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跟着玉瑶来到她的房间,看着眼前完全不知所谓的玉瑶,黑月积压了长久的怒火终于一下迸发出来,看着玉瑶的眼神更加不善。
“玉姑娘,我知道之前在北辰国是主子不好,不该将你一个人留在皇宫里,可主子他是有苦衷的,主子不过是不想让皇后娘娘把你当成主子的软肋,从而伤害到你。”
“还有,之前你从云雾山的悬崖上被主子误伤掉下去,主子二话没说跟着你从上面跳下来,他到现在整个后背都血肉模糊。”黑月看着玉瑶一脸震惊的样子,心里多少变的轻松了,对玉瑶的恨也减轻了许多。
“还有刚刚主子他替你解毒,因为耗损内力过多,再加上身体还没恢复过来,要两三个月的时间都有可能躺在床上。”黑月的话到最后,几乎令玉瑶震惊,双眼噙着泪珠,因为极力压制从而没有掉落下来。
“夫人,主子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难道您就不能看在主子事出有因的份上,原谅主子这次吗?我言尽于此,希望玉姑娘好好思量。”黑月转身身影快速消失在她房门前,只留下玉瑶一个人表情震震的坐在榻上。
凌霄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玉瑶坐在榻上,眼泪无声的滑落下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种哭比撕心裂肺般的嚎啕大哭都要惹人心疼。
“惠娘?她怎么会被捆绑在院子里?”凌霄出声,将玉瑶的神志拉回来。
眼中的氤氲快速隐匿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神直直落在凌霄身上。
“将惠娘带过来,我有事要问她。”玉瑶脸色瞬间恢复成冷漠的样子。
没一会儿,凌霄就将被捆绑成粽子一样的惠娘带进来,直接放到玉瑶跟前。
看着玉瑶冰冷而无情眼神,惠娘身体不自觉颤抖起来,眼神带着闪烁。
“帮她解开。”凌霄照着玉瑶的吩咐,快速将惠娘身上的绳子解开,嘴里的布也拿下来。
惠娘无声的哭着,并不是那种声撕心裂肺,反而像是个没有生气的娃娃,哭着哭着反而仰天大笑,透出一股凄凉。
眼看着惠娘停下来,玉瑶幽冷的声音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出猪狗不如的事来,我就是畜牲,不,是连畜牲都不如,畜牲尚且知道感恩,可我居然会对着自己的恩人下毒,我这种人死后应该要下十八层地狱才对!”说着嘴里发出癫狂的笑。
“惠娘,我只想知道原因。”玉瑶冷漠的看着惠娘自说自话,犀利的眼光让人不容轻视。
“原因?好我就让你知道原因!”说这惠娘猛然从地上站起来,身上的衣服瞬间被剥离,露出光洁的后背。
后背上横七竖八的交织着无数的鞭痕,上面还有撕咬过的青紫的痕迹,惠娘转过身来,胸前的痕迹更加明显,惨不忍睹。
“这是怎么回事?”玉瑶蹙起眉头,那上面的撕咬过的痕迹,明显是男人所为,到底是谁居然对着惠娘这样一个弱女子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来?
突然玉瑶脑海中闪过之前那个男子的身影,会是那个男人吗?
“惠娘,我记得曾经跟你说过,只要你有什么难事都可以找我,可你遇到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联合外人来害我?”玉瑶心里虽然感觉惠娘可怜,可这并不是让她可以肆意给自己下毒的理由。
惠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脸色变的狰狞。
“怎么会跟你没关系,这一切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惠娘声音变的尖锐而刺耳,让玉瑶蹙起眉头。
玉瑶等着她平静下来,这才听见她娓娓道来。
跟玉瑶告完假的惠娘,身边带着巧儿,怀揣着欣喜走在回家的路上,眼中满是憧憬。
她从来没想过,刘全大哥居然是真心喜欢自己的,而且他还说就这两天会跟自己的婆婆提亲。
惠娘当即喜极而泣,她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遭受了村里人无数的白眼跟嘲讽,原来以为她的心早就已经死了,没想到刘全这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后,完全搅乱了她平静的心湖。
刘全他生的白净,人缘又好,容貌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这样好的后生,自然是一家求亲百家应。
惠娘从来不敢妄想这样的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自从上次刘全在路上救了自己,他温和的笑就在她心里扎了根,发了芽。
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会将记忆拿出来回味,仿佛只有这样,自己冰冷的心才会重新跳动。
老大夫的那声小娘子就像一股甘甜,从嘴里一路甜进心底,只有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能做着这样的美梦。
嘴角勾起的笑,让惠娘姣好的面容越发妩媚,
“娘您真好看!巧儿最喜欢娘了。”跟在她身边的巧儿,乖巧的看着惠娘,双眼弯成弯月,让人心头一片柔软。
惠娘蹲下身,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女人,柔声说道:“巧儿真乖,娘也喜欢巧儿!”
