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追兵紧追不舍。
看卢大爷的面子,张宇轩不忍杀伤他们。
但双方距离渐渐拉近,己方很快便要进入弓弩手射程之内。难道为了卢大爷的面子,就要搭上自己和黄巾经验兵们的性命吗?
他暂时还不具备此等高风亮节。
放眼四顾,见前方数里外有一片树林,顿时计上心来。
他掏出弹弓,瞄准双方之间的空地,连发十六弹,直接将好好一条大路炸成了裂谷,并激起无数灰尘。
在灰尘掩饰下,他指挥经验兵们跑进树林,藏了起来。
很久之后,尘埃才渐渐落定,隐隐约约看到对方的步兵带有锹、镐等物,正在掘土填坑。
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对方将他炸出的裂谷重新填平,并跨过裂谷,继续追击。
直待大队兵马经过树林,他和经验兵们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对方还没走远,仍需在树林里等待片刻。
他趁这个机会,想请教卢大爷几个问题。
“卢先生,你为什么如此讨厌黄巾军?”
卢植切齿瞪眼,扫视周围经验兵,恨恨道。
“黄巾狗贼,祸乱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他虽然不是饱读史书的学霸,但好歹也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于是提出异议。
“卢先生,据我所知,不是他们闲着没事造反玩,实在是朝廷腐败、贪官当道,逼得他们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造反!”
“卢先生要怪,应该怪朝廷,怪贪官小人!您被推上囚车,还被打折一条腿,不就是因为朝廷偏信小人吗?”
卢植大怒,嗔目瞪他,简直发指眦裂。
“君臣之伦,比诸父子!岂有臣子反君王之礼?此乃大逆不道,禽兽弗如!”
卢大爷已经很生气,按理说不该再惹卢大爷更生气。可他一向没有眼力见,要不然郭二也不至于总骂他。
他偏要跟卢大爷抬抬杠。
“卢先生,你这就有点愚忠了。君要臣死,臣就得死?那君如果要睡臣的老婆,臣是不是……”
卢大爷虽然被捆的像粽子,但脑袋还能用。
只见卢大爷一个鲤鱼打挺,仅靠两瓣臀大肌的力量,竟从屁股下的石头上跳起,用脑袋狠狠撞向他。
他往后一躲,还顺势给了卢大爷一巴掌。
“老不死的,你老婆让皇帝睡了啊?干嘛这么激动?”
卢大爷在地上打滚,嘴里之乎者也的乱喊乱叫。
他跪在卢大爷面前,死死捂着卢大爷的嘴,并冲经验兵打手势,示意他们快趴下。
因为他分明听到树林外的大路上,传来滚滚车轮声。
他伸长脖子,透过枝叶的缝隙,朝大路张望。
只见一个衣饰华贵的家伙正骑着匹高头大马,尖着嗓子喝骂身后士兵。
“都给我快着些!耽误了左爷的事儿,左爷割掉你们的鼻子下酒!”
士兵人数不多,一百左右,团团围着数十辆大车。有的赶马,有的推车……无不累的满头大汗。
可那数十辆车实在沉重,任这些士兵怎么努力,也无法加快速度。
张宇轩恍惚记得,这些车和之前追杀他的兵马本是一伙儿。只不过兵马急着追杀他,所以和车拉开了距离。
他指着那衣饰华贵的家伙,刚要跟卢大爷打听打听此人身份,却见卢大爷眼里喷火,登时明白了。
这货就是黄门左丰!
该货姓左名丰。黄门?可能是官职吧,他猜测。
而左丰身后的车里,无疑就是他搜刮来的各种金银珠宝了。
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啊,张宇轩岂是那种逆天行事、暴殄天物之人?
他抓起一把树叶,塞到卢大爷嘴里,还在卢大爷脸上拍了拍。
“卢大爷,你乖,别吵哈。看着,我这就帮你报仇!”
说罢,他回头对着经验兵们,手掌高举,向下一落,似将经验兵们从中切开。然后手掌往左一摆,再往右一摆。
这个手势非常简单,经验兵们一看就懂。他将他们分为两队,一队往左,一队往右。
去干什么呢?
当然是前后夹击大路上的车队了。
两队经验兵雷厉风行,一队从树林里钻出,挡在车队前面。一队从路边跳出,切断车队后路。
他手持长枪,拨开几根挡道、碍眼的树枝,笑嘻嘻从车队侧方走来。
“哟呵,这不是黄门左大人吗?”
那不男不女的货正是左丰,他见数千黄巾军陡然冒出来,早已经吓得面目血色。及至看到张宇轩,更是唬的险些一头从马上跌下来。
“头号公敌,张,张宇轩……”
他倒是挺吃惊的。
“我擦,这你都能认出来?”
再一想,不对啊,作为头号公敌,理应是天下人尽皆知。可卢大爷并不认识他,经验兵也都不认识,之前那个小村子里的百姓更不认识,偏他左丰认识?
“你是不是看过我的通缉榜了?在哪看到的?”
左丰擦了擦额头汗水,磕磕巴巴说。
“在,在洛阳。”
哦!
他明白了。
之前两张地图里,通缉榜都在主城外。
而这张地图的主城,无疑是洛阳皇宫。
别人都没去过洛阳,左丰却是从洛阳来的,自然见过。
好吧,既然你见过我的通缉榜,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他扛着枪,跨前一步,就要去戳左丰。不料衣服刮到树枝上,撕拉!身上的破麻衣顿时被扯成了两半,露出大半个胸膛。
东汉末年,是个很保守的时代。莫说女人不能随便露屁股、大腿,男人也不宜穿着太清凉,毕竟有碍观瞻。
而八核大脑告诉他:有碍观瞻在这个时代,是违法的。
他急忙收起枪,决定暂时先不戳死衣饰华贵的黄门左丰。
因为,他不喜欢自己的新衣服上有个血窟窿。
他冲左丰一招手。
“下来!脱衣服!”
左丰乖乖下了马,却紧紧护着胸口,没有执行他第二个命令。
“大人,这,这成何体统……”
他倒拿长枪,用枪尾在左丰脑袋上砸了一下。
“你赶紧的!我挺冷的!”
左丰哭的跟个小娘们似的,开始极不情愿的一件件脱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