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天气冷,大家都穿上了厚衣服,少说也有两件穿在身上,这李四泉也不例外,他穿着一件棉袄,里面还有两件衣服,他冲过来,再摔到地上,这身上的棉袄有两颗扣子就开了,然后从衣服里面飘散了好些钱出来,全都是十元面额的大团结,少说也有百来张。
大家看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好些人长这么大都没有看过这么多钱,咂嘴就问,“李四泉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就连李四泉自己也愣住了,是啊,他哪来这么多钱?
顾祈北和公安同志道:“我丢失的货款先用牛皮纸包了一层,再用黑色的布包一层,面额全都是十元,其中有四百二十块,也就是四十二张钞票的左上角有一小面积的茶迹,这是我们客户不小心碰倒了茶杯,把放到桌上的钱给洒到茶水了。”
他这话不高不低,不仅公安同志听得清清楚楚,围观群众也听清楚了。
有好些人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位同志报案了,是他不见了钱。
李四泉也终于明白了过来,这是诬赖他偷钱,他一下跳了起来,抓着身上还往下掉的钱,大声道:“我没偷钱!你们这群狗杂种冤枉我……”
可谁信呢,别说同村村民,就是李四泉的父母都有些不确定,实在是儿子的前科太多了。
其中一个高个子公安呵斥李四泉,“侮辱公安罪加一等,是不是查过就知道,我问你李四泉,你身上的钱是哪儿来的?”
李四泉喊着冤,“公安同志冤枉啊,这钱我也不晓得哪儿来的,我这两天哪儿都没去,大家可以给我作证。”
李四泉平常好事没做过一件,偷鸡摸狗的事倒是做过不少,还欺负过人家孤儿寡妇,造谣过不少人,得罪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围观群众中,顿时有人就道:“四泉,我们哪晓得你有没有去哪儿?白天我们要上工呢,反正在上工没看见你,晚上又各回各家,哪个晓得你晚上干啥去。”
公安都来了,现在不把李四泉这样的祸害踩下去,还等何时?
这样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以往都是不了了之。
“这臭小子不仅偷钱,还讹人呢,把我家的水缸砸坏了,也没赔钱,这个兔崽子太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常家的人也来了,黄五娇正憋着一肚子气,有公安同志在,这胆子就大了起来,对着李四泉就是一顿臭骂。
李四泉的父母看到常家的人也过来掺一脚,气得头顶冒烟,李母朝黄五娇身上就是啐了一口,“呸你个贱妇,一家子都不是个东西,骗我们家彩礼,说把侄女嫁过来,耍得我们家团团转,我还没有找你赚钱呢,现在好意思找我们赔钱!”
黄五娇也气,“啥骗你们彩礼,说给两百块,我们毛都没有见到……”她这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了旁边一小伙子的视线,不知道怎么的,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接下来的话要说什么都忘了。
顾祈北收回视线,对公安同志道:“麻烦同志帮忙清点一下地上的钱。”
公安同志也不管李四泉怎么喊冤,一个按住他,从他身上掏了一沓钱出来,一个刚是捡进了地上的钱,当着大家的面,把钱点了点,一共是两千八百块,其中有一沓左上角带着茶渍,数了数,正好是四十二张,与顾祈北说的相符。
然后再到李四泉的房间搜了一番,在他被子里又搜出了剩下的七千二十块。
“李四泉,你这一万块哪来的?”公安语气严厉。
李四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铺里搜出了七千多,一张张大团结,不是假的,是真的,他哪来的这么多钱?他也想知道。
李四泉的父母吓得腿发软,李父壮着胆子问公安,“公安同志这钱找到了,我儿子也知道错了,能不能放他一马?”
李四泉摇着头,五官都快扭在一起,又愤怒又害怕,“不是我偷的,我没有偷,你们别想冤枉我。”
围观村民喊,“不是你偷的,你哪来这么多钱?”
李四泉狠狠地瞪着问话的人,“有人陷害我,故意把钱放在我床上。”
“谁这么傻?放一万来陷害你?万一这钱被你藏起来了,那他不是亏死?还有,你家这么多人住着,有人进你们家都不知道吗?谁这么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钱放到你床上?就算是四泉你这个做惯做熟的,也做不到这个地方吧?”
“不就是,还不如老实交代,说不定还能从轻处置呢。”
李四泉脸上阵红阵青,娘的,他应该早发现这钱的,要是他知道有这么多钱,如刚才那狗日的说的那样,把钱藏起来就好了,这么多钱,够他花一辈子了。
一时之间,李四泉后悔得不行,他咋就睡得这么死呢,别人放钱在他身上都不知道。
李四泉咬着牙,“这钱是我家的。”
大家又笑了,“你家和我们一样,都是下地挣工分的,能挣几个钱,我们不知道?你前些天要娶媳妇,凑的两百块彩礼还是找你三个姐妹借的呢,还自己有钱,有这个钱,你李四泉尾巴还不翘上天去?你家还会住破房子?”
围观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都是一个村子的,大家家里是个什么家底,基本都知道,把李四泉和他父母躁了个大红脸。
公安同志面容严肃,“李四泉,你无法交代这钱的来路,请跟我们回一趟公安局。”
李母特别接受不了,哭天抢地起来,“不要抓我儿子,他是个老实孩子,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李父也忙道:“平常、平常他都是很老实的,公安同志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围观群众要笑死,纷纷道:“要是你家孩子是老实人,那这世上就没有老实人了。”
公安同志不为所动,李母就去求顾祈北和林同,“两位同志行行好,我儿子他知道错了,他把钱还回来,你们就放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