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间好像又闻到了若有若无的松香。
若即若离。
等徐槿一睁开眼睛，恍然间，郑嘉平已经站到了面前。
她才知道讲座已经结束。
讲座结束，会议厅的人渐渐散了。
但有些学生看到郑嘉平到会议厅最后一排的位置，忍不住好奇地往他们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还困么？”
徐槿一轻咳一声，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尴尬，她迅速压下，正色道，“我过来给人送东西。”
言下之意，她会出现在这里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郑嘉平低头看了眼时间，神情自然，“中午了，一起吃饭吧！”
徐槿一没什么表情地表示，“不用，我有人约。”
正准备走的时候，肚子不争气地叫了。
徐槿一闭了下眼睛，彻底黑脸。
果然啊，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连丢脸也是这样。
她才想到，她昨晚没吃，早饭没吃，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不饿才怪。
于是，她更没多留。
趁着自己面子还能挽救一下的时候，赶紧走了。
然而，等到见到辛尧后，徐槿一看着面前的环境，稍稍挑眉，似笑非笑，“这就是你说的请吃饭？”
辛尧，“是啊。”
回头朝着徐槿一露出一抹‘难道这里不可以么’的表情。
徐槿一奇怪地笑了，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是啊？”
辛尧嘿嘿一笑，理直气壮，“老板，你也知道的，我没你有钱。”
徐槿一面上带上微笑，“我平时少给你工资了？”
“不少。”
徐槿一给他的工资绝对不少，即便他毕业后也未必能得到这么顺心，工资又这么好的工作。
辛尧由衷表示，“可是，我得攒钱。”
徐槿一：“……”
辛尧低着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老板，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攒钱是必须的，方便以后找女朋友。”
毕竟，在大城市生活，不容易啊。
“呵。”徐槿一简直是被他的坦白打败了，“你还真的是志向远大。”
辛尧：“咳咳，一般一般啦！”
徐槿一被气笑了，找不出话来。
偏偏辛尧还在跟她热情地介绍，“老板，你试试，我们学校的饭很好吃的，我帮你点了一大份，纯肉的。”
徐槿一：“……”
这个卖相，的确凑合。
她也很久没吃过学校的食堂了。
正在此时，梁宇眼尖，发现了他们，也凑了过来，并且很热情地打招呼。
“徐小姐，好巧啊，你也在啊，正好我和老师也来。”
郑嘉平落后梁宇两步来的，友好询问，“可以坐在这里么？”
徐槿一抬头看了眼，目光中颇带着几分挑衅，“如果我说不让，你就不坐在这里了？”
辛尧眼睛一转，很有眼色，把徐槿一对面的位置移了出来，先一步开口，“郑教授坐这里吧。”
徐槿一横着眼神瞪了眼辛尧，偏偏后者急着扒饭一点都没有察觉。
冷脸，徐槿一拿着勺子尝了口米饭。
其实，学校食堂的味道没那么差，她刚才的那些话是故意说的。
不过，郑嘉平在学校受欢迎的程度非同一般。
就连吃个饭都要遇到不少人。
在食堂，不少同学看到郑嘉平都跟他打招呼。
就连教授遇到也不例外。
辛尧比较爱说话，趁着郑嘉平再次被打招呼的时候，悄悄告诉她，“其实，一般郑教授是不会来学校餐厅吃饭的，因为太受欢迎了。”
徐槿一从讲座上就领教了。
点头，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心里想的却是，何止啊！！
那些眼睛冒星星的小姑娘，看到郑嘉平简直恨不得直接生扑过去！
还不等辛尧把饭吃完，忽然接到了电话，跟徐槿一说了一声先走了。
百无聊赖之际，徐槿一低头在手机上刷看帮助猫咪运动类的东西。
郑嘉平需要维持的人际关系和她无关，她也没兴趣参与。
一旁桌上的女同学往他们餐桌的方向看了好几遍，悄悄议论，“你们说，那是不是郑教授的女朋友？”
一声诧异，“啊？不是吧！郑教授有女朋友了？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今天郑教授的讲座她也去了，我看到她了，就坐在最后一排。”
“不过，我看她好眼熟啊！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我看着也挺眼熟的。”女同学一拍脑门，“诶呀，我想起来了，她好像是画家，我之前在展览上还看到过她的画！”
“画家？”
“不是吧！”
“怎么不会！我见过她的，她是个很有名的画家，我先去还去过她的画展。”
旁边认出徐槿一的女同学，从包里拿出本本，壮着胆子上前，“您好，徐画家，我很喜欢您，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徐槿一面上不动声色，眼角余光扫过一眼。
面前的女同学，衣服的下摆有一块不显眼的蓝色油彩，显然是艺术学院的学生。
可对此，徐槿一没有遇到粉丝的热情，只淡淡表示，颇显距离，“我在吃饭。”
对方被徐槿一冷傲的眼神望得有些囧，有些慌张，“抱歉，打扰了。”
说完，待在那里，不知道该走该留。
还不等要签名的女生再说话，就被身旁的小伙伴拉走了。
坐在座位上，徐槿一咬了一口红烧肉，还能听到她们的嘟哝声。
“何苗，干嘛找她要签名啊！你没看到她的脸那么冷么？”
“就是，不签就不签呗，说话还那么狂。”
“看着挺好看的人，怎么说话那么狂！”
“是啊，签名不过就是个顺手的事，她连着都这么小气。”
“要我说出了名的人都这样，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怎么的似的，一点都不亲民。”
一来一往，一句句地说。
除却那个求签名的何苗，在她旁边的两个女孩子就差直接说徐槿一目中无人了。
梁宇也在，看完了全场，目光忐忑地往徐槿一身上望了望。
徐槿一放下手机，抬眼看向对方，“想说什么？”
梁宇不是话多的类型，但也觉得徐槿一的做法有点冷酷，“我是觉得刚才的女同学挺喜欢您……你的，不理解你为什么不给她签名！”
心跳的有点快。
他差点就忘了，徐槿一不喜欢听敬语。
“名字而已，我可以叫‘徐槿一’，你也可以叫‘徐槿一’，从本质上来说，名字和代码并没有什么区别。”
梁宇：“……”
徐槿一语气透着凉，“况且，我刚才说过了，我在吃饭。”
她吃饭的时间，有义务给别人签名？
梁宇听了徐槿一的话后脸上明显带着纠结，“可是……可能我觉得对方说的是真的啊！”
徐槿一弯起了眼睛，眼底有浅浅的笑意，“你家里是修水管的？”
梁宇一愣，“什么？”
靠在身后的椅背，上身却坐的挺直，她的语气一如既往，“要不然怎么管这么多。”
梁宇：“……”
他有点受伤。
真的。
明明徐槿一说的每个字听起来还可以，但是连在一起，就很让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