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江夏无奈,“我是会离开段景文,但是……我们也不会有可能的。”
段慕辰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但是对于我,你跟段景文都是一样的,我……没有办法接受你们身边围着那么多人。你能理解吗?”
江夏尽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不会的夏夏!”段慕辰直接抓住了江夏的手腕,急着证明自己,“我从来没有过其他女人,七王府只会有你一个!”
段慕辰撕去了平日里温柔的外衣,目光热烈而深沉。
里面的深意,江夏压根不敢触及。
她并没有第一次情结,也没有小说女主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诉求。
但她真的没办法接受。
江夏不相信这些甜言蜜语,等到哪天这些诺言过期,江夏岂不是连退路的都没有。
与其如此,她宁愿选择像前世一样。
遇见喜欢的,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幸运便一直走下去,不幸便分道扬镳。
各自继续各自的生活。
所以她没办法承诺段慕辰。
“抱歉。”
许久。
段慕辰才松开手,敛去刚才的失态,温和一笑,“是我该抱歉才对,吓到你了。”
看着段慕辰清风明月,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江夏心想,是不是她上辈子烂桃花太多了,现在才注定要跟这样优秀的人无缘。
段慕辰又宽慰了江夏两句,便只身离开了。
天牢门口的暗处,段景文看着段慕辰远去的马车,陷入沉思。
方才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这几日朝堂上对他的非议颇多,大多是针对江夏毒杀李美人一事。
闹得最凶的还是巡抚李品。
段景文两边跑,今天终于闲了点,便抽出时间来看眼江夏。
却发现段慕辰也在。
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段景文的心已经麻木了。
听狱卒说,七弟日日来、天天来,不是带这就是送那,比他这个夫君做的还要到位。
段景文便没走,靠在拐角处,安安静静的听着。
七弟对江夏的心思,他早就明白,让他震惊得是,江夏这女人居然会拒绝七弟……
段景文在段慕辰离开前就出来,躲在这。
天色深暗,没有几颗星子,天牢更显的阴森冷怖。
这时候出现一个宫人打扮的女子,自然是很可疑的。
段景文的注意力一下子便被那人吸引住了。
小宫女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往天牢门口去,还留心盯着四周有没有其他人。
但还没到门口,便被看门的守卫拦住了。
小宫女不知拿出了什么东西递过去,守卫不为所动,把人哄了出去。
见事情不成,小宫女气的一跺脚,把东西往怀里一揣,转身便小跑着离开了。
躲在暗处的段景文起身跟上,直到远离了天牢的地方,才蓦地出现在小宫女面前。
“什么人!”
小宫女被吓了一跳,猛地后退两步,不小心踩上了衣服下摆,摔倒在地上,颤着嗓音惊喝一声。
“这么晚你去天牢做什么。”
段景文居高临下,俯视着此人,带着很少示人的压迫感。
小宫女见是太子,吊着的一颗心才稍稍落下,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跪坐在石子路上,冷静道,“回太子殿下,奴婢香茗,是暖阳宫伺候的娘娘的宫女,想来看望天牢探望一下太子妃娘娘。”
“是吗?”
段景文眼神微眯起,“你刚才给天牢守卫的是什么?”
“殿下……是银子。”
说着香茗从怀里摸出来一锭银子,看着有几十两。
见段景文没说什么,又赶紧装进了怀里。
“殿下,奴婢不知道太子爷来看娘娘,冒犯了太子爷,奴婢该死,”香茗语气紧张,“奴婢这就回,太子爷万安。”
香茗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就要往回走,看上去是真的很怕。
段景文侧侧身子,看着香茗走远,“严钧。”
“殿下?”
工具人严钧上线。
“这几天都跟着她,找人去查查她的底细。”
“是。”
段景文转身又回了天牢,严钧下意识的就要跟。
结果结结实实挨了段景文一脚。
“跟着去。”
“是,”严钧委屈。
段景文觉得,这个叫香茗的很不正常。
不是他觉得人心不古,江夏不过才搬来暖阳宫半个月,除了那个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绿衣裳的不中用的,其他人对江夏,真就能有这么上心吗?
还半夜一个人偷偷来,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过一问,果真如此。
天牢守卫告诉段景文,刚才绿翘给的根本不是银子,而是太子令牌!
那块令牌是之前在太子府时,段景文给江夏的。
后来江夏觉得那破玩意没什么用,就随手扔在了库房。
没想到今日却被香茗偷走了去。
本来来着分量这么足的令牌,只是进去看一眼太子妃,守卫应该会同意才是。
但是香茗不是第一次来了。
从江夏住进来的第一天,香茗就来了,每天晚上都是这个点。
第一次香茗拿的银子,守卫差点就要放人了,最后多了个心眼,说要搜香茗的身。
谁知香茗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守卫感到不对劲,结果就从香茗身上搜出一把匕首!
这几人怕上面因为收钱放人的事怪罪,没有声张,但却也不敢在放人进去,哪怕香茗拿的东西一天比一天贵重。
笑话!
她带把刀子,一看就是心怀不轨。
这几人怎么敢?
要是太子妃出了什么事,就算真是她毒死了李美人,这几个守卫也吃不了兜着走。
不连累全家都是好的。
段景文眉头深皱,忽的想起江夏之前说的。
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另有蹊跷?
拿他是不是,真的冤枉江夏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段景文呼吸一滞。
若是真的,那自己做的这些算什么?
亲手把江夏送进天牢,还是从不相信她的每句话?
段景文苦笑一声,摇摇头,想要打消这个念头。
但却像魔怔了般,脑海中一直回响江夏刚才那句话——
“我是一定要离开段景文的……”
她是一定要,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