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我以前有个高中同学,他学习成绩中等,在班里一直都默默无闻的,看上去就是个安静的男生,后来高中同学聚会,我才知道他去刚果做生意了,至于做什么生意,谁也不知道。”齐延说。
柳香茹又接过话茬,“你们这些孩子,现在还年轻,经历的少。等经历的多了,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就知道这世界的千奇百怪了。人呐,不但有往坏变得,还有往好变得。有时候,人太过年少轻狂,走过弯路,后来懂事了,想明白了,就变好了。当然,变好还是变坏,不能一概而论。人品这东西,只有在经过长久的相处之后,才能窥见真章,就凭几次短暂的接触,不可能摸清楚。不然,这世上就不会演员这个行业了。”
齐延认真地点点头。
“小齐,你快多吃点,”柳香茹说:“到这儿就和在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我没客气,阿姨,”齐延憨憨地笑说:“能再来一碗饭么?”
“可以,我给你去盛。”
柳香茹接过齐延的碗进了厨房。
齐延又开始对着桌上一道蒜蓉小白菜下手。
“怎么不吃鱼?”周沫发现齐延都没对酸菜鱼下手。
“挑鱼刺太麻烦了,”齐延说:“鱼,我一般最后吃,吃饱了再慢慢挑刺。”
“……”周沫问:“又没人和你抢,干嘛吃饭这么着急?”
“谁说没人抢?”齐延说:“我上大学时候,天天和我们宿舍几个兄弟一起吃饭,那几个人和牲口似的,吃慢点,打的菜渣儿都不剩。我饭量又大,可不得抢快点儿?一来二去,就形成习惯了。”
周沫忍俊不禁,内心中无比认同。
她上大学时,男同学之间也是如此,互相虎口夺食,看着是小便宜,实则打打闹闹,挺有意思。
柳香茹从厨房回来,将饭碗还给齐延。
“谢谢阿姨,”齐延接过,继续闷头干饭。
“对了,刚才忘了问,你张叔现在情况怎么样?”柳香茹担心道:“他比你爸小两岁,估计明后年就该退休了,哎,谁知道现在出了这种事儿,真糟心。我听说你张家阿姨也哭晕了,大夫抢救了好一阵儿呢。”
“我没听到张叔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周沫看了眼齐延,“你问他。”
齐延正扒着饭,看到柳香茹投来的目光,三两下咽下口中的米饭。
“哦,我刚好问我哥了,”齐延说:“我哥说,张叔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好像也是心脏什么血管有什么问题,反正要做手术。”
柳香茹惊讶道:“不会和沫沫爸爸一样的病吧?”
齐延摇摇头:“我不清楚。”
周沫想了想道:“估计是。张叔犯病的时候,和我爸当时很像。”
“哎,”柳香茹叹气道:“估计都是熬夜熬的。”
“心脏功能和昼夜节律之间关系密切,昼夜节律紊乱也是心血管疾病的高危因素之一,”周沫说:“我爸他们那个工作,平日里就大事小事不断,动辄遇到特殊情况,日夜颠倒是常态。”
吃饱喝足后,柳香茹本想给齐延再弄点儿水果。
齐延说,晚上有自己喜欢的战队的比赛,要回去看比赛,道谢后,匆匆而别。
送走齐延。
柳香茹呆呆看着周沫:“什么战队比赛?篮球赛啊?”
“不是,LpL,”周沫想了想又解释说:“电竞战队,打游戏的。”
“这孩子,都多大人了,还迷这些呢?”柳香茹无奈摇头。
“妈,您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像您那时候,”周沫说:“现在可供我们娱乐的方式太多了,游戏是其中一种。就像我爸喜欢钓鱼,您喜欢出门去各个景点逛逛一样,都是业余生活的爱好。”
“我是老了,现在越来越弄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喜欢什么。”
柳香茹想到什么又问:“对了,你没问问韩沉什么时候回来?”
“没问,他太忙了,一天都回不了我一条消息,”周沫说:“他都这样了,我不想打扰他。”
“行,不问也行,你问越多,他压力越大,”柳香茹说:“这点你和我挺像的。你爸以前遇到什么特殊任务的时候,我也不敢给他打电话,就怕让他分心。尤其韩沉,做的可是救人命的事,作为家属,少给他们添麻烦才是。”
“嗯,”周沫应着,又问:“妈,你一会儿回去吗?我开车送你回去。”
“还是算了,你好好休息吧,两天多了,你也没睡个好觉,”柳香茹说:“估计你爸这会儿也到家了,也不知道吃没吃饭,估计是吃了。”
“鱼都钓了,不吃一顿不是白钓了?”
“也是,”柳香茹笑笑。
母女俩收拾完厨房,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周沫送柳香茹下楼。
走在出小区的路上,柳香茹安正和周沫讲,这段时间教梁辛韵绣十字绣的事。
还说梁辛韵不愧是大夫,手真的巧。
“那东西又不难,”周沫吐槽。
柳香茹瞪她一眼,“你这话敢在你梁阿姨面前说?”
周沫吐吐舌头,她当然不敢。
那可是她婆婆。
母女俩刚走到小区门口。
“周沫?”
突然有人叫道。
周沫和柳香茹闻声抬头。
是齐潭。
“你怎么回来了?”周沫惊讶道。
“回来拿点东西,”齐潭望向周沫身边的柳香茹,“这位是?”
“我妈,”周沫有一瞬尴尬,她该如何给柳香茹介绍齐潭呢……
“阿姨您好,”齐潭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你好你好,”柳香茹看向周沫,显然在等着周沫的介绍。
周沫艰难开口道:“他、就是齐潭……”
柳香茹明显愣一下,礼貌的笑容登时僵在脸上。
“我还有事,先不和你们聊了,阿姨,再见。”齐潭形色匆匆,显然没时间多叙几句。
“快去吧,再见,”柳香茹努力挤出笑容,和齐潭道别。
等齐潭走远后。
柳香茹慑人的眼神陡然射向周沫,“他怎么也住这儿了?什么时候的事?韩沉知道么?”
“额……”周沫赶紧自己像被审讯的犯人,“他就是齐延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