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眼前真诚的唐怡相比,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混蛋,是个卑鄙无耻又虚伪的混蛋。
喜欢一个人的身体算是喜欢吗?
这个问题我想我有了答案。
身体可以是加分项,但不是决定项。
一具再完美再火辣的身体也总有衰老腐朽的那一天,到了那一天,一切都会浮出水面,到了那一天,还支撑两人能走下去的动力又是什么呢?应该是爱啊,是那个伟大的爱。
可显然,我对唐怡是没有这种伟大的情感在的,我只是贪恋她此刻的身体,为了得到这身体不惜说出那些言不由衷的花言巧语。
最后我同意了唐怡的要求,我俩介于那种想成为合格情侣的朋友关系之中,这关系看似可进可退,实则进退两难,从承认这段关系开始,我和唐怡之间就注定了两种关系都难以纯粹,可我还是同意了,理由很简单也很自私——我想用唐怡来帮我掩盖掉记忆中想忘记的那些人。
其实说起这个,我脑袋里最应该先想到的女人应该是魏禾,可最先浮现的却是那张俊美绝伦的俏脸,这是好事亦是坏事。
……
我走着回到住处,下意识的想敲门,抬起的手悬在半空又落下,我黯然笑笑,自己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我站在门口环视着中屋内的一切,太奇怪了,明明祁缘刚打扫不久,屋内的一切却都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灰真大”,我对着空气呢喃一句,随手掏出一支烟点上,只抽了两口,我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像是把屋内的灰尘都吸进了肺里一样。
死丫头,都走了还有办法对付我。
我熄灭烟,径直走到窗前,用力的打开了窗子,风急不可耐的涌入,卷走屋内旧的空气…
狄森发来一条微信,告诉我这趟寻找孟玫的c市之旅,大概要花费5天左右的时间,叫我稍微准备一下,一小时后来接我。
我从衣橱里翻出一个黑色旅行包,胡乱的塞了几件短袖几条短裤,在我印象中,c市还是很热的。
需要携带的东西差不多准备齐全后,我又洗了一个不太精细的澡,我觉得这是旅行应有的仪式感,选择去另一个城市 无论出于什么,都不应该带有太多现在的东西,情绪也好,身上的灰尘也罢,我认为水是可以把它们一并带走的。
我在没关门的卫生间内忘情的哼唱着一首英文歌《Long time》
英文被我唱的支离破碎,调子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说不清是唱还是在嘶吼,完美的诠释了没有技巧都是感情,是达到了我自己都觉得刺耳的程度,可那有怎样呢?我一个人,想怎么唱就怎么唱,“It\\u0027s been a long time ~~~since we drove your pontiac 啊啊啊啊啊~~~!”
洗完澡后,好像烦心事真都被水冲走了似的,我整个人轻松了不少,穿上衣服,打开手机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关上电闸,我便背起旅行包下楼了,刚出单元门,就看见一辆出租车停靠在单元门门口,副驾上正是拿着手机在给我拨电话的狄森。
拉开车门,我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看着副驾上笑容满面的狄森便损道:“挺准时呀狄大公子,要是平常干点正经事你也能这么准时就好了”
“嘿嘿,琼哥你就别涮我了” ,狄森的笑转为苦笑,“这也是兄弟的人生大事,也算是个正经事吧”
司机发动汽车。
我冷哼两声,回道:“狄公子觉得是那就是呗”
狄森挠挠头,巧妙的绕开了这个话题,“对了琼哥,你陪我来了,那缘缘妹妹每天就得自己点外卖吃了吧?”
我一愣,看着窗外说道:“我表妹学校那边有点事…她就提前走了,今早走了”
“哎…”,狄森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这走的也太突然了,我还心思从c市回来给她带点特产呢,琼哥,该说不说的,你这个表妹是真好,长的漂亮又会说话,你以后可得看着点她,别让她早恋啥的,咱家这表妹……”
我的思绪早已飘走,只能看见狄森的嘴唇上下张合,却听不见他说的内容。
关于祁缘,我想以后是不会再相见的了,我和她是社会上两个阶层完全不同的人,阶层差异比人和动物的差距都大,我俩能结识完全是一场意外中的意外。
哪怕抛开阶层不谈,茫茫人海,我俩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何谈再见呢?这一别亦是永别,她不像魏禾,但我却同样想忘记她,可忘掉祁缘的难度要比忘掉魏禾大的多,我有预感,哪怕在几十年后我临终的前一秒,我闭上眼睛,那个站在窗边被阳光照耀的俊美绝伦的少女,在我的脑子依旧不会褪掉一丝一毫的色彩。
“狄森”,我打断侃侃而谈的狄森。
“嗯?怎么了琼哥?”,狄森扭过头望着我。
“你说世界上真有龙这种动物吗?”
“呃…”
狄森看着一脸认真问出这个问题的我有些诧异,他怔了怔,可能是怎么也想不通我这个问题和我俩刚才聊的事有什么关联吧。
“龙应该是有的”,开车的司机师傅笑了笑,接话道:“我姥在我小时候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她说自己有一天跟我姥爷去下地干农活,从早上一直干到响午都是亮瓦晴天的,突然之间天就暗了下来,然后天边连着闪了好几道闪电,但是一滴雨都没落下来,紧接着天又放晴了,然后我姥就准备继续干活,刚抡起锄头,就瞅见不远处的地上躺了一条大白龙,我姥说那龙长的样子就跟人说的差不多,得有10几米长,身上的鳞片就跟鱼鳞差不多,那时候天热,那条龙身上都被晒干了,而且那条龙的尾巴根那块还受了伤,那龙一只喘着粗气,我姥和我姥爷也没多想,两人回家拿扁担和水桶,就在河边挑起一桶接一桶的水泼到那龙的身上,约摸着泼了二三十桶水吧,那龙就缓过来了,瞅瞅我姥,瞅瞅我姥爷,然后唰一下子就上天飞走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