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沈临君从宫里出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日都不肯出来,旁人也不敢上去打扰。
想让姜林去劝劝又觉得不好,两人刚吵完架,要是不小心又吵起来该怎么办,于是就做罢。
沈临君说几天后要给姜林一个答案,姜林也就安心的等着,但是她还是不能松懈一日。
她让人将她自己的药方和抓来的药拿来,对照着书里的和药方里的,一一对照,了解它的药性和主要的功效,再将它从里面挑出来之后对应着看,再闻一闻它的气味,将它记住。
她还特意做了一个手札,将自己所有见到的药材,记住的药材都记下来,再写上它的功效,可见姜林对待这件事是多么的认真。
沈临君进门的时候就见姜林在书案上写着东西,手上沾上些许墨汁也不知道,扶着桌案上的纸张,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着。
看到她这样他竟然有些茫然,他所求的到底是什么,现在想来只是想她陪着他而已,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好似都在做不到。
他心里不安呐,想着万一有一天她突然想起一切来了,不顾一切的逃离他,那时他该怎么办。
姜林写的有些手腕酸痛,就转动一些手腕,想活动一下,眼角就看见沈临君,不免愣了一下,自那日之后,沈临君说是要考虑一下,可是到现在还未给她结果。
姜林将笔放在砚台上,从榻边撑起自己的身子,起身朝他走去,而他也向她走去,与她一同坐在桌案的两边。
“你来了。”
沈临君伸手拉住她,在她手腕上轻按,为她缓解疼痛。
“嗯,仔细些自己的眼睛,小心书看多了眼睛疼。”
“我会的,你…”
见姜林那双眼睛看向她,他知道她在一直在等着他的答复,往她面上仔细看了半晌,满是期盼之色。
看来她十分渴望跟着老大夫学习医书,她所求之事也就是这个,为了这个每日一早就开始起来看医书,她是最爱睡的,每日都是睡足了才会醒,如今为了学医,都是与他一同起来的,如此执着他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若是不允她,不知道她们之间会闹出多大的嫌隙,这是他最不想看见的。
自那日回来之后,圣上在御书房中的那番话确实是让他想了很多,想了很多。
若是能困得住她的人他就满足的话,就不会一直怕她会她恢复了记忆,想起从前的种种。
他要的从来都是全部,他要她的身,更要她的心,以前他没机会,而现在机会就摆在他面前,何不改变一下她他们的相处方式呢。
就像她那日说的,他们以前是到底为何会演变成那般,他好似从未想过。
他知道的只是她要走,而他要追,他要困住她,甚至不惜做戏来迷惑他,让他以为她是真的甘心留在府里的。
现在他要弄清楚一些事情,到底是为何!
“卿儿真想要学医。”姜林只听见他突然开口,心中却是一喜。
“当真的!我真的想学习医术,你可能支持我?”
姜林眼中泛起点点星光,沈临君看着她的眼睛,下一刻便能溺进去,原来她期盼的眼神足以让他溃不成军。
“卿儿若真是想要学也不是不行。”
“真的吗?你支持我?”
“嗯。”
“只是卿儿,爷有条件,卿儿要学可在府里,爷让人将来大夫请过来在府中住着,你若是想要出去采药,必须要带着人出去,一刻也不能离开,保护你的安全,卿儿可答应?”
姜林想来这也是沈临君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是在意她,说实话她心底无为所动也是假的,索性让师傅进府里来也省的他劳累。
“好,我答应。”
她心底也是真心开心的,虽然还是有些不圆满,但是姜林觉得要一步一步的来,不能太急,与他还是要好好磨合一番。
“上次之事是我一时失言,太冲动了,你可还在生气?”
卿儿可是在哄他,是真心实意的在哄他,纵使是为了学医之事,可是这次不是为了旁人,意识到这个他心里泛起多少涟漪,那是不是以后众多的可能也是有的,世事无常,让她爱上自己也不是不可能的。
见他在发呆,眼底好似泛上了泪光,将姜林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正想看清楚。
沈临君强抑眼底的酸涩,猛地将她拉进自己怀里,将头深深埋进她的颈窝,将她抱紧,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卿儿,你知道你在爷心底有多重要吗,在你说出要分开的时候,我会发疯的,所以那日才会日如此生气,声音就大了些,所以卿儿,这些话以后不要随便乱说。”
“若是下次爷在那样大声和你说话你就打爷,骂爷,可好?”
他闷沉的声音在姜林耳边响起,不知为何姜林感觉到心底好像被扯到一般,脖颈上温热的湿意也好似浸到了心里,他难道在流泪吗?
难道自己那日说的话是真的伤到了他的心,竟惹得他这般委屈。
只是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一面,当真是惊到了。
想仔细想来也是自己那日太过了,因为一件事就将他们的情意一朝否定,着实不该。
姜林伸手环住他,给他一些安抚。
“好了,下次不会胡乱说了,我为上次的事为你赔罪可好?”
久久未有声响,姜林以为他还在委屈着,不肯理她,还是在为上次的事赌气?
就这样过了半晌,姜林觉得自己手快麻了,他才肯松开她,抬起眼来看她。
“卿儿,答应我,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一声不肯离开爷,你和爷说清了可好,不能不声不息的就离开,好吗?答应爷!”
“好,答应你,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说开了,不悄悄走。”
听了她的保证,心底就开始落了下来,他又将她搂在怀里,看着她的脸就忍不住的亲了上去,温热的唇细细啄着,不时就生出一些意思来。
等他放开她的唇的时候,姜林已经在他怀里衣衫凌乱,他忍着粗气说道:
“刚才卿儿说要给爷赔罪,用什么来赔?”
姜林知道他现在想干什么,但是她的医书还未看完,现在也还是白日。
姜林推开他凑过来的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要赔罪自是要亲自下厨做一桌酒席来呀,你先放开我。”
姜林从他怀中下来,走到他对面坐下。
“酒席?卿儿亲自下厨?”
“是。”
沈临君突然忍不住笑了来,姜林疑惑。
“你笑什么呀?”
对于他的笑,姜林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就觉着奇怪,问他他却不肯说。
自那日说开之后,姜林就跟着老大夫学习行医之道,每日晨昏定省从未懈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