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善若水研制出了毒虫丸和金石丸,只是此药的效用如何没在人身上试用过善若水也不敢随便交给魏不绪。
善若水想了想,可能还是要再找王医师。
善若水与孔兰说了一声,带着春芽往王医师所在的回春堂而去。
回春堂是都城最有名的医馆,在都城有好几家店铺,王医师所在的回春堂是总店。
走到回春堂门口,善若水抬头看了一眼回春堂的牌匾,黑底金字,既气派又低调,给人一种很有底气的感觉。
外大父曾提及他祖上也有一家有名的医馆叫天赐堂,只是后来没落了。外大父当年行医也开了一间小医馆,但是他没有用“天赐堂”这个名字。
善若水在心里暗暗想道:只可惜她的医术连外大父都不如,更不敢想能有一间医馆。
还没进回春堂大门,善若水就听到传来的哭天呛地的喊声:“大丫,你这是怎么啦?”
善若水朝着哭喊声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一个中年妇人跪在地上哭喊,旁边还站着几个看热闹的人。
虽然这几年在荣和翁主的磋磨下善若水变得小心谨慎许多,但她骨子里的活泼因子还在,见此情景对春芽道:“我们过去看看。”
地上躺着的小女娘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眼翻白眼,善若水看到此情景第一反应就是“癫痫”,但是她没有经验并不敢断定病症。
在场已有一个观看之人叫了出来:“她这是鬼上身!”
善若水看了那人一眼,对春芽道:“赶紧去回春堂请一位疾医。”
春芽忙不迭地往回春堂跑去,善若水看着躺在地上的小女娘呼吸越发急促,对跪在地上的妇人道:“你将小女娘的衣服松开一些,她都呼吸不畅了。”
妇人已全无主意,听到有人说话自然而然就照做了。
衣服松开后,小女娘停止了抽搐,可是没一会儿,她又抽搐了起来,而且小便失禁。
善若水想着医典上对“癫痫”的病症介绍,更加觉得小女娘患“癫痫”病的可能性大。
这时,春芽已拖着一个人过来,“大娘子,这是回春堂的疾医。”
善若水连忙对疾医道:“医师,你给这小女娘看看。”
疾医蹲下身翻看了一下小女娘的眼睛,又替她把了脉,这才说道:“她这是癫痫,俗称‘羊癫风’”。
听说是“羊癫疯”,围观的百姓“哗”地议论开来:现如今羊癫疯可没有完全治好过的病例。
跪在地上的妇人已反应过来,抱住疾医的腿,“医师,请你一定救救她。”
疾医有些为难:“要想完全治愈我没有把握,我只能尽力,我现在就去给她开方子。”
疾医正要离开时,躺在地上的小女娘抽搐得更厉害了,而且手足都乱动了起来。
妇人见状连忙想去抱紧小女娘,善若水脱口而出:“不能压制她。”
善若水说这话的时候,疾医不约而同与她说了一样的话。
疾医看向善若水,“女娘懂医治?”
善若水顾不上否定,对疾医道:“她这样的情况要紧急抢救。”
疾医为难道:“以往我们遇到这类病症都是等病人停止发作后再开药方,并没有做过紧急抢救措施。”
善若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密切关注小女娘的情况。
小女娘抽搐、乱动了好一会儿后,渐渐停止了动作。
疾医伸手在小女娘鼻下探了一下,“不好,她没了呼吸。”
听疾医这样说,妇人抱住他的腿哭得呼天叫地:“医师,求你救救她!”
疾医为难道:
“我不知道怎么救,以前遇到的癫痫病人都是抽搐一会儿后就自动停了下来,我还没遇到过这样的病症。”
妇人抱着疾医的腿不肯松手,“医师,我只有这一个孩子,求你救救她!”
见妇人哭得如此伤心,善若水想起医典上的记载,问疾医道:“可会施针?”
疾医不明所以道:“会。”
善若水对哭泣的妇人道:
“我在医典上看到一种治疗癫痫病人的针法,只是我从来没用过,也不知道是否有用,你要不要试一下?”
妇人听到这话犹如溺水之人见到浮木,连忙向善若水磕头:“求娘子救救我家大丫。”
善若水道:“我虽知道如何行针,但我并没有实践过,还需这位医师来施针。”
疾医连忙摆手,“这我可不敢下针,要救你自己救。”
见疾医一再不肯施针,而病人急需抢救,善若水只得一咬牙道:“阿嫂,我试试救她,只是我也不敢保证能救活。”
一直跪在地上磕头的妇人听到这话忙道:“求娘子尽力救大丫,是否能救活我都不怪娘子。”
善若水向疾医借了金针,深呼一口气静下心来,蹲下身一只膝盖跪在地上按医典上的步骤在病者头部施针。
幸亏几个月前为治疗孔兰的偏头痛研究了一段时间的头部穴位,也给孔兰头部施过十几次针,否则再如何救人心切善若水都不敢下手。
善若水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病人身上,没想到周围有不少人都关注着她。
站在周围看热闹的人里有几个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女,其中一个五官俊朗的年轻男子眼神灼亮地看着善若水。
还有一对气质出众的兄妹,在关注善若水的同时也在轻声交谈。
“阿兄,你说这个女娘万一没有救活这个小女娘,小女娘的家人会不会找她麻烦?”
“不知。”
“那你说这个女娘明知她此举可能会带来麻烦,为什么还是出手相救?”
兄长眼神空茫了一下瞬间恢复明亮:“或许在她心中人命才是最重要的吧,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放弃。”
妹妹颇有些欣赏地看着善若水:
“这女娘心中倒是没有贵贱之分,地上的小女娘一看就是穷苦百姓出身,她倒是愿意半跪在地上替她施针。”
兄长也有此感。
善若水今日穿着的虽然不是华服,但也不是普通百姓穿的款式,而且她还带着奴婢出行,不是贵族之家出身也是富庶之家子女。
她这样的身份愿意冒着风险、放下身段救助一个穷苦百姓的确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