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不动声色的看向行永,跟他打着哑谜,“不是大师请我到这来的吗。”
“施主说笑了,”行永一顿,“施主死气缠身,不知是如何得到如今的气运?”
行永转过来反问江夏。
“大师怕不是在说笑,死气缠身?”
江夏面上笑嘻嘻,实则心底一直在打鼓,暗暗琢磨。
这大聪明看着挺厉害的,要不给他说了问问情况?
不行不行,这人眼神怪怪的,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算了!
江夏经历一番思想斗争,还是觉得这事干系甚大,不能草率,便准备开溜。
行永嘴角的笑意越发诡谲。
“施主应该比老衲清楚才是……昨日见到施主,老衲便心中惊疑,卜了一卦才知道……不知那日落水,施主究竟是多了一魂,还是失了一魄?”
悟明擅算命,行永擅卜卦。
江夏现在断定,这厮已经料定自己不是原主了。
但是,“不知大师这么纠结于我身上的事,是想要干什么?”
江夏好奇。
行永无奈一摇头,喉咙间传来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息,如枯枝落叶般破败。
“老衲有个小徒,不过双十年级便身患恶疾,”行永目光一深,露出几分可惜,笑的倒是和善不少,“施主身上有奇遇,老衲便想知道……施主有何法能帮帮小徒,譬如像施主这样旧体生新魂?”
“大师真是高看我了,”江夏惊惧,“这等奇闻轶事,大师应该比我熟悉才是。”
直觉告诉她,这大聪明有所隐瞒。
而且,这大聪明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啊!
旧体生新魂?
搞笑呢?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了解一下?
行永看着江夏今日是说不出什么,便请方才的小和尚带她回了新的禅房,今晚留宿在国清寺。
江夏面上笑呵呵,内心哭唧唧,一路都在乱瞄着四周,看着周围依旧没什么人,暗暗窃喜。
这样等下逃跑方便多了!
现在大聪明不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但是跟留在这处处透着诡异的寺庙相比,她宁愿去行宫跟段景文睡。
想起段景文,江夏神色一变。
今早自己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
段狗那玩意在搞什么?
改演默默付出的深情角色了?
那之前他在做什么。
行永目送江夏离开,注意力转眼又回到面前的古籍上,一点一点研磨。
江夏本以为找个机会就能跑出去,结果那小和尚等江夏一进去,立马从袖口中摸出来一把锁,把门锁死了。
江夏:“……”
一上来就这么刺激的吗?小黑屋paly?
江夏在眼瞎,这回应该都能发现,她这是被软禁了。
有时候对待敌人就应该如清风扫落叶一般!
她刚才要是直接跑多好,等个der的机会啊!
“你们这些和尚,真是有辱佛门……”
“施主放心,等明日师傅请施主时,小僧自会将门打开——但今晚,还请施主好好休息。”
江夏的话被小和尚打断,半天等不到回声,小和尚自顾的离开了。
江夏戳破窗户纸,偷偷朝外瞄了眼。
确认外面没有人以后,两手撑着窗柩一蹦,身子整个腾空而起,然后很正常的被绊倒,脸怼着地面倒下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吃屎的时候,一个结实有力的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江夏没想到会这么惨,拍拍手其身后,感谢的话忽然就如颈在噎。
“小僧会彻夜守在施主门前,施主还是安生歇息吧。”
说着小和尚打开门,再一次把江夏关进去。
接着窗户也被钉死。
就无语。
江夏一连着被关了四日,本来说好的第二天会把门打开也没有。
禅房极静,整日整日的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她也根本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
但江夏毕竟身份贵重,行永专门派人去了趟行宫。
说是太子妃娘娘与行永主持交谈后,受益颇深,有所顿悟,要在国清寺小住两日。
没有人去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就连绿翘都信了。
毕竟行永德高望重,大家都只觉得太子妃娘娘否极泰来。
头两日还好,但时间一长,段景文心中愈发觉得不对劲。
依照江夏的性子,真能坐得住?
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本想着夜探国清寺,但段景文却意外发现,白天里清冷寂静的国清寺,晚上居然这么热闹!
段景文隐在暗处,眼睛死死盯着禅院中的祭坛。
整个祭坛都是用木头堆得,中间江夏被双手反剪在伸手,绑在木桩子上,已经不省人事。
行永一身灰白的僧袍,轻飘飘的挂在身上,比几日前看上去枯瘦不少。
他坐在祭坛前,正面向江夏,口中念念有词。
四周站的都是国清寺的弟子。
从段景文角度看过去,所有人都是虔诚的看着台上的江夏,如出一辙。
他不敢轻举妄动,国清寺的和尚都有功夫傍身,段景文觉得自己的功夫,还没有到能一打十几的水平。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
行永忽然身形一动,接着对着身边的弟子说了两句,旁边便立即有人冲上去,泼了一壶不知什么东西到木柴上。
问道气味时,段景文心中一慌,是火油!
这些秃驴要烧死夏夏!
这下段景文彻底慌了,捡起身边的一块石头,朝着一个正举着火把的和尚扔过去,同时飞身朝祭台略去。
石子不偏不倚,打中了手腕。
火把顺势而掉落。
但不巧的是,正好落在了祭台的边缘。
火势瞬间起来,足足有一人高。
江夏被热气熏醒,发现自己正被人捆着手脚,绑在火海中间,立马挣扎起来。
但是段景文却被国清寺的和尚缠上,根本脱不开身。
祭台火势越来越大,江夏身上汗如雨下,衣领袖口被沓湿了后立马又被火给烤干。
行永起身,双手合十,看着段景文,身后是红莲业火。
“施主这是何苦,太子妃命早已该绝,你又何必做无谓的牺牲。”
段景文目光越发阴狠,只顾着对付眼前的人,一字未说。
“都住手——”
段闻声音在禅院中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