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瑶微微一笑,“得了菡嫣姐姐的赞叹,妹妹也放心了不少。”
“看你舞蹈,也算是下了些功夫。”霍菡嫣说道,“十分难得了。”
练了半个时辰之后,三人都有些累了,至于霍菡嫣完全是坐久了,她与宁玉瑶说了缘由,得到点头应允之后,就带着含书出去了。
她出了怡蓉水榭,一路向宁府的花园红梅林走去。
“霍姑娘。”霍菡嫣转身抬眼一看,只见身姿修长芝兰玉树的男子朝自己走来,宁玉霁白净的面上染了红,一双澄澈的目光可以瞧见本是温润的眸子越发明亮,霍菡嫣心中一动。
“宁公子。”霍菡嫣笑着唤了一声,盈盈一拜。
“是来找妹妹关于宫宴节目的事儿吧。”他笑道,澄玉的面容愈发温润,眸子里有光华流转。
霍菡嫣“恩”了一声,瞧了一眼不远处的红梅林,想转身回去。
此时已经是初冬,刚刚下过小雪,吸入的空气入了肺腑也觉得带着凉意,开口说话更是有浅淡的薄雾,宁玉霁见着霍菡嫣的嘴唇微微翘起,眼眸也弯如新月,那唇边的两点梨涡也是深陷。垂下眼眸,遮掩住自己潜藏的心意。
“你想去那边逛?”宁玉霁明白她的心思,朝她笑道:“我陪你去吧。”
她抬头,正见他温若春风的眸子,定定瞧着她。
她心头一跳,还来不及说什么,男子已经先她一步朝前方行去。
霍菡嫣咬咬唇,跟了上去。
花园寂静悄然,只剩得两人的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男子一身清贵,女子一步步跟着他后面,心头初始时还有一丝不自然,但是想到眼前这人对自己的心思,又瞬间安定下来。
男子的步履坚定有力,时而让她注意脚下的雪滑之处,声音在安静的夜色里异常温润。
初次见他时,救自己于危难之中,一身的清贵疏淡。如今,他时时对她露出笑容,满目温若春风,眉宇间有着毫不掩饰的喜爱。
胡思乱想之际,霍菡嫣抬眼一瞧,却见满园的红梅恣意开放,绚烂如火一般。梅影稀疏,清香沁心,正应了那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好一派迷人景色!
霍菡嫣被这红梅的火热绚丽震住,一时说不出话来。宁玉霁道:“我妹妹也是甚爱梅花,最初打算这一处都种的都是红梅,只是我娘说太单调了,便派人把各色梅花都移了些来,原先的红梅倒只剩下这一角有了。”
“我倒更喜欢红梅一些。”霍菡嫣伸手碰了碰那梅花枝头,蕊心的点点残雪登时落下,沁凉喜人。
“哦?”男子道,“如此,我便在府里多种些红梅如何?”
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眸中光华宛若最柔最温的春水。
他想,若是一年前有人告诉他,他会用这样温柔的目光对待一个女子,他定然不会信,他受人赞颂的才华,他被人欣羡的家世,还有众多少女见之迷醉的气质容貌,这些他从不在曾在意过,对于众多褒扬和仰慕,他也素来安之若素。
一向疏淡若水的心,就这样骤然被撬开,她深深扎根进去,他无法抗拒,初见时的那一眼一瞬,是他永远难忘的美景,如今梅林前安静而立的少女,双眸澄澈清透地瞧着他,让他心头仿佛有朵花在寂然开放。
宁玉霁发出低低的笑声,见着霍菡嫣的面色越发鲜红,几乎要滴出血来,看着她的窘迫,心中也觉得柔软,清了清嗓子说道:“嫣儿,我心悦你。”
“你。”霍菡嫣面色羞红,她从来没有遇见如此炙热的感情,虽然隐隐约约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情意,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你愿意吗?”宁玉霁从容不破的声音响起,但心中的激荡隐而不知,谁都不知道她心里有多紧张。
宁玉霁唇间的笑容未褪,走到霍菡嫣跟前,语调温和之极,“嫣儿,我宁玉霁发誓,此生与你一人。”
霍菡嫣沉浸在他柔和温情的目光中,有一瞬间失了神,她心头轰的一声,从未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或许你现在不信,但日后你就知道了。”宁玉霁笑道,“你也晓得我父亲并未纳妾,只与我母亲一人,我看在眼里,总想着日后定不会让我的妻子伤心。特别是嫣儿。”
“日后,我必不会让嫣儿有分毫伤心,嫣儿,你可知道?”宁玉霁心头悸动,一声嫣儿唤得似春风阵阵万花盛开,四下一片寂静,只余得男子温润柔和的声嗓。
霍菡嫣她听得心头发颤,脸色发烫,头已经再不敢抬起来,只感到男子靠近的气息,是一种清淡素雅的味道,闻着很舒服,听着他坚定的誓言,霍菡嫣心中一喜,虽然她的父亲疼爱自家娘亲,给予她正妻的荣宠和嫡女嫡子的疼爱,但是他们中间始终有妾室的阻拦,霍菡嫣也见过娘亲独守空房的寂寞和难过,现在听着这样的情话,霍菡嫣心里筑起的城防慢慢的塌陷。
他看着她娇小纤细的身影立在身前,娇美的面容如今正低着,不敢看他。他心头一阵柔软,伸手欲牵她的手,可只伸到一半,女子后退了一步。
霍菡嫣慌乱地抬起头,“宁公子,我……”她娇嫩美丽的容颜在灯下愈发动人心弦,只是一双璀璨的眸子如今满满是惊慌,他瞧在眼里,脸上浮出笑容来。
