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月暗星稀,风呼鬼叫,这片悬崖山壁间,犹如一片恶鬼乐园,令人感到刺骨的恐惧。
鲜血的气息在飘散,呛人口鼻,墓口处那阴魂好像木偶般愣在原地,显然残存的意识正在激烈地斗争,是忠诚地坚守还是遵从本能的召唤,这对它来说是个问题。
时间没有持续很久,就在下一刻,阴魂便给出了答案。它的眼中流露出嗜血的光,好像野兽般四脚着地,顺着鲜血的气味儿向草丛中蹿了过去。
杂草一阵“索索”晃动,野猪嗷叫,凄厉挣扎,耳边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我掩住耳朵,尽量不去想象野猪被撕裂成碎片的残忍画面。
“走了!”
惜字如金的刀疤低语,一马当先走前,趁阴魂离开的时机,我们三个一起进入了墓中,这里边,异常宽阔,两边的泥壁,爪痕疯乱,好像是人用手活生生挖掘出的一条墓道?
呃?
我想起了戈坟当时说过的一些话,此时,脸色苍白望向白若冰道,“这……难道是‘群尸掘墓’?”说这话时,我额头都渗出了冷汗。
换句话说,这些“墓道”很有可能是那些村子里面的死人打出来的,而且他们挖掘的距离难以估算!
“《群尸掘墓》这种事我只听说过一次,”白若冰脸色不轻松,回忆道,“那是一座很古老东晋时代的古墓。那座古墓是由五千名陪葬的奴隶死后挖出来的,在墓中四处可见因为挖掘断掉的臂骨,当时那一支探险的队伍,全部折戟,无一人生还。”
群尸掘墓……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就是不可能泄漏有关古墓的任何信息……如果是由活人来完成这项工作,那么难免会出现本应处死的工匠外逃之类的事情。
小心往前一步步走着,我惊道,“那个不知名号的清朝妖术士,在垂暮临死前,难道害死了很多活人,炼制成丧尸,给自己日夜开凿陪葬的墓道、墓室?”想一想,这“活人奴役死物”的诡异场景,不禁觉得脊背一阵恶寒。
白若冰道,“清朝妖术士,肯定沾了不少命。”
自始至终,刀疤都是一言不发。
不过他的表情,呈现一种高度的紧张戒备。
盗洞既黑且长,刀疤边走边将一根根蜡烛点在墙上,火苗很旺,说明墓穴内氧气充足,尽头是条甬道,再走一会儿,越来越窄,还不断向下倾斜,到后来几乎竖直下去,像根管子似的直扎下去,黑乎乎的地底,走在里面有些心惊胆寒。
要是不小心,活人非被摔死不可。
白若冰低声道,“妖术士,临死前,为了埋自己的邪躯体,定然对于各种墓葬有过研究,想要寻到他的主墓,或许不是那么容易!”
正在犹豫,无意中手肘撞到一块凸石,居然陷了下去。我忙低头缩身,“嗖嗖”几声,几枚铁钉擦面而过,刀疤猝不及防,“哎呀”一声,肩头已经中招,他俯身跌倒,脚上正好踏上两枚凸石,一时间,暗器纷飞,我和白若冰百般遮挡,在狭窄地方毕竟挪移受限,肩头、手臂都中了暗器,危急间也没工夫查看暗器是否淬毒,反倒是刀疤猫在地上,侥幸躲过一劫,贴墙而立,想要往后退,刀疤却是一声重音喝道:“别动!都是机关!”
借助电筒光看去,这甬道里共十二块能活动的凸石,每块石头都与机关相连。
白若冰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十二夺命锁》?这下糟糕了!”
紧接着,白若冰又做了些解释……十二绝命锁”共有十二个锁窍,其中只有六个是真的,只有六个真锁窍同时被按下才能开锁。这座妖术士墓的机关竟然以甬道为锁体,凸石做锁窍,设计了这个巨大的绝命锁。
绝命锁,绝人命,锁生魂!
我道,“找到锁匙,是不是可以破关?”
这时,忽然“咔嚓”一声,刀疤脸色刹那间变了,狰狞的脸,更显一种阴森恐怖,甬道内灰尘飞扬,两侧石壁缓缓移过来,形势危急,再延迟片刻,我们三个都会被压成肉饼。
刀疤动作很快,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取出一大把钢丝卡在凸石上,开始根据锁窍的位置推算机关的所在,片刻间额头上就冷汗涔涔,忽然心头一亮,叫道:“第五块、第七块石头踩下去!”
我和白若冰踩下去,刀疤佬的手足也同时按下四块凸石,奇迹果然出现,石墙一下子定住,眼前豁然开朗,刀疤吁了口气,叫声“快走”,他纵身一跃进了墓室,虽说“绝命锁”被破,刚才生死实在只差一线。
这不是主墓室,像是一个废弃的窑洞。
继续往前走,脚下这条幽暗的墓道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在里面穿梭了一炷香的工夫,眼前还是那一成不变的冰冷石壁。
我的心里开始打起了鼓,暗道:该不会是遇到传说中的悬魂梯?正胡思乱想着,前方领路的刀疤突然握紧拳头做了个“止行”的手势。
“什么情况?”白若冰连忙问道。
“前面好像有人。”刀疤伸手指了指漆黑的墓道深处,说道。
我忙顺势望去,果然看到离我们大约五丈远的地方出现了三个诡异的身影,看上去应该是两男一女。那三个人猫着腰,正小心翼翼地向墓道深处摸索着前行。
从姿势看,似乎是倒斗的土夫子?
想了想,刀疤还是冲那三个人的背影一抱拳,说道:“川蜀土夫子刀疤,敢问前方是哪一路的朋友?”
然而,前方那三个人竟是充耳不闻,依旧自顾自地向前走着,刀疤以为自己声音太小,忙又提高了嗓门儿,可回答我们的却依旧是一片死寂。
白若冰不禁道,“有古怪!”
我更是颤音道,“他们……似乎……不是活人?”
“不对!”刀疤将匕首横在胸前,又从口袋掏出一些鹅卵石,向那三人丢去,那是问路石,是土夫子们用来探路的常用工具。
破风声中,那颗石头擦着三个人的头皮飞过,可那三个人却依旧连头也没回一下。现在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三个人大有问题,白若冰手指一掐,摄住一张符,刚要准备出手,却发现那三个人竟随着一道微弱的白光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
面面相觑,没人知道这是什么诡异事?
“刀疤,我们该不会是见鬼了吧?”我咽了一口唾沫,哆嗦着问道。
“难说!”刀疤此时也是百思不解的表情,突然,一阵空洞的锣鼓声从身后的墓道中传来,声响急促,划破黑暗,似乎正在缓缓地向我们逼近。
三道手电光顿时齐刷刷地照向了身后的墓道,惨白的手电光中竟然出现了一支匪夷所思的队伍。
步伐整齐的队伍。
那支队伍少说也有数十人,每个人低着头,他们身上都披着一种雪白的丧服,刺眼的祭奠服饰,领头的两个人手持引魂幡,看不清表情,只能见两对空洞涣散的目光,四个锣鼓手紧随其后,沉闷的鼓声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再后就是八个抬着墨棺的壮汉,那口棺材看起来十分沉重,压得碗口粗细的棺杠“吱吱”作响。这竟是一只出殡的队伍。
荒山野岭,纸钱纷飞,唢呐鼓音不断,我见过几次及其恐怖的出殡、出嫁。
可是这是暗无天日的墓中世界,被黄泥覆盖的死物地方,居然也会有这种离奇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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