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沈冰,我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每天都在时刻注意,手机响没,沈冰给我发短信了吗?我们每天都要打电话聊一会儿,然后互发短信,手机成了每天生活中无时无刻都离不开的必需品。
她回去就上班了,因为每天我们还在联系,她也感到很开心。只是我问她那天龙少辉跟她说了什么,能让她乖乖的回去,她却死活不肯说。
听到她过的开心,我比什么都高兴。这样其实也挺好,两个人不在一起,彼此牵挂对方,才更像是谈恋爱了。每天心里都觉得挺幸福,美滋滋的。
过了几天,盛艳艳跑到我店铺,说黑白无常接到了我的礼物很高兴,也帮她把这事报告了上司。不过,要进枉死城,也不是说管事的随便可以出入的,那要往上打报告,最后被行政长官审批后,昨天才把史玉清他们带出来。
我又让她向黑白无常求求情,帮他们尽快投胎吧。两位爷看在我的面子上,说不定会帮他们一把。可是盛艳艳却摇头,她和史玉清商量好了,打算永远住在地府内,不去投胎了。他们两个人的真情,让我着实的感动了一把,我说你们亲人可能不知道你们死了的消息,我帮你们烧过去纸马冥币吧。这让盛艳艳非常感激的去了。
她走后,我又想起了,小白旗里的那个小女孩。我这段日子养伤,一直就让她住在里面,现在是不是也该放她回地府了?
我把小女孩叫出来,把意思跟她说清楚,还答应帮她求情,尽快投胎。
可是小女孩却抽抽噎噎的哭起来:“我要回家,我不想去地府,我谁也不认识,好怕!呜呜……”
小女孩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哭的我挺心酸。我就数落她,回家是不可能了,现在你是鬼,要去的地方就是地府。投胎以后,还能做人。小女孩挺聪明,劝了几句后,也不哭了,睁着两只黑漆漆的大眼睛,看着我说:“大哥哥,我不要去地府,就让我住在你这儿吧。”
我说行,随便你住到什么时候,我一定会照顾你的。
于是,我又多了一个帮手。她叫三丫,今年才七岁,跟二毛一样的聪明可爱,无论教什么东西,一学就会。毕竟是小孩心性,时间一长,她逐渐就忘了自己死亡的哀痛,在小白旗里住的很开心。我也从她这份天真的童笑里获得了很多快乐。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现在基本上进入了夏季,而每天跟沈冰电话联络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了。她可能很忙,有时候打电话不接,一两天都不回个短信。最后,已经过了一周,我打了无数次电话,发了无数次短信,她不接也不回,这让我有点怀疑,我们会不会因为时间而冲淡了感觉?
很有可能吧,因为常言说,一切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虽然沉不住气,但我还是坚信我那句话,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强求不来的!无聊的日子里,好在还有三丫陪我聊天,但时不时的看着店铺门外,盼望沈冰会给我一个惊喜,多想听到她的高跟鞋声啊,但千万不要是隔壁的牛大婶,那会让我恶心好几天。
这一天刚刚开了店铺,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了大街上响起了一串急促的高跟鞋声音,“嘎达嘎达……”把我的心都踩炸了,是不是沈冰?!
我迫不及待的跑到店铺门口,往外伸头张望。只见路灯下,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正慌慌张张的冲店铺这边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回头不住瞧看,好像被什么人追赶似的。到了跟前,才知道她果然是冲我店铺来的。
看清了这女人的长相,一下大失所望,尽管还有几分姿色,但他妈的是只鬼,你让老子怎么高兴的起来。怎么每逢渴望沈冰出现的时候,都不能实现呢?
女鬼跑到店铺门前,紧张的小声叫道:“习先生,快救救我,后面有鬼追着。”
靠,这是鬼事专门店,不是避难所。但好像这也算是帮鬼解忧的一个做法,可不能坏了规矩。不过老子得看清你是谁,我认不认识?别说,看起来挺面熟,除了脸色太白之外,倒没有那种阴森的气质。忽然又闻到了一股雪花膏香味,特别的熟悉,那是抹了我们店铺做的化妆品。
难怪看起来没什么鬼相,原来搽了雪花膏调的酱油。
我闪身让她进来,刚想坐回椅子上,又听外面响起了说话声:“这贱人跑哪儿去了,不会是去了鬼事专门店了吧?”
“走,我们过去看看。”
我立马又堵住了门口,不管怎么说,女鬼跟女人一样,都是弱势群体,再说她又是我的顾客,我不能不管。
两只满脸凶相的男鬼凭空出现在我面前,探着头往店铺里瞧,我心想女鬼肯定也躲起来了,他们不会看到。
“有事求我吗?”我盯着他们问。
“我们找人。”其中一个还挺横,冲我瞪着眼珠说。
草你二大爷的,在鬼是店铺门外你敢对我不敬?我忍住气道:“是找个女鬼吧?”
“对,是不是在你店铺里?”
我伸手往右边一指:“往那儿跑了。你们要是速度快的话,天亮前应该能追上。”
“真的假的?”那只横鬼还不信。
我一瞪眼珠说:“知道我是谁吗?你身上皮痒了是不是?竟然敢怀疑我习先生的话。”说着一扒胸口衣服,露出了那面鬼事桃木牌。
“呃,不好意思,习先生,我们信了,再见。”两个家伙见到这块桃木牌,比见到我本人要害怕的多,那就是镇鬼的杀手锏!两个家伙掉头冲右边跑了,不多时消失了影踪。
我冷哼一声,转身把门关上,回到椅子上。而这时女鬼也从门侧走出来,坐在长凳上喘气。看她年纪并不大,最多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旗袍,头翻盘起,打扮的很有味,大有一副上海滩舞女的味道。
“让你躲到天亮前,一颗鬼牙,现在付账。”我盯着女鬼说。
“习先生,你要是能救我出这个火坑,别说一颗牙齿,就是满嘴的牙齿我都甘愿那。”女鬼说着幽幽凄凄的哭上了。
“先别哭,看你这身打扮,在地府也是高等大街上的主儿,怎么是火坑了呢?”我不解的问她。
“不怕习先生笑话,我在高等大街是坐台的……”说到这儿,没了声音。
坐台的?哦,是坐台小姐吧?在地府好像不叫小姐,应该还是旧称,鬼妓!听她这么说,做鬼妓,并不是出于情愿。唉,这地府和人间都是一样的黑暗,女鬼肯定是被逼良为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