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收起手机,乖乖在楼下等候。
没过几分钟,韩沉从17号门出来。
他没穿白大衣,但周沫还是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他。
倒不是周沫对他有多敏感,只怪韩沉人高腿长,头发剃的贼短,虽然穿着衬衫西裤,文质彬彬穿着和不良气息满满的发型,有点违和又有点小帅。
与此同时,韩沉也发现了周沫,毕竟她一头蓬松的及腰长发,太具有标志性。
“你下来干嘛?”周沫问。
“来的是你师弟他爸。”韩沉冷声道。
周沫不懂,“你这话,没头没尾的,什么意思?”
韩沉抿唇,冷冷刮她一眼,没有多言。
周沫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这个,我爸妈让我带给你的。”
韩沉面色缓和,“又是鸡汤?”
“不是,”周沫说:“是你早上送去的那只大公鸡。”
韩沉接过,“为什么送我这个?”
周沫:“我爸妈说不能吃白食,还说心疼你工作忙,特意让我带给你的。”
韩沉的脸上逐渐浮现几不可查的笑容,“代我谢谢他们。”
周沫看着韩沉表情变化,只觉得脊背有点冷。
两人在楼下站了十分钟,刘凯和他父母才到。
刘凯的父亲刘泰初腿脚不好,下出租车的时候,刘凯母亲和刘凯两个人去搀扶,才勉强将刘泰初搬下车。
从门口到医院大楼还有段距离,韩沉瞧见这一幕,将手里的东西又塞给周沫,“帮我拿着。”
他走向刘凯一家。
刘凯正全力架着父亲,不至于让刘泰初跌倒。
韩沉见状,“让你妈妈先扶着,你跟我来。”
刘凯不信任地看着韩沉。
刘母望着突然出现的韩沉,疑惑着问:“凯凯,这是……”
刘凯望着韩沉,介绍说:“我师姐介绍的医生,姓韩。”
刘母赶紧打招呼,“韩医生,你好你好。”
韩沉微微颔首,“您好,能先扶一下患者吗?”
刘母不明所以,但还是说:“能,能。”
她从刘凯怀里接过刘泰初,抱着他的腰,拼命将他支棱起来。
“你跟我来,”韩沉对刘凯说。
刘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韩沉不容置喙的语气,让他不自觉矮了几分气势。
他跟上韩沉。
路过周沫身边,周沫想问什么,韩沉说:“你在这儿等着。”
三号楼的一楼大厅。
角落里摆了一排共享折叠轮椅。
韩沉指着轮椅上的二维码,说:“扫。”
刘凯看到轮椅的瞬间,就明白了韩沉的意思,他立即用手机扫码,轮椅很快解锁。
韩沉抽出轮椅,弯腰解开卡扣,将折叠轮椅打开后,直接交给刘凯。
全程一句话没说,但刘凯懂他的意思。
“谢谢,”刘凯推着轮椅,紧忙去外面,将刘泰初推进来。
上楼时。
韩沉一直在外面按着电梯上键,不让电梯关门。
刘凯和他母亲推着刘泰初走进电梯。
周沫跟上,韩沉松开手,走进电梯,和周沫并肩站着,面对电梯门。
周沫知道韩沉不喜欢刘凯,不会和他有太多交流,刘凯也不是能积极社交的性格。
怕气氛太沉闷,周沫说:“阿姨,你们一路过来累坏了吧?”
刘母回道:“还好,临城离东江不算远,就是……他爸爸腿脚不方便,走几步歇几步的。”
刘泰初并非瘫痪不能走路,之前接受过治疗,有一定疗效,能下床走动,但时间不能太长,旧伤没恢复好,长时间活动会让他疼的站不住。
刚才下出租车,刘泰初因为一路走来,疼的没辙了,才不得不借助外力站住脚。
刘母一脸担忧,忍不住看韩沉,因为那是他们全家的希望。
“临城人民医院也推荐我们来东大一院看,那边的大夫说,这里的骨科很厉害,就是不知道我丈夫的腿到底能不能治好,”刘母忍不住瞄向韩沉的背影。
刘母瞧着韩沉生人勿近的气场,心中莫名惴惴不安起来。
周沫知道刘凯一家大老远跑来东江异地求医不容易,也知道刘泰初的病情,是他们家的头等大事。
他们肯定想等韩沉说些安慰的话,宽宽心,偏偏韩沉做事一板一眼,不是个能说软乎话的人。
周沫只能自己出马,说:“放心,东大一院的骨科全国都能排的上名号,一定有办法。是吧,韩医生?”
韩沉转过身,客气有礼地对刘母说:“患者的平片我看过,具体的情况还要继续做更详细的检查。今天先入院,明天把该做的检查做了,后天周一有主任大查房,可以让他们研判情况。”
刘母一听能找主任看,心里顿时放心不少,“谢谢,谢谢你,韩医生。”
“不客气。”韩沉依然冷淡客气。
电梯停下,门打开。
韩沉先出电梯,他还是习惯性按着电梯外的上键,防止电梯关门。
等人都出来,韩沉说:“跟我来吧。”
刘凯推着刘泰初紧跟着韩沉,刘母和周沫走在后面。
病房。
凌越彬将刚推进来的病床摆好,起身看见韩沉带着一行人进来。
他说:“你要的加床,弄好了。”
“谢了,”韩沉说。
凌越彬微微一笑拍一把韩沉胳膊,走出病房。
路过周沫时,他微微点头,简单和周沫打招呼。
周沫也颔首回应。
“跟我去办住院。”韩沉对刘凯说。
刘母紧忙上前,从刘凯手里接过轮椅,“快去,这里交给我。”
刘凯点头,跟着韩沉走出病房。
周沫正纠结是留在病房还是和韩沉一起去。
韩沉说:“你去我办公室等我。”
周沫回应:“好。”
看着韩沉和刘凯离开,周沫回头,礼貌性问候,“阿姨,还需要帮忙吗?”
刘母将随身斜挎的包放在床上,“不用不用,能住进医院已经很好了,怎么还敢麻烦你?”
周沫笑笑:“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哎,好,”刘母望着周沫,满是感激,“周小姐,真是太感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们连什么时候住进医院都不知道。”
“没事,刘凯是我师弟,他平时也帮我很多,我们互相帮助,应该的。”
刘母上前拉住周沫的手,“那不一样,刘凯爸爸能住进这里,全是沾你的光。”
周沫拍拍刘母的手,“不能这么说,以后负责你们的人是韩医生,要说沾光,也是我沾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