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怜一下子平静下来，攥了攥拳头。
淡淡的开口：“傅石毅，你不会不知道，我一直在利用你吧？”
傅石毅的心好似一下子被攥紧，感觉和亲自听到，带来的伤害永远是不同重量级的。
即便他有感觉，但他可以选择不去面对，他有一千种，一万种为她开脱的理由。
可是被捅破时，他不知道他的自尊还可以坚持多久。
江怜却继续开口，不知道是为了说给他听，还是为了说给自己听。
“从恋综认识开始，你一靠近我，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依旧来到我身边，你的存在对于我来说是最大的助力，也是最大的保护伞，我一直在享受，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够了！”傅石毅打断她的话。
“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为什么非要计较这个呢？”
“顾少康和纪岚的事情，和我们不一样，为什么要放到一块说？”
“一样的，都是不可能的，不是么？”江怜凉凉的声音响起。
一字一顿的不可能，在包厢里不停地弹射，好像永远不会消亡。
傅石毅一贯冷静自持，此时却眉头紧皱，满脸伤怀。
“为什么就不可能，是因为程奇，还是因为徐聪？”
江怜眼中一惊，感觉自己已经被看透的窘迫和无助。
“你，你怎么知道程奇？”
问出去之后，就觉得自己问的多余。
总裁继承人，对于自己合作的人怎么会不调查清楚？
程奇和她即便是地下恋情，却也不可能一点风不透露。
而且她也没有太刻意隐瞒，只是大家没有关注她罢了。
江怜唇角一勾，反问：“那你呢？白月光？你心里是不是也藏了一个见不得人的人？”
一边说，一边抬起食指，放在他的胸口，轻轻压了压。
说完之后，就拿起包走了。
门口没有关上，走廊的风往里灌，胸口凉凉的。
傅石毅抬手捂住胸口，自嘲的问：“一个伤她的，一个新来的，为什么就不能把他放在第一顺位呢？”
她是知道直播间里的白月光是他，还是仅仅以为他的心里藏着一个白月光？
等了那么久，她的过去还没有过去，他就已经成为过去了。
顾少康在走廊抽烟，正好看见江怜出来，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不像她这个年纪能够拥有的。
进了包厢，便看见傅石毅失魂落魄的样子。
嘴角弯起，立马拿起手机，打开照相机，开始留念。
傅石毅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凶狠的砸过来，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滚！”
顾少康慢悠悠的说：“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傅石毅抬头，冷眼瞪他，便往外走。
“我走！”
顾少康伸出一条胳膊，欲把人拦住。
傅石毅却一把抓住胳膊，直直的扣住对方的脖子向门压去。
下一秒，顾少康便一手扣住对方的脖子，一手解救着自己的脖子。
两个人开始扭打在一起，拳打脚踢，各不相让。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才喘着停下了。
顾少康揉着下巴嘲笑：“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没出息，竟然是为了女人。”
“天下女人那么多，有的是，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么？”
傅石毅闭着眼，摊在沙发边上，脑袋放在沙发上。
“她是我最有可能的结婚对象。”
暗哑又带着克制的声音响起。
顾少康忽然想起大学时，他们一起谈论未来，说到结婚的事情。
年少的傅石毅站在阴影里，认真的说：“我在高中遇到过一个女生，如果将来一定要结婚，我希望会是她。”
“也只想是她。”
“那要是遇不到了呢？”年少的顾少康问。
傅石毅的头垂下了，冷静的说：“其实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的。时间很多，精力很多。”
年少的顾少康站在阳光下，充满自信的表明：“我要娶一个纯粹的女子，纯粹的结婚，而不是像父母那样没有感情的联姻。”
那也是秋天，但阳光却很好。
顾少康轻轻的问：“江怜就是她？”
虽然是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傅石毅没有出声。
自己本来也做好了孤独终老的打算的，再次遇到的时光都是老天赠的。
他们除了订婚，结婚，婚纱，领证，做最最亲密的事情，要孩子，白头偕老……
想着想着想不下去了，原来他们没有做的那么多啊。
傅石毅抬手盖住了自己的脸。
顾少康看了看傅石毅，又自嘲的笑了笑自己。
他想娶的人不是也已经出现了么？
可还不是怂的连试都不敢试，还有什么资格劝他呢？
那天在恒悦大厦，铺天盖地的柠檬香气席卷而来，是她平时就爱吃的糖的味道。
温软的唇，柔软的腰肢，热情的回应，一切都历历在目。
她纯粹的保护不了自己，纯粹的为朋友两肋插刀，纯粹的掉进爱情陷阱。
激吻过后，长久的放空，欲求不满的纪岚恢复了短暂清明。
她的眼睛像小鹿一般，亮晶晶的，充满着期待。
她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得不到回应的她再次鼓足勇气开口：“我们试试吧？”
嘴唇上的颜色已经黯淡，她的波浪卷发越发凌乱，肌肤上还带着红晕，连站立都需要在他身上借力。
他怎么说的？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对刚亲完的女生说我们不可能，连他自己都觉得心肠这么硬的男人不能留。
身上的悸动都还未停，嘴上已经如同钢板。
那天，纪岚哭着离开的，拒绝他送，不跟他说话。
他就一直跟着，在车里的驾驶位，跟着她缓慢的回家，好像漫长的已经走过了一生。
那天星星很多，月亮很亮，照着回家的路。
顾一涵嘲笑他，说他是个怂包，连女人都比不过。
顾一涵高中就做过的事情，他大学毕业这么久都不敢做。
顾少康暗暗地想，如果早认识就好了，他至少比现在有勇气，他会肆无忌惮的去做。
他根本不配劝傅石毅，因为现在的他连傅石毅都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