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已端着酒杯默然不语。
当初之所以保下这个人,就是因为自己已经成为了少康王仅有的敢和国相太康作对的人。
所有受到太康迫害或者看不惯他的人都聚集在自己的旗下。
自己需要不停的树立旗帜,表现得无所畏惧的样子,即使是如今被太康逼迫的无比窘迫的时候依然不敢放弃。
只要自己露出了一丝惧怕的样子,那么聚集在自己旗下的那些人就将一哄而散。
先前被太康逼迫,不得已才舍弃穷速,如今既然他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而且自己又失去了破甲军,那么在失去一个七等修罗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不必多说,来喝酒,先前是我迫于压力,希望你不会怪我。”他诚恳的说道。
穷速急忙起身,朝着任已行了一礼,感动不已。
“多谢大人,此生定不会负了大人。”
秦志在一旁见到两人如此模样,心中对任已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是脸皮厚!
瞧那任已,明明前些日子让他去茫崖城送死,今天说的倒是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虽然心中鄙夷,但是不得不说这个任已还是有气场的,看穷速的样子,只怕就是毫无理由的让他死都愿意。
“任已大人,不知道可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话,‘血月之日,臣服之时,日月轮回。’”他笑着将黑岩城从莫罗夫人那里听来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任已闻言,有些吃惊的看着秦志,半响方才说道:“不知秦兄弟从哪里听来的这句传言。”
“黑岩城城主摩罗夫人。”
“莫罗夫人?任甲居然派她去了?”
一旁的穷速上前了一步,道:“大人,黑岩城如今是莫罗夫人做主,这句话便是从她口中听到的,而且黑岩城三大家族也在一夜之间被灭族了。”
任已放下酒杯,沉思了起来。
秦志在一旁观察他,见到这人凡事都不急着表态,喜欢沉思,看来这人的心思很沉稳,他倒是不急,静静的等着任已的回答。
良久,任已抬起头,沉声说道:“不久前,王城不知道在哪里开始就流传了这句话,一开始大家都当成一句童言来听,直到王城的司命夜观天象,发现天上的暗月出现了一丝血线之后,方才引起了大家的重视。”
秦志闻言,抬头看了看悬在空中的血月,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王城司命是借用一种独特的器具方才观测到的,之后太康大人召集我们一起在王庭议事,想要寻找有关这句话的来源和线索,但是至今都没有找到。”
“那司命还说血线已经开始慢慢的变大了,之后内府廷尉大人便带着司命查阅万卷古籍,在一本残破的古籍上发现了一丝线索。”
“传闻上古魔王降世之时,也出现过一次血月,如今再次出现,恐怕那位魔王又将现世了。”
任已一口气就将事情说了出来,丝毫没有因为刚刚认识秦志而隐瞒。
秦志点了点头,既然和那个上古魔王有关,那只要找到有关上古魔王的典籍来查看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既然有线索,只要找到上古魔王的一些典籍查看就知道真相了啊。”
任已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找不到!所有关于上古魔王的典籍都因为是禁忌而被销毁,只有在那本残卷上才有只字片语。”
穷速一在一旁点了点头,解释了一番:“秦兄,不知为何,所有关于它的记载都成了无字的书卷,根本记录不下来。”
任已更是将那残卷的来历也讲了出来,原来这本残卷是由少康国王之血书写,方才勉强保留了一丝关于魔王的记载。
古卷中记载,天空一片血色,整个暗月成为了血月,魔王从天而降,拥有能够让人腐烂、失去神智的法术。
更有着能够燃烧灵魂的魔火,没有谁能够抵抗的了。
后来,那时的少康王联合周围的几个国家,依靠着国王之印,以自身为代价,和那魔王同归于尽。
“我听说在茫崖城,你也会施放魔火,是真的吗?”任已朝着穷速看了看,好奇的问道。
穷速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所谓的魔火其实是秦志借给自己的,便开口解释道:“大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魔火,这种火名叫业火,是秦兄弟借给我的。”
“啊!是秦兄的,可否施展给我看看。”他转过身,一脸期待的看着秦志。
秦志笑了笑,伸出指尖,一朵血色火焰燃烧了起来。
“这是…这就是业火,它是魔火吗?”任已沉醉在妖异的火焰之中,喃喃说道。
秦志摆了摆手,道:“或许是,或许不是,但是我想知道任甲为什么会派莫罗去黑岩城,难道上古魔王和黑岩城有什么关系吗?”
“黑岩城?是了,任甲的消息比我灵通了许多,他定然知道更多的隐秘,血月如果和魔王有关,那臣服又和谁有关?”
“今天我来这里,是想要请你待我去内府藏书楼,我想查看一下关于黑岩城的一些记载。”
任已皱眉不答,似乎有一些为难。
穷速见状,忙走上前:“大人…”,才刚开口就被任已打断,“秦兄,血月之事虽然诡秘,但是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奇闻而已,我实在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穷速闻言,脸色一变,不知道为什么大人拒绝了。
秦志心中冷哼,一切都是利益驱使,他一个王子根本没有必要去探寻什么隐秘,如今对他有吸引力的是王庭的那个位置。
至于什么黑岩城的秘密,什么上古魔王降世,他根本就不在乎,魔域修罗能够杀死那个魔王一次就能够杀死第二次。
一时间没有能够打动他的筹码。
不过秦志可不愿意被他牵着鼻子走,王城除了他还有任甲,还有太康,甚至还可以直接去内府,无非就是付出的代价不同而已。
秦志端起酒杯,淡淡的说道:“如此,我们喝酒,其他不谈!”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任已有些意外,这是一种交易,这人连条件都不问一下,倒是有些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