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
赵晓霜发现周沫周身的气压低沉,脸色十分难看,她问:“怎么了师姐?沈导训你了?”
周沫这才发现自己神色异样,她赶紧调整情绪,“没、没有。”
赵晓霜担忧地看着周沫。
和周沫邻座两年,周沫一向脾气很好,待人温和,就是遇到烦心事,也一直是笑脸相待,今天似乎一反常态。
“是不是于一舟……”赵晓霜说一半,发觉张兰兰也在,她立即改口,“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干正事吧,”周沫无法作出回应,只能冷冰冰地如是说。
赵晓霜看出周沫不愿意多聊,讪讪回头,盯上自己的电脑屏幕,期间她用余光偷偷看对面的张兰兰。
果然张兰兰露出一双眼和半个头顶,似乎也在观察她们。
估计是听到她无意间说了“于一舟”的名字。
……
周沫心烦意乱地回到家。
往日她回家可开心了,这里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天地,是她的专属小窝。
房东人好,屋子布局也不错,家电齐全,装修温馨,如果可以,周沫甚至想把这里买下来。
回家最舒服的事莫过于饱餐一顿然后躺尸。
可现在的周沫,连饱餐一顿的心思都没有。
肚子饿的咕咕叫,她疲惫地窝在沙发里,对着天花板发呆。
她从没感觉如此心累过。
挣扎着爬起来,她从柜子上拿出上次柳香茹放进去的挂面,又拿了鸡蛋和香葱,准备给自己做个简单的鸡蛋面条。
刚吃几口,突然有人来敲门。
“砰砰砰”。
周沫打开门,发现是旁边一户的邻居奶奶。
“您,有事?”
老奶奶头发花白,身子半佝偻着,眯缝着眼才看清周沫,“丫头,楼下面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吧?我见过你们一起回来。”
“楼下?”周沫疑惑。
“你去阳台看看,”老奶奶提醒。
周沫走去阳台,轻瞥一眼,就看见楼底下停车位上的蓝黑色宝马。
她只能看见车,看不见韩沉人,不知道人是不是在车里。
周沫走去门口,涩涩地说:“楼下那人不是我男朋友。”
老奶奶却笑着说:“不是你男朋友,应该也是追你的人吧?我好几次看见他在楼下一个人待着。”
周沫怔楞:“好几次?”
她只见过一次。
老奶奶说:“是好几次。”
周沫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心里各种感觉冒出来,复杂又难说。
“吵架了吧?有什么问题,让他上来,说清楚不就好了?”
周沫垂首,“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在楼下。”
老奶奶叹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爽快。”
她摇着头,步履蹒跚地离开。
周沫不禁转身望向阳台,想了想,她合上门,继续去餐厅吃饭。
腿长在韩沉自己身上,他宁愿在楼下等,也不愿上来,周沫不想惯他。
吃完饭,她将碗往池子里一扔,走去窗台,直接将窗帘拉上。
……
车内。
韩沉开着车窗,内置灯没开,车内漆黑一片,借着路灯的光影,似乎还可以看到车内缥缈的烟雾。
烟蒂已经被处理干净,打火机的开关“啪”按下,高挑的火焰瞬间喷出,一声又一声,以此往复。
再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明亮的窗户被淡紫色的窗帘遮盖,里面灯也灭了,一点光亮都没有。
黑漆漆的一个夜,星星也没有。
手机铃声突然打断尘封已久的寂静。
韩沉捞出手机看一眼,是梁东岩。
“什么事?”
梁东岩:“你人呢?下班不回家?”
“在外面。”
“外面?哪儿?吃饭呢?”
韩沉没答,“找我什么事?”
“生日宴的事,”梁东岩顿了下,又补充,“你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一个人。”
梁东岩诧异,“没和周小姐一起?”
韩沉提醒:“说正事。”
梁东岩:“我还想,你要和周小姐一起,正好带她过来,我给你们上上课。你带她去‘生日宴’绝对比你自己去有效果。”
“她应该没时间。”
梁东岩不解:“她不是正常周休?”
韩沉无话。
梁东岩摸不清韩沉是怎么了,他不说话肯定多少有些不对劲。
“行吧,没她就没她,”梁东岩对此不抱希望,“陆尧澄的资料你看了吧?他最近做的几个项目你也了解了吧?”
“嗯。”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韩沉看眼时间,“现在就回。”
“你快点,在你家门口都站累了。”
韩沉没答,挂了电话。
一路不紧不慢到家。
三楼。
电梯门刚打开。
就见梁东岩和宗政两人,热情地握手打招呼,正相互恭维。
宗政:“梁总,很久没来‘逐鹿中原’了啊?”
梁东岩:“最近业务太多,实在抽不开身。”
宗政:“之前法务问题,多亏了您。”
梁东岩:“哪里的话,‘逐鹿中原’是我们的重要客户,应该的。”
韩沉走出电梯,梁东岩立即拉过韩沉,说:“韩沉也没告诉我,和您是邻居。”
宗政:“韩沉也没说您和他是表兄弟。”
韩沉一脸的无所谓,绕过两人,掏钥匙开门。
梁东岩回头,和宗政打招呼再见。
宗政冲梁东岩挥手致意,又说:“再见,韩沉。”
韩沉微微颔首,“再见。”
勉强算和宗政打了招呼。
进屋的梁东岩坐不住,追着韩沉问:“你和宗政是邻居,怎么不说?”
韩沉随手将钥匙往玄关的柜子上一放,“你也没问过。”
梁东岩气的脑仁疼,“我绕一圈,又给你办会员卡,又撺掇你去‘逐鹿中原’,打入他们内部……早知道你和宗政是邻居,我至于费这么大劲儿?”
韩沉没搭理他,低头看见梁东岩的皮鞋,“换鞋。”
梁东岩尬住,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换了。
韩沉这才满意。
“找我想说什么?”
“原本再想叮嘱你几句,”梁东岩蹙眉:“你这性子,我真怕交给你的事,你给我搞砸了。但……你和宗政是邻居的话,好像这个任务也没那么难。”
韩沉却提醒,“陆尧澄不是宗政。”
梁东岩说:“反正都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突破一个,还怕后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