我为徒吗?”
善若水有些讶然:“你为什么突然想要学医?”
“有许多穷人看不起病,我想学会后能帮助更多人。”
兰枝的想法倒是比善若水更高尚。
善若水联想到兰枝平日的为人,老实、本真,做事勤勉,不八卦不多事,遂道:
“你的年纪有些大,想要系统性地学医有些难度,我教你专攻妇科之症,你看如何?”
兰枝大喜。
她知道学医需要学许多年,一般都是小小年纪就开始学习。
善若水也是从5岁就开始学习医术,虽然那个时候学的是辨识药材,但仅是辨识药材与熟悉药材属性就学了好几年,她以为善若水嫌她年纪大不会愿意教她。
这次是见善若水教小铃铛制药才鼓起勇气与善若水说,没想到善若水同意了。
虽然善若水说的是教她专攻妇科之症,但学会了这一样也可以帮助到许多妇人。
兰枝当即跪到地上拜善若水为师。
小铃铛知道善若水收了兰枝为徒后,也要拜善若水为师。善若水想了想,遂选了个吉日,让兰枝与小铃铛正式行了拜师礼。
小铃铛年长兰枝几岁,是大弟子。
不过两人所学不同,小铃铛专攻制药,兰枝专攻妇科。
兰枝的阿母私下对庞大永道:
“当初兰枝求助大娘子时我们都不抱希望,没想到大娘子不仅帮了她还连带着帮了我们一家人。
现在更是收了兰枝为徒传授她医术,兰枝有了一技之长后这辈子就不用担心了。”
“是啊”,庞大永道:“我们以后行事要更加忠心,才不辜负大娘子大恩。”
“那王齐与兰枝的事情呢?”
“王齐是孤家寡人一个,就算不为上门女婿,兰枝嫁给他后他也只有我们可亲近。
再说,王齐那人虽然稍微油滑了一些,但本性并不坏,对兰枝也好,兰枝嫁给他没什么不好。
只是,王齐想到孔府做事一事只能迟些日子再与大娘子说。”
前些日子,朝廷出了政策,允许私奴婢自赎其身成为平民。
善刘氏既为了捞钱,也为了支持朝廷政令,遂也允许部分奴婢自赎其身。
虽然善刘氏的赎身价格开得有些高,但还是有些奴婢为自己赎身成了平民,王齐就是其中一个。
王齐成为平民后,想与兰枝一起,遂拜托庞大永,问能否到孔府来做事(雇佣)。
谁知庞大永还没与善若水开口,兰枝就求了善若水要拜她为师学习医术,善若水还真的收下兰枝为徒,这下庞大永就不好再开口了。
庞大永不好意思开口,受王齐请托的春芽就没任何顾虑。
善若水听春芽说完王齐想到孔府来做事的事情后,说道:“我怎么记得以前你还给他绣过绣件?”
春芽道:
“那个时候有求于他,自然要贿赂他。
不过王齐这个人虽然有些油滑,但还是讲信用,收了我的绣件便从未在善刘氏那里说过一言半语,否则我们也不可能出入那么方便。”
“你喜欢他?”
“不是,王齐和兰枝是一对。”
这样啊!
善若水想到她被善刘氏冤枉杀人时王齐也出面做过证,遂问春芽:“你觉得王齐能做什么?”
“看门啊,他有些眼力见,看门不会坏事。”
善若水想了想:自从兰枝跟着自己学习医术后,庞大永身兼采买、驾车、看门数职,的确忙不过来。
“那你去和王齐说,除了看门,他还要负责打扫庭院。”
王齐爽快地答应了善若水的要求,与善若水签订了三年的雇佣合同,正式入职孔府成为看门人。
庞大永交待王齐道:
“别看孔府来的客人不多,可个个都尊贵。
大娘子搬过来才半年的时间,长公主、二公主、车骑将军、顾左监、窦将军、顾女公子、梁女公子都来过。
她们来了这里后没一个摆架子的,都对大娘子和气得很。
以后你见了他们都不用通报,直接将人领进去就好。”
王齐咋舌道:“以前的善府都没到过这么多尊贵的客人。”
可不是吗?
像长公主、顾元晋、顾云芝就不屑于去善府。
庞大永又交待道:“主家为人和善,对下人都很好,但你切记不要忘本,否则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面对未来的舅姑(岳父),王齐忙道:“不敢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