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歌看他紧张的样子，起身坐了起来，古斯理说要找莫修能的时候，她就想说了，现在看他这么紧张的样子，她等不到明天，“你能不能，不要因为怀孕了就这么紧张？能不能让我自己来安排我的时间？”
“啊？”古斯理很想说怎么可能不紧张，但看子歌的脸色，在想想莫修能的话，一口答应，“好，我不紧张，你想要怎么我对你，我就怎么对你，你的时间，你想怎么安排都行。”
“还说不紧张，你现在就是紧张。”子歌看着他的样子，小情绪一下子来了，可能是因为说开了缘故，子歌现在的情绪，在古斯理面前完全放开，一点儿不带隐瞒地。
她担惊受怕，胡思乱想这么久，现在坦白了，有种爱咋地咋地的意思，拥有这种心态都，她的情绪转变太别快，这不，一个不如意，小情绪就来了。
古斯理见状，有点儿手忙脚乱，这样的子歌是他没有见过的，接下来子歌的转变，更是让他无所适从。
还没等到他想好对策，子歌的情绪又好了，还问有没有吓着他，古斯理摇摇头，吓是不可能吓着，就是不适应，这转变的太快了。
“我只是想到，当初你突然知道怀孕了，会是怎么样的心情，经历了怎么样的心里变化，还要默默地把它压在心里，尽量不去影响别人。”
他说这些时候，好像突然理解子歌先前的那些变化，还有耐心他认为很浮躁，宣泄的歌曲了，想到这里，他把子歌抱在怀里，“老婆，对不起，没注意到你的心情，很抱歉，以后，不要在忍耐，开心也好，不开心也好，都告诉我好不好？”
子歌没有一下子答应，因为她说不出来，再说情绪这种东西来得很突然，很莫名其妙，还有些不好言说，万一，她想说又说出来，那岂不是更烦？
古斯理：“那没关系，你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说，不强迫，只一条，那就是一定要说，哪怕已经过了，事后也要说一说，这样，我们才能避免难写不开心的事。”
“那你也要说。”子歌要求。
古斯理一口答应，子歌笑了，在古斯理的引导下，缓缓地说出了这些天，知道自己怀孕后的种种想法。
其实仔细说，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就一个字乱，知道的第一时间，脑中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
因为是酒吧被告知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回家，等到了家里，脑子里又乱糟糟，想怀孕了学业怎么办，她的规划里是有考研这个项目的。
想她的专辑，电视剧怎么办？想家里人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怎么做？有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想，纯发呆。
反正，整个人就乱糟糟地，就算是做事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胡思乱想一下，静不下去心，连要不要告诉古斯理，她都想象了好多个版本。
“那现在呢？”知道了子歌的乱后，他问子歌现在的想法。
“还是不知道，还是烦，不过要好一点儿，”子歌看着古斯理，“告诉你以后，感觉卸下了一个重担，烦还是烦，不过没有那么烦，那么浮躁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说了句：“我感觉我好像又有人可以依靠了。”
古斯理像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对，”他紧紧地抱着她，回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
“以前，我从来没有觉得没有爸爸妈妈是件怎么样的事，”子歌突然说道：“反正我有姥姥姥爷，他们可比别人家的父母强太多了，有好多同学，虽然有爸爸妈妈，还不是和我一样，不是跟爷爷奶奶生活，就是被姥姥姥爷带着，跟着父母在一起生活的，也没有那么美好，还不如我姥姥姥爷呢？
他们参与，见证了我成长里的每一个重要时刻，在我需要的时候，一直陪着我，我曾经以为，我比很多人都幸福。
直到我姥爷病倒，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别人会在听说，我跟姥姥姥爷生活后，会露出可怜的目光，因为姥姥姥爷都老了，说不定那一天，他们就会走，就不能在陪在我身边。
从那以后，我特别想要快快长大，因为只有长大才能照顾姥姥姥爷，才能让他们不怕疾病，不怕衰老，才能做他们的依靠，”子歌抬头看向古斯理，问他：“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嗯，”古斯理回道：“姥姥姥爷给了你缺失的爱，你想要姥姥姥姥能像一般的老人那样，安享晚年，坦然地迎接衰老，甚至是死亡。”
“你果然懂。”她不记得是从哪来看到的那句话，“我不敢老，不敢死，因为我还有幼子要抚养成人。”
当时，看到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一阵钝痛，眼泪不由地在眼睛里打转，后来每次想来，心都是一痛一痛地。
寿比南山只是一句祝福语，没有人会真的寿比南山，对老人真正的孝顺是，长大，独立，让老人开从容地老去，了无牵挂地离开。
所以，她才会在姥姥身边的时候，冒着惹姥姥生气的风险，去做直播，挣钱只是其中之一，另一个，则是她内心深处不敢想，却又下意识做得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若是姥姥真的没有挺过去，她还可以告诉，姥姥让她安心，她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
就是有这个想法在，她才会在姥姥好了以后，坚持进入娱乐圈，才会在嫁进了古家，明明已经没有了钱的压力后，还这么努力地经营事业。
说是学府需要，其实不然。就是没有学府，她依旧会出去工作挣钱，还是那句话，她想要告诉已经去世的姥爷，还健在的姥姥，她长大了，独立了，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了。
这些，古斯理都读懂了，也明白一直以来在，子歌到底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去处理那些情绪。所以，在子歌说怀孕后，不会放弃工作，安心在家安胎是，他一口答应了，他相信子歌会做好安排。
得到支持的子歌，在古斯理的轻抚下，沉沉地睡去，这次，她的脸上很安详，看起来睡得很香，古斯理盯着她的睡颜，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的头发，心中暗暗思量，接下来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