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阴沉沉的柳树下,冷不丁的刹那,一张惨白的人脸陡然出现在我面前。
冷冰冰的阴煞寒潮铺面而来。
那人脸惨白惨白的,好像涂抹一层石灰,头发披在脑后,还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这家伙悄无声息出现,面无表情的叼着柳条的另一头,柳条颤了一下,紧接着一股冷气直接就透过柳条传到了我的嘴里。
柳条并不长,我叼着这一头,那家伙叼着另一头,加上面对面站着的缘故,我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昏暗中,伸手一抓,就抓住了这家伙的脑颅。
在我叼着柳条吸引这家伙出来的时候,老鬼在我手上画了两道驱魔文,这家伙被我一抓,当场就发出痛苦的惨,鬼躯挣扎,连忙往后撤顾不得吸我的阳气,我拧着它的脖子转了三百六十度,只觉得手上一轻,出乎意料,竟然把他的脑袋给拧了下来。
鬼和人终于是两个形态的产物,人头落地,气断身亡。
但是鬼是没有实体的,脑袋掉下来了照样在身前拼力晃动,我用扎纸刀在他脑袋上直接一削,斜斜的钉在了地上,嘴里连忙喊道,“老鬼!快点!别被它逃走了!”
老鬼开始行动,手里的半米高纸人兜头一罩,直接将那家伙给装了进去。我看到那个柳条扎成的纸人不停的晃动,就像是装进了一个老鼠一样。
老鬼用指印在上边一探,那孤魂野鬼顿时老实了很多,我看着地上的鬼脑袋,说,“这鬼东西的脑袋怎么办?”
没有脑袋的鬼,估计不会带路吧?
这种程度的孤魂野鬼并没有什么本事,恐慌在心里一点点退去,老鬼二话不说,随手就把脑袋给抓起来一块放进了纸人里,说道,“我现在利用驱魔决慑服鬼物,让他甘心听从活人音符,等一下,我们就可以出发找其他人了!”
我说道,“这小鬼会不会魂飞魄散?”
老鬼笑了,说道,“说十八层地狱里各种酷刑,油炸刀山什么的都弄不死它们,我只是逆转他的鬼神,手里有轻重,没事的。”
阴森森的柳树底下,纸人还在不安颤动,被封在当中小鬼挣扎惨叫。
老鬼也开始忙活着。
让鬼乖乖听话是个很复杂的过程,好在出自驱魔人家族的老鬼懂得这些,昏暗的夜色,只有一盏佛油灯照光,柳条扎成的纸人体内一直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不由听的心烦,于是干脆就走远一点,去稍远处撒泡尿。
“老林,快点回来,出大事了!”没多久,传来老鬼火急火燎的叫声。
结果回去一看,发现老鬼已经拆开了纸人,底部位置只有一团黑水,还冒着像雾一样的气息。
我顿时愣在原地,说道,“老鬼,这什么玩意儿?你怎么把小鬼弄死了?”
老鬼声音都变了,咬牙切齿道,“大事不妙,我们惹上大麻烦了!”
火山岛上,随便抓个孤魂野鬼,都能惹上大麻烦?
难不成,小鬼还有后台靠山不成?
我还没开口问询,老鬼一把丢开纸人,往被黑暗笼罩的宿营地那边方位跑去,额头冷汗直飙,“老林!赶紧走!再不走就出人命了!”
身后,原本静静簇立在黑夜里,宛如一座铁塔的柳树,发生了摇曳。
明明没有风,那些树杈却在疯狂飘动。
余光往身后望去,粗大的树干,乱影重重,一个个虚无缥缈的黑影从树皮内走出,他们浑身缠绕恐怖雾气,飘空而起,脚不沾地冲来。
坟冢埋尸。
柳树藏鬼。
在灵异一行里属于很稀疏平常的事。
我道,“老鬼,就几十只小鬼,不至于害怕到这种程度吧?”身后,雾气疯乱,没有听到刺破耳膜的凄厉鬼叫,但是能看到那些鬼物,一嘴红牙。
老鬼声音发颤道,“这些都是小喽啰,可怕的……是他们幕后那只恶鬼。”
我诧异道,“是红厉鬼?”
刚才在柳树下,老鬼可能见到了躲在柳树皮内的死物。
老鬼回道,“比红厉鬼更可怕……传说中……至阴至煞的鬼物。”
这一次,轮到我心神骇然了。
所谓的至阴至煞,其实很好解释,俗话说自古初始天分昼夜,人分男女,气分阴阳,一般而言,天地间至阳至刚的东西,分别是雷击木,紫朱砂,还有极阳体……但是万物都有另一面,至阳至刚的另一面,就是至阴至煞。
至阴至煞的形成十分艰难,首先要有媒介。这个媒介其实就是极阴之物,比如万年阴沉木,又比如冥河之水。
万年阴沉木其实就是乌木,这东西很贵重,埋藏在地下几千上万年不见天日。但是乌木是一个统称,并非是所有的乌木都带有至阴至煞的属性,只有被称为鬼木的黄柳木在地下埋藏万年,期间必须又经历过大规模生命死亡事件,才有可能具备至阴至煞的属性。
冥河水其实是一种地下水,只不过这种水的化学结构跟普通的水有点不同。这类水在民间传说中被称为五**,冥河水,但是具体跟普通水到底哪里不一样,我还真没见过。
有了媒介,还要有一个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孩,再死于阴年阴月阴时。死之前必须要承受极大的痛苦,死之后必须要依托万年阴沉木或者冥河水作为寄身之处。然后才能形成天地间最厉害的阴魂,至阴至煞。
传说至阴至煞阴气冲天,活人只是靠近就会被阴气侵体而死。甚至能在太阳下出现,白日撞鬼,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对付这种东西,我和老鬼就算是绑一块都打不过人家。
仓皇逃命时,我说道,“这附近,能有至阴至煞成长的特殊条件?”
老鬼道,“附近有海,海底沉墓,千年阴寒,就是最完美的条件。”
至阴至煞没有出现,早已经蠢蠢欲动的小鬼们,张牙舞爪纷纷追了过来,雾气飘空,夜色更重了,我随手摸出了一把朱砂冲后面扔去,那些小鬼被迎面劈来的朱砂打的晕头转向,一窝蜂散退,一个个狼狈后退。
在深更半夜的跟至阴至煞叫板,那是活腻歪了。
所以我和老鬼见那些小鬼被打的落花流水也没敢转身,反而跑的更快了,也不敢在宿营地过夜,有路就闯,专门跑向地势较低的地方,谁知道跑了十几分钟,我忽然间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娘的这一颗大柳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我顿时懵了,“老鬼,遇到鬼打墙了?”
老鬼却是道,“不可能,以我们的本事,那只小鬼敢蒙住我们的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气温陡然下降,一股刺骨的深海冷气吹来,缠上身子骨后,我不禁机灵灵的打了个冷战。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孩。
那个女孩长得白白净净,嘴角微微翘起,就像是邻家小妹一样。但是我和老鬼看了后都到吸一口凉气,从古至今,鬼都属于是一种虚无的能量体,大部分鬼出现的时候都会全身笼罩着黑气,不过越厉害的鬼,身上的黑气就越小,如果真的身体凝练犹如活人,这样的鬼几乎可以跟地府《狱将》相提并论了。
换句话说,除非是黑白无常上来,不然谁能抓这家伙下去?
我和老鬼对视了一眼,我们的眼睛里只剩下了绝望。
难不成今晚上真的要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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