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野男人,你不要胡说!”
穆方婷顿时抬起头,有些面红耳赤地否定道。
说完,有些心虚地对沈小北瞟了一眼,见她面不改色,一脸淡定,她微微放心了一些。
“老婆,你不要生气,我就是随口瞎说的!那既然你在这里没野男人,怎么不愿意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做什么?继续种地吗?”
“种地有什么不好?哪个农民不种地?”
“我不是农民,我是城里的知青!其他的知青早都返城工作了,我为了你们,已经是在乡下多待了两年半,还不够吗?”
“你想我一直留在乡下,你这根本就是自私!”
“我,我哪里自私了?我这是为两个孩子着想!他们想你这个妈妈回去,你也总该为他们着想下吧?”
被穆方婷责怪自己自私,曹居正顿时急得脸红脖子粗。
他在沈小北面前敢承认自己想老婆。
可在穆方婷面前,却不好意思承认,只能拿孩子来当求她回去的借口。
“我正是为两个孩子着想,为了让他们以后能过得更好,我才必须留在城里工作。”
“在乡下种地,恐怕到时连供两个孩子读大学的钱都拿不出来,能有什么出头之日?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居正,你甘于在乡下待一辈子,但我不甘,我也替两个孩子不甘,你不能拿你的想法来强迫我。”
“你看看我们沈总,她跟我一样也是女人,年龄还比我小一些。”
“她在城里打拼一片天出来了,她的孩子才跟着都过上了好日子。这才是真的为孩子好,这才是目光长远的父母。”
“像你这样,非要拉着我回去跟你一起种地,一起过穷日子,这叫目光短浅,叫井底之蛙,叫自以为是,叫自私自利!”
穆方婷毕竟在京市和深市一起工作了三年。
而且一直干的是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服务行业,只要状态在线,她的口才其实已经被锻炼得很不错了。
曹居正听到她涛涛不绝,且如此从容不定地讲出这一大番道理来,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那个性格怯懦,他一发火,她就大气不敢出的老婆穆方婷吗?
怪不得沈小北说她已经今非昔比,让他不要看扁她,要尊重她,给她面子。
他承认,在如此优秀的老婆面前,他的确感到自己的气场严重不足。
心里也生起了好几分自卑。
沈小北坐在旁边,默默观察着这夫妻二人的气场变化,嘴角向上扬了扬,已经放下心来。
知道穆方婷应该能搞定曹居正了。
也同时为自己没有培养错一个得力干将而感到有些欣慰。
“好了,菜上来了,咱们先吃饭吧,吃饱了再聊!”
服务员端上来了两道菜。
沈小北趁机中断了他们的对峙,让气氛先缓和了下来。
穆方婷自然给她这个老板面子,随即也没再继续与曹居正理论。
笑着让沈小北也开吃。
曹居正处于下风,自然还想接着争论。
不过,被沈小北使了个眼色,又一脸悻悻地放弃了,乖乖地陪她们二人先吃饭。
酒店的厨师厨艺很不错,做出来的菜又精致又美味。
曹居正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吃过这么高档的菜肴。
夹了两口菜吃后,他的心思便都放在好好犒劳自己的五脏庙这事上了。
见他吃相不雅,一副没见过世面,没吃过好东西的样子,穆方婷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觉得有些失了她这个酒店客房部主管的体面。
不过,曹居正没注意到,仍就大口吃他的。
沈小北见这副画面,倒觉得挺开心。
就怕这曹居正不稀罕城里的吃食,不稀罕城里的生活。
只要他稀罕,那他回乡下种地的念头便会被不知不觉地削弱。
沈小北点了五菜一汤,加一个饭后果盘,又是两个城里的美女陪着自己一起用餐。
曹居正是吃得肚皮圆圆,好生满足,心情也跟着变好了许多。
之前脸上的那股愁怨与戾气似乎都隐藏了起来,或消散了一样。
“曹居正,今日这顿饭,吃得还合胃口吧?”
“嘿嘿,合胃口,合胃口!谢谢沈总的款待!”
“哈哈,你倒是学得快,也跟着方婷学我叫沈总了!行吧,你愿意这么叫就这么叫吧。”
“那你和方婷在这里接着聊,我去下大堂,等下再过来找你们。”
“沈总!”
“你在这里陪他好好喝喝茶!客房部如果有事,会有人过来叫你的。”
见沈小北起身要走,穆方婷有些紧张地叫了她一声。
沈小北知道她的担忧,随即给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又嘱咐了她两句后便走了。
“老婆!”
沈小北一走,曹居正马上迫不及待地抓住了穆方婷的手。
语气透着几分激动与暧昧地叫了她一声。
“这是公共场所,有别人看着呢,你放开!”
穆方婷低声喝斥了曹居正一句,马上将自己的手抽开了。
已经跟这个男人三年未有过肢体接触,她已经完全不习惯了。
第一意识便是抵触。
在这种高档的场所,曹居正还是有些不敢太放肆,便也没再继续伸手抓穆方婷了。
两人接着谈起了刚才未谈完的事。
谈了一会儿,穆方婷便又重新占据了上风,气场完全压过曹居正。
两盏茶的功夫,曹居正终于答应她,不逼她回去了。
而且也接受了她的建议,他也留在深市打工,以后,两人一起把两个孩子接到深市来读书。
曹居正想也在这家酒店工作,这样对穆方婷近些,也能监视她,防止她背着他找野男人。
穆方婷自然不同意。
不过,她也不敢直接说,不让他在这家酒店工作,便找了个借口,说这里没有适合他的岗位。
然后,建议他去沈小北的服装厂做事,说她知道,服装厂一直在招工。
两人谈到工作的事时,沈小北适时走了过来,配合穆方婷,说可以把曹居正安排到服装厂做统计员,正好厂里缺这个职位。
曹居正以前是生产队的记分员。
一听这统计员工作跟记分员差不多,顿时有了些兴趣,也有了些自信,觉得自己这个农民原来也可以在城里有用武之地。
稍稍矫情了下,他便答应了下来,同意到服装厂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