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毒针的瞬间,我的心猛地抖了一下,身体直接僵硬,头脑里仿佛有雷鸣炸响,一股剧烈的情绪狠狠的冲击着我。我的眼,瞬间通红,怒火将我整个燃烧。
毒玫瑰,她实在太卑鄙,她竟然来阴的。此刻『插』在我手上的这根毒针,压根就不是毒玫瑰手中正使用的独门绣花针,而是一枚非常细小的针,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注意不到,它轻细的几乎能忽略不计。
如果不是毒玫瑰提醒,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手臂上『插』了一根细针,更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插』上去的,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一点感觉。我的注意力,一直是在毒玫瑰手持的那根绣花针上,因为我心里清楚,毒玫瑰手中的那根绣花针沾有剧毒,只要被它刺破了皮肤,就会丧失战斗力,成为废人,任她鱼肉。所以,我从一开打就非常的小心,尽最大的努力不让自己被她的绣花针刺到。
可是,我哪里想的到,毒玫瑰除了手中那根绣花针,竟然还有其他毒针,她这完全就是使诈,太阴险太不要脸。
我的心,越抖越厉害,双眼越来越通红,身体却开始无力,这个时候,毒玫瑰高傲的声音又刺破空气而来:“嘿嘿,吴赖,你果然不赖,能在我毒玫瑰手中坚持这么久。在年轻一代中,你算是第一人了,不过很可惜,你的经验还是太浅了,一点防备之心没有。告诉你,你现在中了我的梅花针,这上面沾了我们血蝴蝶独有的剧毒,它一刺入你的皮肤,毒『性』就会立刻渗透进你的血『液』里,吸收掉你所有的内力,扰『乱』你的神经,让你失去战斗力。换句话说,你现在就是废人一个了!”
这一刻,毒玫瑰是那么的狂,她把自己的阴险当成了资本,在这里得意洋洋,趾高气扬。
我的怒火,彻底被她激了出来,我狠狠的咬着牙,冲她嘶吼道:“你无耻!”
说着,我不顾一切就冲向了她,但是,我刚一动,大脑就传来了剧烈的眩晕感,身体的无力感变得十分明显,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差点没摔倒在地。
毒玫瑰见状,立马对我道:“吴赖,我劝你还是不要动,你越动,毒『性』就散发的越快,到时候恐怕不用我杀你,你直接毒气攻心而死!”
听到毒玫瑰这话,我顿时就僵硬了,一动不敢动,也没有力气再动弹了,只是,我的怒火还在剧烈的燃烧,可又无法发泄,整个人变得越发憋屈无力。
慢慢的,我再次将目光看向了我右手被毒针刺入的部位,发现,这一块皮肤,已经呈现出了黑『色』,很明显,毒『性』已经开始发作了。
我的心,也跟着炸了,真的是崩溃了,太多的情绪撕扯着我,让我太难受太难受。
我好不容易凭借自己的绝学忠义拳,抵抗住了毒玫瑰的攻击,可以和她战个平手。我的忠义拳也是越打越熟练了,我相信只要一直打下去,肯定就能打败毒玫瑰,可谁能想到,毒玫瑰竟然会出阴招,我竟在完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中招了,眼下毒『性』发作,我却无可奈何,这种滋味,让我如何承受。
这个时候,我的兄弟们也是怒火冲天,纷纷叫骂了起来,骂毒玫瑰卑鄙,骂她是卑鄙小人,竟然搞暗算,说这场比武不公平。甚至还有些人义愤填膺的往前冲,就连韩爷爷,也看出了我中的毒非同小可,都忍不住冲向前,想要查看我的情况。
毒玫瑰见情况不对,连忙对我讽刺了句:“吴赖,你的人想要违反规矩啊,难道你之前说的话都是放屁吗?”
我知道,一旦我兄弟搀和进来,就预示着我们违反了规矩,我们更会成为失信的一方,这样,血蝴蝶屠戮我们就是名正言顺了,我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在韩爷爷等人还没靠近我之时,我猛然喝了句:“都别动!”
