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醒醒,醒醒啊!”苏若琅在寝殿里喊了半天,而后满手沾血地出来,找到了小允子,“你的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小允子看着她满手是血漠北吓了一跳,但想到太上皇并没有喝那碗药,又看苏若琅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就知道这不过是演给外面的人看的。
“奴才的药,是托人从太医院抓来的。”小允子回答。
“那为何、为何皇爷爷喝过药之后会吐血?”苏若琅的声音里满是慌乱,她仿佛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一双眸子里蓄满了眼泪。
“奴才不知道。或许、或许是药方有问题呢?公主之前不也和奴才说,那药方并不能治好太上皇,只是个续命的方子吗?”小允子表现得淡定从容。
甚至还将错误归咎到了苏若琅身上。
“你的意思是,这是想本宫的错?”苏若琅抬手就想要给他一巴掌。
但看到自己满手是血,才想起还有个人需要自己营救,于是重新回到了寝殿。
“太上皇,是不是不行了?”小允子站在门口,幽幽地问了一句。
“闭嘴,皇爷爷不会有事的。先前真是本宫看错了你,没有想到,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也是个忘恩负义之人!”苏若琅吼了一声。
她的声音已然有几分嘶哑。
“公主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奴才就在这里候着。”小允子站在门口,看着苏若琅在房间里假装情绪失控地走来走去,那样子不免有几分好笑。
然后他就真的笑了。
一直到笑意挂到了脸上,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笑容太不合时宜,于是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
他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竟是秦公公。
“秦公公?你怎么回来了?”小允子看到他,心中并不意外。
毕竟戏做到这个份儿上,当然得有一个人进来探探虚实。
“太上皇的情况如何了?”秦公公一面压低声音问,一面抬眼看向寝殿。
苏若琅正坐在床边,她的衣襟上沾满了血,颤抖的手拿着银针,正一根又一根地往太上皇身上刺。
看来,人的确是要不行了,否则她也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秦公公的面上露出悲伤的神色,冲入到寝殿之中。
“太上皇!太上皇!奴才走的时候您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秦公公跪在床边,看到床上的人面色惨白,已然浮上了一层死气,无论苏若琅往他身上扎多少针,都没有半点反应。
他蓦地站起身来,抓住苏若琅的手,质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太上皇?明明先前人还好好的,你来了之后,却变成了这样。”
苏若琅看向秦公公那半点没有悲痛的眼睛,冷冷一笑,“在本宫面前,何必还要演戏?当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是条什么样的狗?”
秦公公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那做作的悲伤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管奴才是什么样的人,但太上皇是死在公主你手上的,这总没错吧?”他也懒得在这里虚与委蛇下去了。
反正,他进来的时候,看到太上皇浑身是血,而苏若琅还在往他身上扎针。
这不是蓄意谋害是什么?
“你这场戏结束了,接下来该谁了?”苏若琅的话音才落,就看到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赫然是前日才被禁足的高贵妃。
她趾高气扬地看着苏若琅,笑道:“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谋害太上皇,果然是心若蛇蝎!”
高贵妃走过去,看到床上的人毫无生气,再看他们两个人这一身的血,笑得更开心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挡在皇上头顶的乌云终于散去,曙光出现,她作为功臣,是时候该被封为皇后了吧?
苏若琅往她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别的人。
皇上和南宫辰,竟然一个也没有来。
想来,他们并不敢确定太上皇会这般轻易死,所以才先让高贵妃进来看看。
若是人真的死了,对他们来说,是桩大好事。
若是人并没有死,他们可以将所有的错往高贵妃身上推,自己不受半点影响。
不过,这让女人出来挡枪的方式,颇让苏若琅所不齿。
“还望贵妃娘娘谨言慎行。前日我回来,可是父皇下旨让我留在这里为皇爷爷医治的。皇爷爷本就重病缠身,何来是我害死他一说?”苏若琅冷声说道。
“谁说太上皇重病缠身?太上皇的身子一向康健,就连风寒都极少染上,更遑论什么重病了。倒是你,本该在皇陵为姐姐守陵,却中途回到京城,还闯入太上皇的寝殿,用手中银针杀人,这一众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若琅正要反驳,就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她的眉心登时一皱。
秦墨卿,他怎么在这节骨眼儿上来了?
不是让轻风给他传了消息,告诉他不用担心吗?
他对自己就没有半点信任?
“发生了何事?”秦墨卿一进来,就看到苏若琅一身是血的站在太上皇跟前。
不过他并没有闻到什么血腥味。
可见,苏若琅身上的并不是血,而是朱砂。
也亏得她能想出这招数,用朱砂冒充血。
“摄政王怎么来了?可是以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所以特意前来看看?”高贵妃看到秦墨卿,更是欣喜。
若是能一下将这两个人解决,皇上不是就更没有烦恼了?
“高贵妃这话是何意,本王怎么没有听明白?”秦墨卿转头斜睨了她一眼,眸光冰冷如刀。
高贵妃被他的眼神吓到,却也没有将到嘴边的话吞回去,而是说道:“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与苏若琅串通一气谋害太上皇的事?如今证据就摆在面前,看你如何否认!”
“贵妃娘娘说笑了,太上皇这不是好端端的么?哪里有什么事?”秦墨卿哂笑一声。
高贵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摄政王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床上的人是什么样子,你难道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