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篱被带下去之后,府中的人都认为是绿篱下的药,她们也想不到平时看着单纯的绿篱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想到下药。
看着绿篱被带下去关到了暗室里,众人都为绿篱捏了一把冷汗,毕竟进了那里的人会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她们不知道,也不敢想她会收到怎样的酷刑,最后落得怎样的下场,光是想想就觉得背后发凉。
她们都知道将军这两年性情的变化,从表面上看将军还是和平时一样,但是只有长期伺候过的才知道现在的将军是如何冷酷残暴,这几年的将军府一直是处于乌云之下,压的众人都喘不过气。
红杏在众人走了之后,才感觉自己能自主呼吸了,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 她早就将东西放到了绿篱的房间里,绿篱没有心眼,在她熬药的时候,她将她给支开,在药中撒下那落胎药。
她仔细的闻了一下自己的袖口,也注意到了这药带着一股香味,她感觉到不妙,就回房换了衣服,刚换完衣服之后沈临君就带人进来了,情急之下,她将衣服塞到了床底,侍卫查的时候没有搜到。
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变得僵硬,众人走了之后看见他还站在原地没有走。
“红杏,红杏,走了,快点。”
反应过神来,呼了一口气,才迈腿走了。
清凉院内一片寂静,灯光微暗,月光冷冷的散在床铺上、窗纱上,林婉清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静静地没有说话,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
夜深人静,她没有睡,睁着眼望着洒进来的月光,手掌抚上小腹,这白天还有一个孩子在她的肚子里,现在已经变得空空的,回忆着孩子还在肚子里的感觉 ,心里血淋淋的,疼的不是身体,而是心,无数的刀插在心口,疼的喘不过气。
王妈妈将房门推开,一道黑影出现在门口,伴着浓重夜色,周身带着凌厉的气息。
林婉清知道是谁,她没有起身,也没有任何的反应,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想理会,什么大家闺秀,什么规矩礼仪,她都不想管了。
房间里的烛火逐渐被点亮,男人挥退了众人,走到床边看着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大片的灯光,将她眼前光亮遮住,不至于着光亮闪到了她的眼。
房间里点了熏香,是为了掩盖房间里的血腥味,林婉清抬眼看他,眼底却不似从前的那般畏惧。
沈临君走到床不安坐下,眼底有着化不开的墨色。
“这件事爷也会让人查个水落石出,不会委屈你,也不会放过幕后之人,你好好养好身体,缺什么要什么就尽管叫人去取。”
林婉清面色胚平静,但是从她的眼眶微红可以看出她哭过,她将眼神从他身上离开,呆呆的望着头上的床沙。
她没有回她的话,沈临君也看在她刚失去孩子的份上没有和她计较,但是以她的身份意气用事就不太妥当了。
“知道你刚失去孩子心里难受,但你是沈家的主母,还是不要过多的颓废,早日振作起来。”
说完还不忘补充道:
“你是沈家的主母,以后也是,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位置是你的,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改变的,你就好好养着吧。”
他起身准备出去。
“将军。”
林婉清在他起身的时候叫住了他,他的身子一顿,转头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林婉清略带虚弱的声音。
“妾身想问将军一句,将军娶了妾身进府,是真心想娶妾身为妻,还是有别的目的,还是只要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沈临君拧眉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
“妾身只是想问问将军,将军到底将妾身置于何地,妾身知道将军对妾身无意,但时间为什么要娶妾身进门,以将军的能力,大可推了这门亲事,何必委屈了将军,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进门。”
这是她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和他说话,从前的她恭敬听话,将伦理纲常刻在了骨子里,夫君的话要听,夫君的意愿要遵从,不能争风吃醋,更不能将自己的脾气发在夫君身上,要知理懂性无数的枷锁绑在她身上,绑的她喘不过气来,现在还想能解脱了。
“你想要说什么?”
“妾身知道将军爱慕红姨娘,可不知将军是何时看上的她,是成婚前还是成婚后,红姨娘开始只是妾身身边的丫鬟,将军是为了她,才要履行这婚约的吗?”
她心底其实有一连串的问题,只是面上不说,但不是代表她没有想过,刚来这府中几月,沈临君就将红袖纳为了姨娘,是她嫁过来前还是嫁过来后看上的,不过她也没有生气,她不甘心的事自己却困在这府中的一生,没有任何的生机。
自己唯一的光亮也完全消失了,化作一摊污血。
在她说完这些话之后,沈临君用冷若冰霜的眸子冷眼瞧着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代替的却是满脸冰霜,仿佛是块冰,周身带有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人在他面前再提起过这个名字,久而久之让他觉得自己都要快忘记的时候,伤疤被人无情的揭开了。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看你是糊涂了,这次爷不计较,你好自为之。”
然而林婉清这次却没有打算就此作罢,事到如今了,还有什么是她说不得的。
“将军不想说吗?还是将军不敢说?其实妾身一直想知道的。”
似是想起什么,突然笑了一下,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将军知道吗?妾身在这后院虽然是作为将军的正妻,但是有多少人在背后耻笑妾身,说这个正妻还不如一个妾室,但是妾身没有怨恨过,妾身还是在这府中安安分分的,没有想过要去为难任何人,妾身以为做好这个夫人就好了,可是为什么?妾身做错了什么!”
沈临君静静地看着她的哭诉,没有发一言,而她也擦干了眼泪,自顾自的说着:
“其实仔细想想就算是作为将军的正妻,这将军府的主母,外人看来是尊贵无比,令人羡慕,但是这其中苦谁能体会,就像是红姨娘,她的到了将军的无上宠爱,但是她最后还是逃走了,将军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曾经问过她,说让他给我大哥做妾室怎么样,毕竟我大哥是只有一个妻子,还没有孩子,她过去肯定是能得到善待的,但是她说她不愿意,但是我也很震惊,以她的身份做个侍妾也是也是一种抬举,但是她不愿意啊,她说了让我觉得可笑的事,那将军猜猜她说了什么?”
此时沈临君眉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冷冽如冰,眼神如淬了冰一般,他原本不想再听她说什么,但是脚步却移动不开。
“我还记得她那时对我说呀,她只愿意做一匹夫之妻,也不愿意做妾室,当时我还在想,她怎么会有这般想法,当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