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祁缘筷子上的东西,嘴角一阵抽搐,强装镇定含糊道:“这…这是羊的…肉,你快吃吧,饭一会都要凉了”
可能是这丫头饿的厉害,她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纵使她看那块“肉”的眼神有些狐疑,但还是送进樱口里咀嚼了起来
“怎么样?”我带着些许期待些许担忧的问道
“好吃!”
祁缘无精打采的眸子瞬间变得星光闪闪,也不顾及形象,端起圆碗就大口的吃了起来,看着她粉腮鼓起的可爱模样,我竟有些恍惚,曾几何时,我最期待的就是魏禾吃到我做的饭后也能流露出这副可爱的模样。
祁缘倒是不吝赞美,一边吃一边肯定道:“大叔你的手艺还真不错,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炒饭,尤其是这里面的羊肉,好吃好吃…”
“呵呵…你吃的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我心虚的挤出一抹尬笑,心中暗道:要是这位花季少女知道自己吃的肉是蓝仙子,不会杀了我吧…
我吃完后自顾自的刷起了锅,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祁缘,我莫名有些感慨,管你是什么金口玉胃,权贵政要的,那明太祖朱元璋当年流浪乞讨,不也把泔水当成了珍珠翡翠白玉汤嘛,在饿肚子面前人人平等!
锅刷完,我点上了一支烟,祁缘也正好吃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终于问出了那个令我浮想不断的问题:“丫头,你为啥要自杀呀?”
我本以为这是个敏感的话题,可祁缘却表现的很淡然,她放下筷子,头都没抬的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自杀的?”
我夹烟的手指猛然一紧,有些错愕的看着祁缘,她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可这答案的信息量实在太超标了,我忙追问道:“不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自杀还能是他杀吗?…你不是自己割的腕?!”
祁缘的明眸瞬间失去光彩,蒙上了一层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凄然沧桑,她好像沉寂到了某种悲伤的情绪中,我紧张的吞了口唾沫,我有种如果她身的疑点揭晓,可能会颠覆我认知的感觉…
我没及时弹掉的烟灰掉在了地板上,祁缘许久都没有给出答案,她兀自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撒在了她精致的五官上,明澈的天幕照亮了她翩若惊鸿的身姿,在这一瞬间,她仿佛融为了自然的一部分,我沉醉于眼前这惊世骇俗的美丽之中,甚至都忘了期待她的回答,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天使,那恐怕也不及我眼前的祁缘半分,可偏偏她这张比天使还要俊美的脸蛋上却挂着怅然…
“大叔,你觉得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我被祁媛这句没来由的问题拉回了现实,我稍一思考,便脱口而答:“没钱呗”
祁缘否定,“我觉得不对,我认为最痛苦的事就是自己知道了太多的事,但能自己去控制的事又太少了,痛苦的根源也在这个…所以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你说对吧?大叔”
我对祁缘这略带深意的回答颇感意外,这不像她这个年龄段能说出的话,她一方面在告诉我不要追问她“自杀”的事,一方面也道出了自己的无奈,而且她说的也对,一个人能控制的东西确实太少了,就像你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跳速度 ,控制不了多巴胺的分泌,有的人甚至连吃什么东西,怎么活着都控制不了…那让她忧伤,让她无法控制的事又是什么呐?
我熄灭烟,继而缓缓回道:“我是有好奇心,但我的好奇心没那么重,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问,至少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我还是想跟你和平共处的,但是…我有件特别在意的事还是想问问你”
说话间,我已经来到了祁缘的身边,她扭过雪颈,刚才俏脸上的阴霾已经一扫而光,此刻反而挂满了玩味,她稍稍踮起脚尖,用白嫩纤细的小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略带遗憾的口吻臭屁道:“哎,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不好意思啊大叔,我已经有喜欢的男生了,而且,我也不喜欢年龄太大的男人哦~大叔”
“……”
我闻言一阵郁闷,内心更是波涛汹涌,这臭丫头,还特意把重音放在了大叔两个字上!我恨呐!
见我阴沉着一脸黑线,祁媛便笑嘻嘻的凑上我身前,解释道:“别生气嘛大叔,我就是开个小玩笑啦,这回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祁缘说罢,还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自己单薄的小胸脯。
我随即干咳两声,板起脸严肃道:“那我可问了,你当时在医院的时候,一会说你是个成年人,一会又说自己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跟我交个实底,你到底多大年龄了?”
不错,这就是我非常在意的事,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这不是原则问题,这是性质问题!
“嗯…”祁缘秀眉紧蹙,捏着自己尖俏的小下巴,好似很为难般回道:“其实我都40岁了”
“你是天山童姥啊!说好的想问什么尽管问呐?怎么还撒谎撩屁的”
祁缘叉起柳腰,振振有词道:“大叔,我只说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我又没保证自己一定说实话,你就当我40岁好了,难的糊涂嘛”
“你耍我?”
我语气一转,看着祁缘白嫩的小脸蛋,我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烈想掐上去的冲动,真是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艮啾啾
而这臭丫头很敏锐,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立刻语气一软,眨巴着水汪汪的的大眼睛一副纯情懵懂的姿态做作道:“大叔, 女孩子的年龄可是秘密哟,一上来就问人家年龄可是很没风度的事,哼,不理你了,我洗漱去”
祁缘摆摆手,径直溜进了卫生间,只给杵在原地的我留了个纤瘦窈窕的背影
…这臭丫头到底有几副面孔啊
我拉上窗帘,无力的瘫在沙发上,久违的在清晨起床反而加重了我无所事事的焦虑感,点上支烟,我用手机播放了一首《日落大道》 …前奏一响,我便融入其中,音乐真是神奇的东西,它可以抒解忧郁苦闷的情绪,可以让没有性生活的人内心高潮,也可以让我暂时忘却掉生活的压抑,我用手打着节拍,忘情的哼唱了起来
“我们奔跑着在这条路的中间,我们哭泣着在这条路的两端,每当黄昏阳光把所有都渲染,我看到夜~的黑暗…”
“大叔你唱的太难听了!”
卫生间内传来了祁缘强烈的控诉,我尴尬笑笑,立刻关掉了音乐,我都忘了这里已经不再只有我一个人了,吸口烟,我鬼使神差的朝卫生间喊道:“真有那么难听嘛!”
里面先传来一阵水声,紧接着祁缘才说道:“到也不是说太难听吧,就是有点跑调,有种明明在朝天门,调却跑到了南天门的感觉”
我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前,敲了敲推拉门上的玻璃,忿忿道:“你这小丫头可真会埋汰人,你可以说我的嗓音不好听,但你不能说我跑调,你这是对一个音乐人的侮辱,我平时唱歌可都是收费的,有种你唱两句给我听听”
里面一阵沉默,我提高嗓门又道:“你倒是唱两句啊,咱俩切磋切磋呗”
祁缘依旧没有理会我,除了卫生间里的水声,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尴尬的回声了,靠…又无视我,我悻悻的坐回到沙发上,听歌的兴致也有些阑珊了,为了不再被无聊所包围,我便打开了电视机
“今早警方在宁江市道中区的一所居民楼内,发现了一具死亡时间约长达一周的男性死者,作案手法与疑似犯下多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我正打算换台,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