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就不恨他出卖了你？他杀了你的人，又害你在这坐牢，自己却逍遥法外，难道你就甘心？”
“不甘心！”苗金回答的很干脆，随即又问：“可那又怎么样呢？我又出不去了，就算我不甘心，我也不能杀了他解恨！”
“你可以跟我们合作，让我们去抓他，抓到他法律不会放过他，不也等于为你报仇了？”
苗金呵呵笑起来，然后又突然狠戾起来：“你当我傻吗？你们不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消息吗？是为我报仇还是为你们提供情报？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我有多少次差点死在你们手里你们知道吗？我凭什么便宜你们！你以为我对你们的恨就少吗？”
“可真正害你的人还在逍遥法外！我们是警察，天生就是抓罪犯的，罪犯永远也抓不完，少一个多一个，对我们来说都是要抓的人，没什么不一样！但害你进来的人，却一直逍遥法外，说不定现在正在过着大鱼大肉的奢侈生活，甚至在庆祝成功除掉了你这个对手！而你，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以后了，你真正该恨的人是他们，不是我们。”
苗金不好审，可老顾也不省油的灯，他从警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气势拿出来，直接压倒苗金。
苗金陷入沉默，刚刚对质的气势不见了，他突然安静下来，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如果不开口，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丁玲皱紧眉头。
“作为一个毒枭老大，这么被人出卖，还是被自己人出卖，他怎么可能这么冷静呢？难道说他真的宁愿被坑也不愿意把对方供出来？”周弯相当不明白。
“不可能！”丁玲直接否定周弯，“他如果这么有义气，怎么可能还想除掉肖哥呢？别忘了他就是因为想除掉肖哥，才掉进了别人的圈套！他想除掉肖哥这是不用怀疑的。”
张学有蹙眉，不作声。
“那他为什么不说呢？他既然知道自己只有死刑一条路，难道就不想报仇？他们这些人，最爱干的不就是报复吗？什么都不说，让肖哥继续逍遥法外，他怎么想的？”
几个人觉得棘手的时候，苗金松口了。
“好啊，我说，你们想知道的，我知道的，都可以说。”
老顾和陈生对视一眼，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审讯室外的几个人同样疑惑。
而苗金说完，看着老顾他们，没有下文了。
张学有看出来了，苗金是想谈条件，他看出来自己还有价值，他是想谈判了。
苗金的罪名早就落实，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承不承认已经不重要，他也认清了形势——不管他说不说，跟不跟警察合作，他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刑，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可刚刚，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有机会；他知道没有减刑的可能，但如果能制造点混乱出来，说不定他还有机会溜，那么一切，就不好定论了。
他悄悄地转换立场，变被动为主动，想把主动权握在手里，为自己争取机会。此时老顾他们也都看出来了，苗金果然想耍花样。
“什么条件？”老顾直接问。
苗金满意地笑了，似乎很高兴他们能懂自己的意思。
“放我出去，让我亲自杀了肖哥，其他的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老顾被气乐了，也不想去追究苗金的心机了，反问他说：“你觉得可能吗？”
“是放你回去杀肖哥，还是放你逃跑？”陈生接话，“我明确的告诉你，哪个都不可能！就算肖哥有罪，也轮不到你来审判、动私刑！今天你说，我们就是省点时间，你不说，我们也照样能抓住肖哥！你想耍花样，还是省省力气吧！”
苗金被说破，恼羞成怒，恨恨地盯着陈生。
他的确是借机会逃跑，这个时候没什么比命重要，只要他能出去，他才不会笨到真的要去肖哥算账！也许是他的动机太过明显，一下子就被戳穿了。
审讯室外的几个人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周弯被气得不轻。
“他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是吗？那既然没条件可谈，你们也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苗金破罐子破摔，连看都不再看老顾他们一眼。
打心理战，陈生突然想。
昨天林语说过，他们不是普通的罪犯，他们制毒、贩毒，做这一行几十年。对待苗金不能用对普通罪犯的心态来对待，他们老成、冷酷，甚至麻木，他们关心的只有自己和利益。
自己、利益……？
陈生想起来吴呈长一贯审问犯人的样子，冷酷、果断，不会给任何罪犯有侥幸的心理。
陈生合上手下的文件，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这不止你一个人，你不说总有人会说，只要我们问出来肖哥的样子，通缉他很简单，抓住他也不过是时间的长短问题而已。一旦他被通缉，行动自然受限，我们也不用担心他会继续犯案，反正总会抓住他的。”
苗金看向陈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老顾也看向陈生，听他继续说下去。
“可你不一样，你很快就会被移交法院，说不定等你判刑的那天，他还在逍遥法外，你永远也看不到他接受法律制裁的那一天！”
苗金的目光重新聚焦，隐隐约约有愤怒的光重新被点燃，不知道是被陈生气的，还是真的想到了那一天在愤怒。
“你做这一行这么多年，肯定有很多次死里逃生，估计也早就做好哪一天被抓的准备了。可你一定没想到，这一天不是因为自己失误，而是因为被自己人出卖！而且出卖你的人都不屑用自己的手除掉你，而是把你卖了，卖给你们都很讨厌的警察，你说，他是有多看不起你苗金呢？”
陈生毫不费力的触碰到了苗金紧绷的神经，苗金握紧拳，手臂上的青筋暴了出来。
肖哥出卖苗金，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想吸引警方的视线，然后出自己的货。但是这个就没必要告诉苗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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