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南猛地将理智拉回,回身对姒苡一拱手而后就消失在了街巷之中。
姒苡伸手将泣不成声的尔琴揽入怀中,叹息:“你若是选择离京,也不会遇着今日之事。”
尔琴不答,只把自己的鼻涕眼泪全蹭到了姒苡身上,哭哭啼啼的。
姒管事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见过,深知一个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的人猛然瞧见生命的脆弱,定会受到强烈的刺激。
又瞥了她几眼,觉得问题不大后急忙走到松柏跟前,似是察觉了什么,脸一沉便将她转了一百八十度。
血淋淋的后背映入眼瞳,身后大大小小的剑伤密密麻麻,看起来可怖的要命。
姒苡也瞧见了,心一沉,下意识的把尔琴的脑袋控制住不让她乱看。
“姒管事,”她开口,“你先把松柏带回府,而后再找几个人来处理一下死尸。”
她能看得出来姒管事对松柏这个徒弟甚是看重,却没想到他回身,与她道:“大小姐,且让徒儿驾马车带您回府,老奴这便带人去处理死尸。”
言罢,不等姒苡回绝,便腾身向姒府方向而去。
那身影带了几分强者的孤傲。
姒苡回神时,松柏已经默不作声的坐在了前室,手握着马鞭,身板挺直。
几近傍晚,风更凉了,吹在松柏还在淌血的伤口上。姒苡沉了沉眸,一把把松柏拉入马车内,夺过马鞭,而后将尔琴安置在自己身边。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声,马车不疾不徐的动了起来。
被推进马车内的松柏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坐在了主人家的位置上,连忙起身想要出去。
“老实坐着。”坐在前室的姒苡头也不回,冷淡的声音中透着强硬。
她动作停住了,而后慢慢的坐在了座位下方。
还记得师父教给她的第一节课,就是不要僭越。
她为奴的身份是事实,对此她不会怨天尤人,现下姒苡的行为已是让她很感激了。
马车内的风比前室的不知小了多少,她这才感觉后背的伤没有那么疼了,随着马车的颠簸和一路的寂静,她靠在轩窗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小姐,你什么时候学会驾马车的?”
尔琴稍稍平静了一些,转移注意力问道。
姒苡垂眸,继续让马车顺着自己的习惯走,嘴边扬起轻柔的笑意,“我娘教我的。”
纵然她垂下了眼眸,尔琴在一旁还是瞧见了一瞬间,她眼中迸发出来闪耀的星光与柔和的神情。
那一定是非常幸福的回忆。
尔琴不说话了,呆呆地看着天边的夕阳,半晌突然道:“活着真好。”
“是么?”姒苡说着,又甩了一下鞭子,欲言又止。
瞧见了姒府的大门,姒苡将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康氏被姒苡软禁很久了,见今日府内姒汀和姒苡都不在,于是便偷偷出来遛遛,无意中见一辆带着斑驳血迹的马车停在了姒府门口,吓得叫出声来。
姒苡微蹙眉,却也没说什么,只对身侧的尔琴道:“去书房守着,爹爹回来了再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