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媛听到声音，目光一颤，整个人的气势也短了些。
眼见门要撞开，袁媛不想再给明月机会，拿起刀，立即往明月的脸上刺去。
然而，她的动作却迟了一步。
握刀的手直接被打穿，刀尖错了一分，从明月脸颊划过。
冷凛将她扶了起来，看到她脸颊滑下的血痕，解开明月困在身后的绳子，发现明月的手烧了很严重的一片。
袁媛还没来得及走，就被冷凛的人控制住了。
身体里又疼又痒的劲头上来。
低头瞥了眼胳膊上的针孔，袁媛索性放弃了挣扎，朝着冷凛就是一通冷嘲。
“冷凛，有多少人怕你，就有多少人恨你，你真以为能万无一失？你……”
话未说完，明月眼前闪过一道光，紧接着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冷凛单手覆在她眼睛上，言简意赅，“我们回去。”
明月的心是颤的。
她想回头看，可冷凛没让。
明月从冷凛臂弯中的一点缝隙看过去。
不经意看到了大片的红色。
手在疼，脸在疼，头也很疼。
吸入了浓烟的嗓子也在痛。
闭上眼睛，紧绷的意识在稍许放松后突然不再受控制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医生检查过明月的伤口，清理上药开口，“伤口不深，不会落下疤。只是……”
医生看到冷凛不好的脸色，“虽然手上的伤口不大，但烧伤得有些严重，可能……可能要留疤。”
冷凛笑了，视线落在明月包扎好的手上，语调阴柔，“你跟我说‘可能？’”
医生在冷凛的死亡凝视下脑门儿冒了汗。
“或者，可以等伤好了，做整形手术，应该可以祛除疤痕。”
正当冷凛要再开口时，发现袖口被人拽住。
低头看时，发现明月已经睁开了眼。
明月睁开眼时觉得光线亮得刺眼。
视线在眼前聚焦，在发觉自己的动作后，她立时收了手。
冷凛刚在在脸上冷凝的态度瞬间缓和了许多，“现在感觉怎么样。”
明月意识渐渐清醒，这才发现自己待的是冷凛的房间。
低头时，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
冷凛察觉到她的注意力，平平出声，“家里佣人换的。”
明月知道，家里是有女佣人的。
医生本来面对冷凛就提心吊胆，现在有机会，先走为上。
冷凛看她目光怔怔的，以为她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在她身边坐下时，自然而然地伸手探了她的额头，“头还疼？”
明月看到他的手，脑海间闪过一片红色的痕迹。
她下意识往后退开了。
于是，原本应该落在她额头的手，停在距离她三公分的位置。
虽然两个人并未出声，但空气中的气氛却是突然冷了下来。
停了一会儿，冷凛将手收了回去。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一句不该从他口中说的话说出来。
像极了承诺。
明月视线不去看他，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只说，“我该回去了。”
即便她不在意李北山先前的欲言又止。
即便她可以把袁媛的话当成恶意报复。
可……她现在，不应该出现在他的房间。
她不应该和他有太近的距离。
从进到冷家时，就不止一个人对她说了冷凛的不好相处。
冷凛未言其他，墨色的眼睛落在她身上，眼底是坚定的态度，“我送你。”
明月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
冷凛没有说话，先走出了房间。
可是，他做出的决定也轻易不会改变。
明月脑子一片混乱，只觉得整个屋子都是冷凛的气息，她陷在这里，身上也跟着染了上去，就连呼吸进去的每一个呼吸都是。
这不是她应该出现的地方，她一秒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路上和冷凛坐在一辆车同行，彼此间却没有再说一句话。
到了公寓，还未等车听闻，她更是匆匆下车逃开了。
简直是落荒而拖。
就连碰到受伤的手都无所谓。
冷凛视线投向她离开的方向。
真的是走得一点都不犹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不到人了。
公寓里，莉莉等了好久才听到了门口有动静，过去往猫眼里一看，见门口站着的是明月，立刻把门打开了，嘴上却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
明月低头，一言不发，闷头就往屋里走。
莉莉觉得有点不对劲，立马追了上去，凑近一看，发现明月脸上挂了彩，诧异，“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还受伤了？怎么弄的？”
明月张口想说。
可是，今天的经历实在是太颠覆她的认知。
公寓里的光很亮，落下来的时候能够清楚看到映在玻璃上的身影。
可是，现在她知道，这个公寓她租来得太不寻常。
“莉莉，我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
莉莉不习惯她太严肃的语气，“你说。”
“我们……我们能不能再另租个公寓？”
“为什么？咱们明明在这里住得好好的。”
明月心累，想要说，可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头疼得厉害，明月只得先会房间。
莉莉看到明月紧闭的房门，很困惑，抓了抓头发，实在不明白明月没头没尾的两句话。
但是，看明月那么辛苦的样子，莉莉想，有什么话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回到房间的明月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夜里侧身时不小心碰到脸颊，锋利刀尖留下的伤口很疼。
像是顺着皮肤往心里钻。
在梦里，袁媛说的话，李北山说的话，反复在耳边出现。
连同袁媛放的那把火，都像是烧在身边，把她加起来受尽煎熬。
这一夜，明月睡得不安稳，到了第二天，明月的脸色更差了。
天亮后，明月走出房门，莉莉已经开门回来了。
并且，买好了早餐。
莉莉到了餐桌，一边把东西拿出来，一边说，“刚才在楼下，我看到了那个阿深，他说让我把手机给你，怎么，昨天你把手机落在他那里了么？”
说着，就从裤兜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不仅如此，还朝明月看过来一眼，明晃晃的都是‘还说你们之间没什么。’
明月听到莉莉的话，一言不发。
她站在了窗边，看到了停在楼下的车。
仿佛能够看到里面的人。
末了，莉莉又提了一句，“对了，我还看到了你的那个老乡，他说什么让我转达一句谢谢，说他的店现在情况很好。”
莉莉喝了两口水，不明白了，“你老乡的店不是一直开得好好的，怎么没头没脑跟你说这些话。”
明月脑子一团乱，听到莉莉的话更乱了。
从昨天之后，她的脑子就没清醒过。
莉莉看她脸色很不好，一抹她额头，“诶呀，你头怎么这么烫，发烧了！走去医院。”
说完，捉着明月的手就往外走。
明月挣开了，“不用了。”
莉莉给她量了下体温，38度2。
明月回了房间，意识越来越浑浑噩噩。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烧糊涂了，否则，她怎么可能看到冷凛出现在面前。
闭上眼睛的时候，她不知不觉吐露了一句，“怎么能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