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放寒假了。雪岸的病情也稳定了很多。
她也很想出院回家过春节。因为她生病以来,没有告诉家人,她的爸妈还以为她在学校里上着课做着兼职。
其实,她的全部药费差不多都是同学们帮助筹来的。
另外,李茂升也帮忙找了个企业赞助了她。总算才得以度过难关。
医生让她在医院里呆到春节后再出院,担心她出院后春节的气候异常,或者是精神受刺激,而导致病情恶化。
同学们都回家了。同病房的病友们都是本地人,也回家过春节了。就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病房里。
春节后,柳青青和赵锐回校了。她们俩带上灵芸和雨彤一起去医院看雪岸,并给她带去了很多好吃的土特产食品。雪岸一个寒假的孤独总算得到了温暖。
李茂升回校后,也去医院看了雪岸。
雪岸感到很自责,不但没有帮到他,反而用了他的很多钱。当然包括他给柳青青买礼物的钱和后来在医院里支援的钱。
二月底,雪岸要出院了。最后一天,柳青青跟灵芸和雨彤,还有赵锐四个人早早地去医院接她。
在病房里,她们几个人帮她收拾着东西。然后,她们又一同去收费大厅结账和办理出院手续。
李茂升因起床晚了一点儿,等他拼命赶到医院病房时却没看见雪岸的人影。他有些焦急并感到失望。同病房的病人告诉他,说雪岸去结账了。
他刚才只顾着赶时间路过收费大厅时没留意。他走出病房急匆匆地来到收费大厅。
他远远地就看到了赵锐和柳青青们四个人跟雪岸围在那收费窗口。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觉得这赵锐简直就是他的绊脚石,跟魔鬼一样,他走到哪儿赵锐就会跟到哪儿。
他本来不打算走到那窗口的。但他转念一想,不知雪岸的钱够不够,因为出院了医生还会开一段时间的药带走的。
他只好硬着头皮走向窗口,大家都脸朝着窗口,也不知他来了。
他走上前去叫了声,“雪岸。”
几个人忙跟着扭过头来。灵芸笑着说:“李茂升,你也来了。”
雨彤也只好跟着打招呼,“李茂升,早知道你也来。我们就叫你一声,一起来的。”
李茂升朝她们笑了笑,“我来晚了。还是你们早。”
雪岸也扭过头来,“茂升,你来了。”
“雪岸,你的钱够不够?要是不够,我这里带的有呢。”说完,他就掏出钱包来抽出一张卡递给雪岸。
雪岸忙摆着手说道:“谢谢。不用了,已经够了。”
李茂升只好把卡放回钱包里。
雪岸办完出院手续,又去药房窗口排队取药。
取完药,他们又一起回到病房,雪岸跟同病房的病友道了别,把行李搬出病房外。雪岸去跟医生道谢打招呼,然后又跟护士打招呼。
最后要走的时候,雪岸扭头很不舍地看了一眼曾经住了一个多学期的病房。她很不舍得同病房的病友,曾经她们也给了她关爱和鼓励。
还有好心负责的主治医生,更有那些善良的护士们。她们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予了她安慰和力量。
他们一行人下楼穿过门诊大厅,走出医院。
本来他们是准备坐出租车的。刚好走到路边就来了辆公交车,上面空空的没几个人。
李茂升这样的大少爷也只好委屈自己跟大家一起上了公交车。
回到久别的宿舍,雪岸看着熟悉的房间和自己的床铺,真是泪如雨下。
她慢腾腾走到自己的床前坐在床边,幻想着她不在的日子里,她们三个人晚上关心她病情的情景。还有她们三个人商量着怎样帮她筹钱的焦急样子。还有她们坐在这房间里是怎样数着那募捐回来的零散的钱币的。
柳青青看她心思重重地难过样子,便安慰道:“雪岸,你现在出院了就要开开心心地。别再愁眉苦脸的了。”
灵芸也跟着说道:“雪岸,往后只会越来越好了。”
雨彤看着坐在床边可怜的雪岸,便鼓励道:“雪岸,现在出院了。也是新的开始。会慢慢好起来的。”
雪岸感激地点着头。本来她想说的话很多,却总是说不出口。她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念着:感谢你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要不是你们帮我,可能我早就离你们而去了,也不可能再回到这个宿舍了。
这一场大病,也让她感悟了人生的哲理,生命重要,友情更可贵。
……
晚上,李茂升请雪岸吃晚餐,来祝贺她顺利出院。
还是在那个学校附近的小餐馆里,她俩也曾经在这里吃过很多次饭了。
在餐桌上点菜时,李茂升很照顾她,一个劲儿地问她想吃什么菜,尽管点就是了。
而雪岸却带着满满地歉疚感,说着随便。
李茂升也只好点了最贵最有营养的几个菜。两个人聊着天等着菜,李茂升担心雪岸喝茶会影响药的疗效,便让服务员送上来一杯白开水。
雪岸只是觉得李茂升这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太贴心了,很会照顾人。
不一会儿菜送上桌了。李茂升说:“雪岸,快吃吧。趁热比较好吃。”
雪岸觉得亏欠他的太多了。这人情债也不知这一生能不能还清。她低着头,手握着筷子却没动一下。