“我等着你来提亲。”霍菡嫣跺了跺脚,娇羞的说道。
宁玉霁听着霍菡嫣的话,忍不住抬眼望去,此时她身上披着的是红色云锦花锦缎披风,花朵簇簇,被风展开,霍菡嫣说完猛然转身,身上的披风掀起弧度,她的足尖轻点地面,宛若跳舞一般,宁玉霁愣了愣快速跟了上去,面上也带着笑容。
宁玉霁笑意满满,眼角眉梢的温情衬得容颜愈发光彩无限。他并未碰到霍菡嫣,而是低首,轻声言道:“我很高兴,你终于答应我了。”
霍菡嫣又连退两步,脸上早烧着了一片,只觉得如今自己不是在雪天梅林里,而是在盛夏火热里煎熬着。
宁玉霁见状也不再吓她了,只温温笑道:“嫣儿,你要记得,等我高中,必以功名在身,鲜花铺路迎娶你……”
含书在梅林外守着,见着小姐同宁玉霁两人一左一右,并肩而行,一个是火红色的披风,一个是天青色的儒衫,说着什么,两人的面上都带着浅笑,含书只觉得宁大公子与自家小姐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等霍菡嫣恢复情绪之后回到怡蓉水榭,宁玉瑶两人还在舒展身姿,每次跳完之后,玥郡主面色红润,宁玉瑶额头上已经是细密的汗水,毕竟玥郡主的舞蹈动作舒缓,那么她所要跳的舞就越发激昂了。
玥郡主因为先前被人耻笑不能跳舞,心中憋着一股劲儿,虽然是第一次跳舞,短短的时间已经是像模像样了,宁玉瑶拍了拍手,“嫦曦姐姐跳得越发好了。”
“真的吗?”玥郡主因为跳舞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也在发亮,“我也觉得自己当跳得不错,可惜自个儿看不到。”
“那我下次做一面西洋镜在我们面前,那样我们就可以看到我们动作的不足了。”宁玉瑶想到前世练舞的人都是对着镜子不断练出效果的。
“这个主意好。”玥郡主频频点头。
霍菡嫣离开之前留下了早已准备下的曲谱,宁玉瑶也不忘叮嘱了玥郡主不要忘记今日所学的跳舞动作。
“我的好妹妹,你就放心吧。”玥郡主老气横秋地说道,还没有说完,就咯咯笑了,少年时代的笑容总是来得莫名其妙,笑得毫无阴霾,就连霍菡嫣也被玥郡主的笑容感染,嘴唇微微翘起。
玥郡主并不是日日来的,每隔三日会出府花上一整天同宁玉瑶合舞,气候也一天凉比一天,惠娘也早已让人收拾出了一间屋子供两人跳舞,宁玉瑶同玥郡主站在窗边,因为担心一热一冷生了风寒,只敢给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屋子里面已经有了景旭远送来的西洋镜,屋子的不知完全是按照后世的舞蹈房安排的。
原本的玥郡主虽然在跳舞上没有什么天分可言,却十分认真练到了身体的每一处筋骨,随着现在跟着宁玉瑶的练习,举手抬足是说不出的韵味,舞蹈时候的一颦一笑越发灵动。
过了几日,宁玉瑶清晨去正厅给惠娘请安。
“娘,你在看什么?”宁玉瑶一进大堂,就看到惠娘笑意盈盈的看着手中的东西。
“你爹来信了。”惠娘显然是因为收到丈夫的书信,心中欣喜,“你爹说,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真的。”宁玉瑶心中一亮,“娘,你快给我看看吧。”
从惠娘那里拿到了信,便坐在窗边的桌边,手旁是清茶寥寥雾气,此时见着书信里的关切之语,宁玉瑶忍不住落泪,泪水落在了信笺上,荒谬用手绢在泪水浸润了墨迹之前擦掉,信笺上的字样到底有些花了。
惠娘见着宁玉瑶,看看女儿向来清亮的眼眸也蒙上了雾气,连忙上前搂住了宁玉瑶问道:“好端端地怎么落了泪水。”伸手给宁玉瑶擦去脸颊上的泪痕。
“我想爹爹了。”宁玉瑶双臂环住了惠娘的腰身,如此说道。宁玉瑶带着记忆重生而来,宁父对她的疼宠,她一直都知道得明明白白,从小到大,父女两人基本上没有分开过,现在将近一年的时间没见,也不知道爹爹是否有信中所说的那么好。
惠娘爱怜地摸了摸宁玉瑶的脑袋,“瑶瑶,你爹很快就进京了,到时候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恩。”宁玉瑶点点头,撒娇道,“如果爹爹瘦了,到时候我一定要给爹爹做很多好吃的,爹爹吃不完我们就罚他好不好,娘亲。”
“都听你的。”惠娘慈爱的摸了摸宁玉瑶的头。
“那娘,大哥和二哥还有小弟什么时候回来啊,他们都还不知道爹爹要回来的消息呢。”
“你两个哥哥,还有渊儿现在大了,都是大忙人了,可能要今晚才会回来。”惠娘无奈道。
“谁是大忙人啊,娘,你冤枉我了。”宁玉渊一进屋就听到惠娘和姐姐抱怨,赶紧伸冤道,“你看我专门为娘和姐姐买的碧玉糕。”
“娘,你冤枉我们可爱的弟弟了。”宁玉瑶调笑道。
“姐。”宁玉渊故作微恼的样子,“不要再说我可爱了,你弟弟已经长大了。”
宁玉瑶也好笑的乐了,她和宁玉渊是龙凤双胎,小时候长得相似是把可爱放大了,现在两人五六分的相似倒是让宁玉渊的长相偏向柔美型,幸好从小练武,增添了一股男子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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