立刻,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我酝酿了下情绪,继续道:“都退后吧,这是一场生死战,没有人死,就意味着比武没有结束,大家都不许搀和!”
听到我这话,有的兄弟立即往后退了回去,也有人不甘的说道:“可是盟主,对方暗算你,你中了毒啊!”
我皱眉道:“没有可是,都退下吧!”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众兄弟都纷纷退了回去,就连韩爷爷,无奈的摇了下头,都退回了原地。
其实,我答应比武的初衷,就是想灭掉毒玫瑰,即使我没有打赢她,最后输了,我也要输的堂堂正正,我不想成为无理的一方,更主要的是,我没死,就意味着我还没有输。我就不相信,我吴赖这一路走来,所有的艰难困苦都挺了过来,到头来会死在这一枚细针上面,我不能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我不甘心。
在我心思沉浮之时,毒玫瑰轻轻的迈开了脚步,走到了我面前。
或许,对于毒玫瑰来说,现在的我,和死人无异,她一点都不在意我了,更不怕我对她会造成什么威胁,她无所顾忌的站到我面前,语气猖狂道:“不错,还是挺有血『性』的,你这不怕死的精神确实挺让我钦佩,我对你真的是有点刮目相看了,如果你不是我们血蝴蝶的敌人,我或许还能跟你成为朋友。不过现在不行了,你太可怕,我不能让你继续成长下去,否则真的降服不了。最主要的是,你太放肆了,不杀你,不足以找回我血蝴蝶的尊严。本来,首领的意思是带你过去,慢慢去折磨你父亲,现在,我只有带你的尸体回去给吴乾坤看了!”
在此一刻,毒玫瑰直接宣判了我的死刑,她已经认定了,这一场比武,她必胜,我必死。
她越是这样狂,我就越不甘心,就算是死,我也不想这样窝囊的死,我的拳头,慢慢的捏了起来。
毒玫瑰见我这样,都不由的笑了,她瞥了瞥我捏起的拳头,很不屑道:“怎么,都这样了,你还想反抗吗?”
语气之中,尽是对我的鄙夷,以及深深的嘲讽。
我没有搭理她,而是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中毒部位,此刻,我右手的前手臂,已经开始浮肿了,毒『性』都在我身体内流窜了,我试图爆发,却难以爆发出来,我的力量,好像被无形的东西给吞噬吸收了。
真的是不敢相信,我会败在一根细针上,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就能让你瞬间失去所有能力,再强大的高手也抵不住这毒『性』的侵蚀,难怪血蝴蝶能够横行天下,他们的毒,真的是厉害,能够摧垮一切。
面对这剧毒,我是这样的无力,我那么想爆发,却无力爆发,我那么想杀死毒玫瑰,却无力反抗,我想做什么都做不了,或许,就像毒玫瑰说的那样,中了毒,就只能等死。
可是,我不想死啊,我也不能死啊,这么多兄弟的安危都系在我手里,我爸还等着我去救,徐楠等着我去娶她,我还有好多事要做。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我的脑海里,不禁晃过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孔,而我的眼前,右手臂被毒针刺的那一块皮肤,由于浮肿充血,突然清晰的显现出了一个牙齿印,就跟魔鬼张开了血盆大口一样。
这个画面,与我脑海的记忆交错,我脑海里晃过的其中一张面孔,突然定格,这,是夏筱筱的脸。
我清晰的记得,我右手手臂的这个牙齿印,是夏筱筱咬下的,当初,她被许武强抓到我面前,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我吴赖的面容,她还不知道我是许灿,只把我当成仇人,当成魔鬼,她带着恨意,狠狠的咬了我一口,落下的牙齿印,至今还在。
毒玫瑰的梅花针,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这牙齿印的中间,不由自主的,我开始想着关于夏筱筱的一切,想着我们一起经历的一幕一幕,好多好多事,此刻都变得清晰起来,尤其是我和夏筱筱在地牢里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更是刻骨铭心。
