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伟:“不、不用……”
君扶月却是没搭理陈大伟,自顾自朝楼下走去。
君扶月的行动快到让人猝不及防。
因着氛围带动。
第一日,朱雀广场就有不少人去捐银。
都希冀着,此番蓝玉岛能一举歼灭海寇,让他们从此以后出海无忧。
齐家家主齐容钧气得直接摔碎了一套茶盏。
“蓝玉岛准备开战?简直无稽之谈!”
陈大伟白着脸,“她怎么知道我……”
齐容钧瞥了他一眼。
“是不是你那个管不住嘴的女儿说的?”
陈大伟赶忙摇头。
“怎么可能!我家里人根本不知道我的事,再说,我也就当年为了进四商院,收了那一笔银子,我也没干什么啊……”
他有些泄气得耷拉肩膀。
对面另外一主事冷笑,“在座哪位不是收了银子,得了海寇给的利益的。”
比如他,就借了海寇的手,杀死了对手商家,爬上高位,最后走到了这一步。
齐容钧:“行了,先说说现在怎么办?去蓝玉岛探风,来回就要一个月,军师的消息又说再等他一个月,现在两头没消息,难不成就让君扶月筹那些军饷去蓝玉岛?万一蓝玉岛真做了什么准备打算开仗,那咱们岂不是做了助力。”
“眼下只能我们自己做主。”
说到这,大家都看向江瑾临。
起初,他们这些势力七零八落的,谁也不认识谁,只能借着谢家倒台、沈家倒台的契机,悄然起势。
直到江长信这两年一一接触了他们。
他们才知晓早年见过戴面具的军师,原来就是江家江长信。
这无疑给了他们极大的信心。
毕竟江绍白赫赫有名,江家这为将之家都出了问题,他们有什么好没信心的。
再后来,江长信告诉他们,苏织柔是殷厉的女儿。
殷厉唯一的女儿在扶水郡,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就宛若散兵遇见了皇帝遗孤,众人更是满意。
苏织柔的未婚夫江瑾临,自然就成了江长信不在时,他们的主心骨。
有了主心骨,一些隐藏着的,观望的自己人,也纷纷出洞。
势力也就越来越显眼。
齐容钧:“江家主,军师曾有消息,若有意外,让我等先听从你的安排。”
江瑾临坐在一旁,一直都很安静。
他突然问:“孟家主为何没来?”
众人皆是看向齐容钧。
齐容钧不耐烦道:“不用管他,这小子重情,有他爷爷在手上,他不敢反抗,也就闹闹脾气。”
有人道:“那齐夫人呢?孟家就算不能为我们所用,也不能倒戈去君扶月手上,据我所知,齐夫人对孟星流用情至深。”
齐容钧:“我女儿是什么脑子,你以为都跟陈家那蠢货一样?!我们齐家能走到这一步,搬来扶水郡,都是我女儿步步为营来的,我女儿那是靠自己的本事坐上孟家家主夫人的位置!抓住孟家老太爷的就是她,她可不会在关键时刻背刺我们。”
他冷声道:“再说,我们父女跟你们贪图利益可不一样,当今不仁,对我父兄赶尽杀绝,可叹我们不过商贾,无法反击,只能借海寇之力推翻朝廷,推翻君氏王朝。”
陈大伟:“你们就不怕海寇赢了,咱们也没有容身之地吗?”
齐容钧:“有什么好怕的,咱们有钱,这地方再易主最后都得要商人来帮着建起都城,况且,那殷厉也不是个差的,也就出身在了沉渊海域被迫为寇,让他来做南岭王,届时成王败寇,史书由胜利者编一编,我们都能青史留名。”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点头。
“我也是看中了殷厉为人。”
“是啊,我等都是为了大义,为了天下苍生不受君氏欺压。”
……
江瑾临轻笑了声,端起茶盏。
直到大家都安静下来。
他才开口道:“等军师回来确实是慢了些,若叫筹款的事一直放着,再拖个几日,君扶月便彻底知晓哪些是自己人,百姓们亦会议论,况且,也不能任由着那般数量的军需被运去蓝玉岛。”
齐容钧:“江家主说得对,我们皆是这般想。”
江瑾临沉默了片刻。
“通知劫船吧。”
齐容钧拍手。
“我们都是这么想的!”
劫了船,就能制止君扶月送货的行径,还能借机谴责君扶月。
江瑾临抬了抬眼,笑了笑,没有应话。
*
君扶月顺利筹集到了五船军需,直叫所有人眼馋。
四商院。
齐容钧笑道:“郡主,我可是捐了三十万两。”
君扶月回以一笑。
“我知道,齐家主果真豪杰,为国为民,值得嘉奖。”
齐容钧嘲讽勾唇。
“郡主,船应当起航了吧。”
众人也纷纷看向君扶月。
君扶月后知后觉抬头,问守在窗口的秦归雀。
“阿雀,船起航了吗?”
齐容钧笑意一僵。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陈大伟大着胆子,“郡主,船昨日就起航了。”
秦归雀应道:“起了,已经走了一日了。”
君扶月点头。
“这样啊。”
齐容钧皱紧眉头。
为什么君扶月的话这么奇怪。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有了解释。
因为薛城跑上楼道:“小姐!船舱出了些问题,所以船已经折返了!”
众人闻言色变。
君扶月惊讶道:“折返了?怎么能折返呢?这岂不是慢了行程。”
她叹了声,看向众人。
“不过也能理解,还是要以船员的安全为重,毕竟船上那么多货,若是淹了水,或是遭人劫了,可就不好了。”
数人骤然白了脸。
因为不多时,又有人来报。
“郡主!总提督在海防线抓到了三艘海寇船,如今正在激斗中。”
齐容钧猛地看向君扶月。
君扶月后怕道:“当真是天佑扶水,差点,这差点我就要对不起扶水郡的百姓,对不起诸位主事了。”
她对薛城道:“阿城,你去,把此事宣扬给百姓们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薛城:“是!”
君扶月笑道:“诸位怎么不笑,都不高兴吗?陈主事?齐院主?都不爱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