李茂升有些心疼地说:“雪岸,你赶紧吃。你这半年多在饭堂都没好吃好过一次。这吃药还得需要营养呢。”
说完,他便举起筷子来给雪岸夹着菜,又给她装了一碗汤。
雪岸忙说:“茂升,你自己吃吧。别管我的。”
李茂升看着桌上的菜说:“雪岸,这些都是为你点的。你得使劲吃呢。别浪费了。”
雪岸的眼眶开始微微发红,不过她出院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坚强。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了眼中的泪水。她也不想让李茂升看到自己很脆弱。
她很努力地从嘴角挤出几丝笑容来,这笑容是她几个月来少有见到的。“茂升,我欠你的太多了。 可能这辈子也还不清了。特别是那些人情债……”
“别,别,别这样说。”李茂升忙摆说手打断了她的话。
李茂升为了缓解雪岸的难堪,他继续说道:“雪岸,你这段时间要好好地调理身体,长期吃药对身体的摧残很严重的。你别出去做兼职了,把课余时间拿来好好地锻炼身体。身体好了,以后做什么事就容易了。”
雪岸微微点着头。
李茂升叹了口气后,接着说:“我还真没想到,这次你们宿舍的几个人对你这么用心的,也真是多亏她们几个帮忙了。”
雪岸点着头轻声说道:“是啊。太感谢你们了。还有赵锐也是一样的帮忙操了很多心。”
李茂升听到赵锐的名字时,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
他的这一细微的表情,很快便被雪岸捕捉到了。她也只好避开了这个话题。
“我掉了一个学期的课了,这下有得我去补了。”
李茂升忙安慰道:“雪岸,你别急。慢慢来。如果实在赶不上来,大不了再多读一年。”
……
周末晚上,雪岸为了感谢三个舍友和赵锐,请他们一起出去吃饭。他想到李茂升对赵锐有意见,也就不打算请他了。
柳青青们几个人想到她以后还需要大把的医药费,便推辞了。可是,雪岸却要坚持表达自已的心意。她们几个人也算是理解她的心思了。
她们选在学校附近的一个比较简陋的小店。她们也只简单地点了几个便宜的菜。
雪岸还准备继续点菜,被她们给拦住了。
“够了够了。吃完再点吧。”灵芸大声喊道。
大家喝着茶边聊天边等着菜。
柳青青说:“雪岸,你不能喝茶呢。你都还在吃药,听说喝茶会解药的,就没药性了。”
雪岸笑着说:“没事的。不是经常喝的。”
赵锐朝服务员招手道:“送一杯白开水上来。”
雪岸看大家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照,她感激地说:“我真的很感谢你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要不是有你们,我……”
“停!停!别说了。”赵锐连忙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灵芸也说:“雪岸,以后不允许再说这些话了。”
柳青青也跟着说道:“都已经过去了。别再提这些事了。以后要多说些充满阳光生机的话。”
服务员端着一盘菜过来了。
雨彤大声喊道:“吃菜,吃菜,快吃菜。”
一个小时后,他都也都吃好了。柳青青借口出去外面打电话,她匆匆走到收银台前买了单。
……
星期一早上,赵锐刚走到教室里门口,关颖便激动地大声嚷道:“赵锐,听说那个李雪岸出院了。是吗?”
教室里坐着的一些同学都听见了,她们都纷纷站了起来,朝赵锐的座位走过来,围住了他。
刘茜也围了上来,关心道:“赵锐,那雪岸的病好彻底了吗?”
赵锐都还没来得及坐下来,他只好站着回道:“还没呢。不过,已经出院了。还要继续吃药呢。”
刘茜总算放心地点了点头,并期待着赵锐多讲一点儿关于雪岸的事。
有几个不常来上课的同学,也不怎么了解赵锐的情况。他们以为是赵锐的女朋友呢。
于是,他们便关心道:“赵锐,你女朋友怎么啦?”
“赵锐,你女朋友生病了?”
“赵锐,你女朋友什么病来的?”
赵锐只好冲他们笑了笑,解释道:“不是我女朋友。只是同校的同学。”
其中有一个男同学笑着说:“赵锐,你不诚实。我们又不会给你抢走。”
另一个男同学也跟着笑道:“就是。赵锐你还不承认呢。大家都知道了。”
只见刘茜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她还是强作镇定。
关颖的脸色也跟着暗了下来,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原样。她看向赵锐,她很希望赵锐来一个很果断很明确的答案来。
面对同学们的质问,赵锐摸摸头又摸摸下巴,抿嘴笑了笑,为自己辩解道:“真不是我女朋友呢。你们别误会了。只是见过几次面的同学呢。我只是献爱心罢了。”
关颖听他这样说总算是放心了,她转过脸朝围在旁边的同学解释道:“真的不是哦。有我作证。”
大家便跟着大笑起来了。刘茜的眼里又闪闪发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