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棋子,就该有棋子的自觉。
“你可有看到二皇子,他的情况如何?”秦墨卿转而问起了南宫祁的情况。
“属下进宫时,听闻二皇子今日偷跑出了凤栖宫,还差点掐死了一个宫女,闹得宫里人尽皆知。看来二皇子的疯病是真的。不然他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轻风从前也怀疑过二皇子,但一个人能疯成这样,怕是装不出来的。
“还有这样的事?”秦墨卿闻言,却觉得奇怪。
苏若琅是最不想看到南宫祁出事的,所以她必定会让人盯紧南宫祁,不让他惹出什么事端来。
可近日却闹出了这么大的事。
会不会是她故意为之,为的就是验证南宫祁是不是真的疯了。
“宫里的人怕极了,他们怕二皇子还会再次伤及无辜,已经有人到皇上那里去,请求皇上将二皇子关回崇安殿了。但皇上并没有答应,还说,二皇子在凤栖宫很安全。”
轻风知道,皇上不过是想借着二皇子治苏若琅的罪罢了。
一旦闹出了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来,苏若琅定会是第一个被问罪的人。
“皇上如今可是巴不得二皇子在凤栖宫,要是赶在那个人回来之前出事更好。到时候他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秦墨卿冷笑一声。
皇上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心中一清二楚。
可为了苏若琅的身份也被承认,他暂时还不能动行宫里的那个人。
还须得等。
“景安说,这两日高贵妃和淑妃都去凤栖宫找过麻烦,不过公主聪明,全给挡了回去。可长此以往,公主怕是会吃亏。不知主子可有什么法子?”轻风问道。
“若是旁人,或许还需要我担心。但她可以解决所有的麻烦。”秦墨卿相信苏若琅的能力,不管是高贵妃还是淑妃亦或是后宫里的其他人,通通不是她的对手。
轻风还想说什么,但见自家主子一副疲惫的样子,也就将后头的话吞了回去,转身走了出去。
凤栖宫。
南宫祁睡得不太安稳,似是做了什么噩梦,一直不停地翻身,额头上还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不要!”他突然大喊一声,坐起来,睁开了眼睛。
苏若琅转过头,看向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人,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喘着粗气,浑身发颤,汗珠一滴滴从他的下巴滑落。
“做噩梦了?”她淡淡问了一句。
“嗯。”南宫祁回了一声,似是觉得自己的声音过分冷静了,又道:“母后,能不能过来陪我?梦里有好多人要杀我。他们想要把我扔到一个满是毒物的池子里,让我被里面的毒蛇和毒虫活活咬死。我想跑,可是我跑不掉。”
说着,他居然落下泪了。
苏若琅分不清,到底是他入戏太深,还是他所说的的确是他真实的经历。
若是他的人生中当真发生过这样的事,他会受到如此大的刺激也是情理中的事。
毕竟,当初他只是被关起来,皇上并没有半点要杀他的意思,幕后黑手必定很是着急。
纵然不能要他的命,也得让他再也无法成为威胁。
“不过是梦而已,没事。”苏若琅宽慰了他一句,再次看向他,发现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好似被困在了噩梦之中。
苏若琅起身,走到他身边,忽然闻到了一阵奇异的花香。
她这才发现,南宫祁的身上多了一个香囊。
“这香囊是谁给你的?”她将香囊从他身上取下来,打开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先前给他下的毒,又被放到了香囊之中。
“是玉兰。她说这香囊戴着会有好运,我就戴上了。”南宫祁嗫嚅着回答。
苏若琅眯了眯眼睛。
白日里,就是玉兰将他带去慎刑司重温噩梦,他还咬了玉兰一口,后头差点将玉兰给掐晕过去。
他难道一点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了,居然还敢接玉兰给他的东西。
苏若琅将香囊还给了他,“既然是玉兰送你的,那你便留着吧,也是那丫头的一片心意。”
看了一眼被塞回到手中的香囊,南宫祁的眼底闪过一抹错愕,似是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这么轻易就将香囊还给他。
忽然一阵风来,夹杂着迷烟的味道。
苏若琅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被捅破的窗户纸,还有一根伸进来的竹管。
缕缕青烟,正从那竹管里冒出来。
这手段,还真是够低级的。
她扶着额头,佯装不适,身子还轻轻晃了几下。
“母后怎么了?”南宫祁见状,紧张地问了一句。
“我没事,不用担心。”苏若琅这话,并非是说给南宫祁听的,而是说给暗处的景安听的。
她听到了一声细微的敲击声,知道景安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是他们之前就约定好的暗号。
景安毕竟是秦墨卿的人,他要是贸然现身,她就更没有办法与秦墨卿摆脱关系了。
苏若琅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亏得南宫祁伸手扶了她一把,才没让她的脑袋撞到床沿上。
“母后,母后!”南宫祁焦急地喊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的脸上渐渐有了焦虑之色,与此同时,他的脑袋也昏沉起来。
门外忽而有了动静,有人一脚将门踢开,拿着明晃晃的刀走了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南宫祁挡在苏若琅面前,一双眼睛瞪得极大。
“要是你识相一点,躲到一边去,或许我们还会留你一命。”刺客一面说着,一面往前走,眼看刀尖就要落到他的脖子上。
南宫祁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
可他这一退,就将苏若琅完全置于危险之中了。
刺客冷笑一声,手起刀落,殷红的血喷薄而出,血腥味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南宫祁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二皇子,眼睁睁看着你珍视的人死在你面前,是什么感觉?”刺客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留下来与他说起了话,“方才若是你将她保护好,她就不会死。可是你躲开了。”
一字一句,对南宫祁来说,皆是刺激。
他抬起头,一双眸子猩红,额头青筋暴起,全然是一副不受控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