天上圆圆的月亮,将两人的身影缩成一团,连打着璇儿的风儿都能感受到母女两人之间的温情,羞涩的躲到树叶之间,发出‘莎莎’声。
惠娘沉吟了几分钟,这才出声问道:“巧儿,如果,娘是说如果,如果你刘叔叔要给你做爹爹,他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疼爱,你喜欢吗?”
巧儿不明白为什么娘突然说刘叔叔会做她的爹爹,可听着这样的消息,立刻怕着手跳起脚来,脸上洋溢着欢喜。
“娘,真的吗?巧儿以后都会有自己的爹了吗?真好,以后村里的小墩子跟小虎子就再也不会嘲笑巧儿是没爹的野种,都会跟我一起玩了,巧儿高兴,巧儿很喜欢。”听着巧儿心酸的话,惠娘双眼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双手跟着摸上巧儿已经变的浓黑的头发,心中更是被一种叫做幸福的味道填满。
“巧儿喜欢,娘就高兴。”只盼岁月静好,将母女俩的温情留住。
可是这样好的事情,往往会伴随着痛苦的存在。
母女俩刚踏进叶家大门,就被横扫过来的扫把给打中后背,顿时火辣辣的疼传遍全身。
第二下被惠娘躲过去,这才看清楚手里握着扫把的人正是她的婆婆,风婆子。
一手拿着扫把一手掐着腰,眼中透着凶狠,破风箱似的嗓门震的人耳膜生疼。
“好你个贱蹄子,居然敢这个时候才回来?是不是死在哪个野男人的肚皮上了,老娘几天不打你,你居然胆敢去勾搭野男人,简直给我们风家丢人,今天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手里的扫把被舞的呼呼作响。
惠娘一边顾着自己,还不忘护着巧儿,很快后背上就被打出一条条血痕,身上的衣服也被打的裂开。
风婆子累的气喘吁吁,这才停下手中的扫把,狠狠喝了一大口水,这才感觉胸前的气被顺过来。
眼神落在地上的惠娘身上,就像淬了毒,“贱人,以后要是再这么晚回来,老娘就把这个小野种给丢出去喂狗,还不滚去做饭?难道是想饿死我老婆子不成?”
惠娘哆嗦的双手,从地上爬起来,双眼闪着畏惧。
前几天明明这风婆子已经对她不再棍棒相加,为的就是怕自己没办法去上工,今天怎么会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
惠娘脑海里真想着,就看到她的小叔风长柱嘴里叼着一根草穗子从屋内走出来,左边的眼角上明显的带着淤青,左边的小手指用一块白色的棉布缠成蛹,棉布上的殷红还在向外面渗。
看着惠娘的眼神落在他手上,风长柱立刻露出凶恶的表情,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你看什么看?是不是连你这个臭女人也瞧不起我?看着你这张丧气脸就衰,你就是专门来克我们家的,不然我怎么每次都会输。”风长柱说完凶巴巴向惠娘走近了几步。
“不,不是我,我没有……”自从上次风长柱偷偷摸摸爬进她的房内对她动手动脚,惠娘一直在防备着他,所以现在见到他,都带着恐惧一脸躲闪。
“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哼!”说着眼中露出阴侧侧的笑,看的惠娘心惊肉跳,双手抱紧巧儿,瑟缩着。
“滚开,你这个小杂种。”伸脚踢在巧儿身上,嘴角撇了撇,一脸不屑。
“我不是!我不是小杂种,我有爹,我以后都会有爹,我爹他……”巧儿突然从惠娘怀里冒出来,大哭着嘴里不断叫嚣,声嘶力竭。
惠娘听见巧儿的话,脸色大变,忙伸手将巧儿的最堵住,心惊肉跳。
“巧儿,快别说了!”紧跟着大吼出声,将巧儿一把拉回身边,抱进她的怀中,声音尖锐中带着一丝慌乱,眼神也吓的左右躲闪。
幸好风长柱只顾着自己生气,并没有因为巧儿的话而多做停留,来到自己房间,双眼如勾,直盯在惠娘身上,嘴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将房门摔的震天响。
鸡飞狗跳的院子顿时恢复了平静,惠娘提在嗓子眼的心这才重新放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