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容紫霞和庄小强的对话可以得知,容旭辉其实早已经知道,容星耀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是容家的血脉了。
而容旭辉现在陷入到一个两难、痛苦的境地,他们作为旁观者,想到了一些人伦问题之后,似乎也能够理解这一刻容旭辉所表现出来的神情变化和复杂的心情。
在座的所有人里面,只有容星耀心知肚明他此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流露出来。
容星耀在看到容旭辉这样的神情之后,他的内心在这一刻是有一些不忍的。
可是,一想到自己如果真的被确认了和容家没有血脉关系,那自己今天所拥有的,和即将要想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十多年的计划,就彻底泡汤了。
不行,他要心硬、心狠下去,即便是面对这个过去四十年里面,对自己无比痛惜怜爱的“父亲”,他也要继续狠下去,就如母亲跟他所说的那样,如果对别人仁慈了,那就会对自己残忍。
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属于他容星耀的,是他容星耀努力了十多年,等待了十多年等来的绝佳机会,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手呢?!
他冷冷地看着容旭辉,似乎在暗示他,他的女儿容小蕊,他的两个外孙,都还在自己的手里面掌控着,如果今天自己得不到董事长和董事局主席这两个职务的话,那容小蕊和她的两个孩子,人身安全他就不保证了。
容旭辉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就是他纠结和痛苦的来源。
一边是父亲几十年的心血,一边是自己的女儿和外孙,上也难,下也难。
他缓慢地转头,朝着容紫霞望了一眼,虽然内心中早已经波涛汹涌了,可是他必须要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
看到容紫霞那期待的目光之时,他只能够暗中说一声“对不起”了。
就在他想要张口说话的时候,小强突然从自己的文件夹里面拿出了一份文件,站了起来,对所有人说道:“我手上有一份容董事长和容星耀的亲子检测报告复印件,这里面的检测结果可以证明,容星耀并非容旭辉董事长的亲生儿子。”
此话一出,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同时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迅速将视线转移到了小强的脸庞上。
会议室里,气氛本就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小强拿出亲子检测报告复印件这一动作,瞬间如同一颗炸弹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的目光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齐刷刷地聚焦在小强手中那份薄薄的纸张上,那目光中,有好奇、有震惊,更有探寻真相的渴望。
王国良率先发难,他那尖锐的声音瞬间打破了短暂的宁静,像是一把利刃划破空气:“哼,复印件?谁知道这是不是你随便找个地方伪造出来的!这种东西,根本不能当作证据!”
他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瞟向小强,脸上的得意之色毫不掩饰,仿佛已经站在了胜利的巅峰。
在他心里,小强的这个举动,早已经被他算计在内了,今天他有十足的把握,会帮容星耀夺取到董事长和董事局主席这个职务,就凭庄小强手上那份没有可信度和分量感的复印件,他竟敢在这董事会上挑战容星耀,简直是自不量力。
只要能保住容星耀,他在集团里的地位就能稳如泰山,那些他暗中谋划的利益也将继续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口袋。
容星耀更是怒不可遏,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用力拍在会议桌上,桌面上的文件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发出 “簌簌” 的声响。
他的双眼圆睁,怒视着小强,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那模样仿佛要将小强生吞活剥:“庄小强!你简直太过分了!在没有任何尊重个人隐私的情况下,伪造这样一份报告,你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因为你一直和我作对,不想让我成为四海集团的董事长和董事局主席吗?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竟然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
他此刻心里又气又急,十多年的精心布局,难道就要因为小强这份所谓的复印件而毁于一旦?
绝对不行!他必须想尽办法让这份复印件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让小强的阴谋不能得逞。
小强面对两人的质疑和指责,神色镇定自若,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众人,声音沉稳有力:“这份复印件虽然不是原件,但它的来源绝对可靠。如果你们有任何疑问,我可以随时提供获取这份报告的渠道和相关证明。容星耀,你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伪装自己,串通别人,企图窃取容家的产业和掌控四海集团,这份报告就是揭开你真实面目的关键,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获得容老先生名下百分之十六的四海股份,更不要说接掌四海集团了。”
小强心里清楚,这场交锋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他绝对不能退缩,他肩负着容四海对他的信任,更要守护住四海集团的未来,绝不能让容星耀这种心怀不轨之人得逞。
容紫霞坐在一旁,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的眼神中既有对小强的担忧,又有对真相不能大白的焦虑。
她看向容旭辉,希望大哥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可容旭辉此刻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容紫霞心里满是失望和无奈,她不明白大哥为何在这个关键时刻如此懦弱,难道真的被容星耀威胁住了?
她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无论如何,她都会站在庄小强的这一边,将真相揭露出来,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容紫霞不明白,为什么大哥今天的表现这么奇怪,他和自己之前商定好的计划,为什么现在大哥好像完全不知道似的,是他临阵退缩了?还是另有原因呢?
她忍不住深深地看了几眼容旭辉。
容旭辉此刻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他的双手在桌子下面紧紧地绞在一起,指甲都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