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府,一处卧房中。
蒋京卫忧心忡忡地赶进来,刚一进门,小妾刘诗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呼天抢地哭道:“大人,我爹平白无故遭此大难,你可要为我们刘家作主啊!”
蒋京卫将她扶起,安慰道:“你先别着急,在这临州城,竟敢欺负到我蒋京卫的头上,本官定叫他悔不当初!你爹失了一条手臂,本官却要让他夷灭九族!”
他转身问大夫道:“如何了?”
陈大夫叹了口气道:“刘老爷兴许是失血过多,老夫虽然用了很多办法,却无法救醒他。不过大人放心,刘老爷的脉象还算平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蒋京卫点了点头,走到床边看了一眼。见刘学胜面色苍白,满身是血,十分可怜,不由地哀叹了一声。
“是何人送他过来的?”
陈大夫道:“回老爷,听说是两个年轻人,在路边发现刘老爷受伤,又听说是老爷的亲戚,所以便送到了蒋府。那二人正被孙管家安排在东厢茶室喝茶,等候老爷回来呢。”
刘诗韵哭道:“什么在路边发现,我看,分明就是他二人行的凶。”
旁边一名方脸阔鼻的中年侍卫疑惑道:“两个年轻人?刘老爷可是天境宗师,一般人怎么可能动得了他?”
蒋京卫眉头微微一皱:“他二人就算不是凶手,却也是我们知道的与此事有联系的唯一线索,只能先从他们身上开始审问,顺藤摸瓜了。”
他一边往屋外走,一边对跟在身边的一名侍卫说道:“传我命令,府中侍卫,全部到东厢附近戒备。”
“是!”侍卫小跑着离开了。
此时,叶轻尘坐在茶室中,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说话声,便将茶杯放下,微微笑道:“来了!”
南佩爵道:“记住你说过的话哦。”
叶轻尘微微点头,起身朝门外走去。
迎面而来的蒋京卫当即停下脚步,惊恐地说道:“叶……”
与此同时,只觉得脑中被一股无形中袭来的强大力量重重地撞击了一下,眼前一黑,肥胖的身子直接倒了下去。
“大人!”
“老爷!”
身边的侍卫、家人和丫环乱作一团,孙管家也急忙跑了过去。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七手八脚地把蒋京卫往屋里抬。也没有人再来关注这边的叶轻尘二人。
“我没乱来吧?”叶轻尘得意地朝南佩爵挑了挑眉。
南佩爵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也找不出毛病。
一行人把蒋京卫抬到床上,陈大夫在里面医治。刘诗韵瞪着眼,朝孙管家使了个眼色,二人走出屋来。
刘诗韵站在门口,向孙管家详细了解了她爹被送入府时的情形,咬着牙道:“那两个小贼,就算不是直接凶手,也必与此事有莫大的关系。”
“二夫人说得对!”孙管家点头道,“他二人把刘老爷送来后,当时就想离开。孙某料想他二人应该与此事有关,便假装说老爷会有赏赐,把他们留了下来。”
“做得好!”
刘诗韵赞许地点了点头,转身朝一名侍卫命令道:“蔡细昆,你马上派人去州府衙门,将此事禀报知府涂大人,让他火速派人领精兵前来。同时,集结全府侍卫,堵住出入东厢的所有路径,定要活捉二贼,千刀万剐,为我爹报仇雪恨!”
“是!”蔡细昆领命。
刘诗韵带着孙管家和另两名侍卫,转身朝东厢茶室而来。路过一处门廊时,正好撞见蒋庆厚从外面回来。
“哟,二姨娘,是谁这么大胆,把您给气成这样了?”蒋庆厚吊儿郎当地说着。虽说嘴上叫着姨娘,神态举止却毫无敬意,甚至略显轻佻。
看上去,蒋庆厚比刘诗韵小不了几岁。若不是刘诗韵颇具姿色,而蒋庆厚肥头大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弟俩个。
刘诗韵白了他一眼道:“你个混球,整天也不知道在哪儿鬼混,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好意思笑?”
蒋庆厚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了:“出了什么事?”
刘诗韵道:“你爹被人砍了一条左臂,你爹现在也是昏迷不醒。”
虽然蒋京卫昏迷的不明不白,但她这样含混不清地说出来,不知道的听起来便像是同一件事了。
“什么?”蒋庆厚勃然大怒道,“是谁这么大胆?”
刘诗韵道:“我正要去找那两个送我爹到蒋府来的人问个明白,你回来得正好。现在你爹昏迷了,这蒋府理应由你这个少爷来作主。”
蒋庆厚拍着胸脯道:“二姨娘放心,定然为刘老爷找回公道!”
这时,蔡细昆上前禀报道:“禀告二夫人,少爷,府中侍卫已经集结完毕,将东厢茶室团团围住,只等一声令下,就可进屋拿人。”
刘诗韵问道:“他二人在干什么?”
蔡细昆道:“还在屋里喝茶。”
“可有打草惊蛇?”
蔡细昆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吧,看他二人的年龄就知道内力修为不会太高,而我们府上的侍卫都是内力大成者。量他们也无法察觉。”
刘诗韵和蒋庆厚对视一眼,得意一笑,昂首阔步朝着东厢房而来。
渐渐接近茶室,便听到屋里一人大声说道:“蒋京卫突然昏迷,乃是脑中溢血之症状,不出一个时辰,就将一命呜呼。虽然我确实可以给治好。但是没人来求我,我如何肯治?”
另一人问道:“为何一定要求你呢?帮帮忙不行吗?”
“你傻啊?他们若求我,治好了才有钱拿呀。他们若不求,治了岂不是白忙活?”
“医者仁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我可没那么高深的境界。总之,有钱拿,我就治,没钱拿,他是死是活跟我可没半点关系。”
刘诗韵等人不由停下了脚步,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一名丫环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道:“不好啦,二夫人,少爷,陈大夫说,老爷的情况很不妙,恐怕……恐怕快不行了!”
“什么?”刘诗韵大惊失色。
蒋庆厚望着刘诗韵,忧心忡忡地说道:“二姨娘,不论如何,父亲这棵大树不能倒啊!”
现在蒋京收情势危急,就算有一线希望,也要争取。虽然屋里的人是何来头,他们并不知道,但此时别无他法,也只能死马当着活马医了。
毕竟现在刘家和蒋家都是靠这个监政使撑着的,若是蒋京卫倒了,现在拥有的一切可能都会失去,刘蒋二家可能就算彻底完了。
刘诗韵点头道:“我知道!”
蒋庆厚道:“我先去看看父亲,这边就麻烦二姨娘了。”
说罢,他转身跟着丫环,朝蒋京卫那边去了。
这时,房门打开,叶轻尘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刘诗韵等人问道:“咦,你们在这儿站着干什么?”
刘诗韵瞪了他一眼,强行控制住刚才想要暴发的情绪,问道:“你刚才说,可以治好蒋大人?”
叶轻尘笑道:“那有何难?手起刀……呃,不对,手到擒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