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九霄把注意力放在灵宫上面的时候，本来安静不动的茧子同样有了变化。
“咔嚓……！”
光茧表现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在他的注视之下，本来里三层外三层的灵宫茧子终于破开，露出了全新的面貌。
体型方面小了整整一圈，称得上小巧玲珑。
起先许多粗糙的地方，如今都变得精致起来，轮廓清晰，外表显得更加华贵。
更加让凌九霄震惊的是，灵宫小了而已，可是蕴含的灵力宛如经过一番压缩，催动的一道灵力，抵得上三五道之多。
要知道在汇聚灵宫之后，他的灵宫处理过的灵力，本来就足够雄浑，是寻常灵宫翻上一番甚至翻上数番之多。
现在又一次蜕变，估计和寻常武者的灵宫比较，自己的一道灵力几可媲美他们十道灵力！
“换言之，我在与人交手的时候，灵力更加强大，更为充足。”凌九霄目光闪烁。
当然，这个考虑更多是在于将来。
他不认为第六天域就有棋逢敌手的人物出现。
“上级天域，方为真正卧虎藏龙的地方啊。”凌九霄感慨之余，一道藏在了记忆深处的人影徐徐浮现。
“啧啧……。”
凌九霄忍不住咂了咂嘴，抹去了这一道在眼前晃荡的模糊人影。
“之前斩去了血海，现在是时候斩去体质了。”凌九霄这样想着的时候，依然不由自主地眼皮狂跳。
他是不忍心斩去体质的。
毕竟斩去血海之后，许多地方都足够束手束脚，要是没了体质，指不定接下来与人交手要更加小心翼翼。
“罢了，既然决定斩去自己的一身武道依仗，想要回头都晚了，只能一路死磕到底！”
想着，凌九霄眼睛闭上。
恍惚之间，有一口天刀在他的上方汇聚。
紧接着，重重地一刀劈下！
与此同时，第八天域。
山清水秀之间，有一座宫殿伫立。
它连绵不绝，是一连串的建筑群。
每一方建筑里面，都有着通明灯火，仿若精灵在跳动。
“啊……！”
突然，一道趴在桌上的人影惊醒。
冷汗流遍全身，一张瓜子脸上布满了细密汗珠，凤眸瞪大，仿佛受到了不得了的惊吓。
“师妹？”
忽然，门外经过的人影轻轻推开半掩的房门，踏入这一行宫里面。
“师姐。”
凤眸女子转头看去，在灯火的照耀下，不难发现她的五官说不上绝色。
分开来看，只能说是姣好，但是放在一起的时候，这一张脸却是显得极为耐看，透出一抹不同寻常的韵味。
与其说是坠入凡尘的仙子，倒不如说是青梅竹马的邻家女孩，叫人生出一生一世的冲动。
被她称作师姐的女子，相貌年轻，二三十岁，但是两鬓斑白，却又不失风韵，反而平添了几分出尘味道。
“又做恶梦了么？”进门的师姐轻声问道。
“嗯。”迟疑了一下，凤眸女子没有隐瞒。
反正这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拜入师尊麾下百年有余，她每月至少有几天连续恶梦。
根源在哪里，她清楚，只是无法解决。
这已经成了她心底挥之不去的梦靥。
“你始终放不下？”师姐皱眉。
其实她不敢相信，事情都过去百年之多了，还放不下，实在不敢置信。
“我放下了。”
凤眸女子轻叹一声：“他不是已经死了么？死了，就是结束，我放下。”
“可你的心放不下。”
师姐提醒：“你心性惊人，是我们师姐妹里资质最为卓越的一个，不然当年师尊都不会破例将你收下。虽然如此，但是你却对当初的事情无法忘怀，久而久之，定会成为心障，甚至道心蒙尘，这可不好。”
“是不好。”
凤眸女子承认：“可是我忘不了那一刀……他相信我，我却害了他。”
“死一人，换了你和友人几个追求大道的机会，这很值得。”
师姐郑重说道：“没有什么好亏欠的……如他一般的庸人，侥幸不死，今后都会被另外的人杀死。愚帝、杀帝之流，还是少数，多少人卡在了真武门槛？师妹你拜入师尊麾下百年，突飞猛进，已是武圣，估计花不了千年，即可击破生死天关。”
“大道与死人之间，相信师妹你应该很容易做出抉择。”末了，师姐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知道了，师姐。”凤眸女子认真点头。
“如此甚好。”
师姐满意说完，就要离开的时候，又被凤眸女子喊住：“师姐……当年师尊最后将他的尸首如何处置了？”
她当时杀了他之后，只觉呼吸不过来，精神恍惚，等到清醒了，一切已然结束，尸首都没有留下。
一直以来，她都不好追问。
可是今天，她想知道答案。
“尸体？自然是喂师尊饲养的神兽了……好歹是一位武皇的血肉，自然不能浪费。时隔百年，骨头变成了粪便，又成了尘土，师妹你要是可以完全斩断对这人的愧疚、思念，你花不了五百年就可以成为帝君。”
语毕，师姐没有多言下去的意思。
她不可能说尸体根本没有被师尊的神兽吞食，而是化作了自己一生难忘的景象……长出了莲花，结成了莲子，正如佛门中人说的开花结果，随风而去，消失不见。
师妹竟然对这一幕毫无反应，乃至丁点记忆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师姐离去，留下凤眸女子一人怔怔出神。
玄天学府。
药系山峰，腰间阁楼。
凌九霄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已经是深夜了。
他只是觉得，继斩血海之后的斩体质，倒是轻松许多。
几个时辰已经缓过劲来。
记得斩去血海的时候，他足足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方才稳定下来。
“这是所谓的万事开头难吗？”
凌九霄笑了一笑，笑容有点无奈……是的，斩去了体质，接下来说不准要过得更加艰难了。
“不过，选择了斩去武道依仗的刹那，我心已决……看不清楚真正的自己，又如何称得上心无敌，人自无敌。”凌九霄如是想道。
“嗯？”
忽然，凌九霄眸子一凝，他感觉到了山下传来了动静……半夜三更的，居然有人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