那样艰难的时候,我都没有被残忍的现实打败,靠吃虫子什么的,活了下来,甚至,靠我自己,打开了地牢门,逃出升天。
在当时的我来说,打开头顶上的地牢门,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可我却做到了,我用太极的精髓与奥妙,把我体内的狂暴之气全部压制在丹田之内,这样才能让我的心态保持平稳,不会因为动怒而随意的发狂。然后我就能自如的运用我丹田内的狂暴之气,去创造奇迹。
现在,因为针上的剧毒,我身体的内力已经被抽干了,我变得完全无力,就是空有满腔愤怒,却爆发不出来。但是,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我丹田内的狂暴之气,又蠢蠢欲动,呼之欲出了,这是我唯一可以使用的力量,它没有被毒气染上,它是我最后的希望。
一想到这,我半分没有耽搁,即刻就行动了起来。
跟上次在地牢一样,我需要利用狂暴之气,去达成我的目的。只不过,这次我不是使用太极的精髓去引发狂暴之气,而是闭上了眼睛,一心沉浸在忠义拳的精髓当中,我的忠义拳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了,它似乎能控制我每一个细胞,包括体内的丹田,我试着利用忠义拳的奥妙,激发丹田内压制的狂暴之气。
表面上,我看起来毫无异样,就像是一个将死之人在无力的等死。
但,事实上,我的体内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我的暗中『操』作,我丹田内的狂暴之气得到了释放,它猛然突破丹田,冲了出来,与我体内的毒气交织在一起,这两股力量,就好像斗兽场的两头猛兽,一碰撞,就激烈的斗在了一起,斗的惊天动地。
当然,这一切,外界的人不得而知,就连站在我面前的毒玫瑰,都感受不到我的异常。我一直闭着眼,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暗流涌动,到后来,由于我体内的两股力量碰撞的太激烈,导致我的脸部不停的抽动。
毒玫瑰看我面『色』剧烈起伏,突然对我来了句:“吴赖,看你样子,你是不甘心去死吧,可惜没用,你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必死无疑,要怪只能怪你太年轻气盛了。安息吧!”
最后三个字,毒玫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极其冰冷,就像是地狱判官给我下了死亡的命令,我知道,毒玫瑰是要下杀手了,我也明显的感受到,死神的气息将我深深的笼罩。
我那些心急如焚的兄弟,眼看毒玫瑰就要动手,他们更是急的冷汗直冒,他们不敢违抗我的指令,只能嘶声叫了起来:“毒玫瑰,你这个阴毒女人,靠暗算赢了算什么本事,你不能杀我们盟主!”
“对,毒玫瑰,你赢的太不光彩了,赶紧放了我们盟主!”
“你要杀了我们盟主,我们跟你同归于尽!”
兄弟们的嗓子都快喊破了,可是,毒玫瑰却置若罔闻,无论谁说什么,都阻止不了毒玫瑰对我的杀意,因为,我已经清晰的感受到,毒玫瑰动了。当一股热流扑面而来的一瞬,我猛然睁开了眼。
立刻,我就看到,毒玫瑰捏着她的绣花针,向着我的脑门刺了过来,死神,仿佛就要将我彻底吞没。
猛然间,我仿如条件反『射』,右脚倏的一点,利索的后退,躲避掉了毒玫瑰的攻击。
毒玫瑰见我关键时刻竟然还闪避,她的脸都变『色』了,变得十分不悦,她红着眼盯着我,愤愤道:“竟然还不受死,吴赖,中了我的梅花针,你觉得你还有反抗的余地,还有活着的希望吗?”
毒玫瑰话音一落,我突然伸出了我受伤的右手,猛地一用力,立刻,『插』在我前手臂上的毒针,由于我手臂上巨大的力量,直接飙『射』而出,脱离了我的肉体。
随即,我缓缓的抬起头,盯向了毒玫瑰,语气凌厉道:“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