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想让我做反卧底？”
那伙计眼珠一转，压低了声音，“大小姐不计前嫌，我自然，愿意为大小姐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嗯。”
孙小娜点点头，旋即背着手，转过身来，“你回去吧，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那伙计跪下，给孙小娜磕了三个头，然后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王小六儿坐在一边，“你对法，放心么？”
“暂时来看，放心不放心的，也只能如此了。”
孙小娜说着，转回身看向了王小六儿，“反正明天回去了，我总要有所准备才行。”
“嗯。”
王小六儿也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天边，没作声。
当夜无话，次日天明，来的时候热热闹闹的，回去的时候，就剩下了几个人，不过，孙先生家大业大，也不会亏待了那几个死者的家属，当然这事儿跟王小六儿的关系不大，他也懒得多嘴。
回去的时候，孙先生得到消息亲自去接的，老爷子知道他们这一次走算是失败了，但并没有表现得特别难受，反倒是看见孙小娜平安归来，老爷子看起来十分激动。
孙小娜也算劫后余生，跟老爷子抱在一起，而一边儿，郝媛媛等人你看我，我看你，表情各异。
王小六儿没耽搁多久，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赶巧儿金彪在附近开了个洗浴中心，还没开业，招王小六儿一起去看看，俩人也闲着没事儿，就一起去刚试水的池子里泡了一阵子。
这世界上，可能没有什么比泡澡更让人觉得解乏的了，王小六儿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又摁了脚，身上的些许疲惫基本上就褪去的差不多了。
因为晚上约好了去爷爷奶奶那边儿吃饭去呢，左右金彪也不是外人，就被王小六儿拉着一起去了。
因为老去医馆那边儿，金彪跟老两口儿也很熟了，就没那么见外，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倒也轻松惬意。
不出意料的是，王小六儿这边儿刚从爷爷奶奶那边儿出来，回去还没到家呢，就听见门口儿有人摁喇叭，王小六儿扭头一看，一辆价值不菲的越野停在路边，王小六儿没见过这辆车，让小妮子去开门，自己走了过去。
等这边的车窗降下来，就看见，里面一个戴上大墨镜的漂亮女人摘了墨镜看向王小六儿，一扭头，示意王小六儿上车。
没错，来的，是郝媛媛。
王小六儿准知道郝媛媛估计是奔着那些破事儿来的，寻思寻思，只略微犹豫了一下，便跟小妮子交代了几句，锁了门，上车了。
郝媛媛拉着王小六儿去了自己的居所，这里也没有别人，就他们俩，一进门以后，郝媛媛就情不自禁地跟王小六儿搂在一起了，王小六儿出去一趟，回来也是有兴致，所以，二人一拍即合，默契得很。
郝媛媛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但王小六儿这样龙精虎猛的人物，还是远远超过她的想象，其实王小六儿真挺中意郝媛媛这样的，她个子高，骨架也大，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也确实不愧顶了那么多年的“女神”名头，要是于一般人来说，像郝媛媛，绝不是那么好驾驭的，但是对王小六儿来说就不一样了。
两个人一起腻乎了好一阵子，正经事儿办完了，也就该好好谈谈了。
郝媛媛也是个爽快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她穿着一件白衬衫，对着镜子补了妆，一边儿忙里偷闲，问他，“这次的事儿，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九死一生，最后还是没办成。”
“遇上危险了？”
“嗯。”
王小六儿不太清楚郝媛媛是跟谁一伙儿的，瞅了她一眼，手里拿着一瓶冰镇的汽水儿晃了晃，“你看起来，对这件事还挺关心的嘛！怎么的，孙家那点儿破事儿，也有你一份儿么？”
郝媛媛扑哧一笑，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
她浑身上下，都红彤彤的，走到王小六儿的旁边儿，也不避讳，索性，直接跪坐在了王小六儿的腿侧，半倚着身子，笑吟吟地，“人在局中，有的时候，想躲都躲不了，你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王小六儿扭头看看她，“那你跟谁是一伙儿的？”
“嗤，你别问那么多好吧？”
郝媛媛咯咯直笑，“像这种事，在眼下这种时候问出来，未免也太敏感了。”
王小六儿点点头，“那倒也是。”
他抬手，轻轻地摩挲摩挲郝媛媛的脑袋，“如果我是你，我就尽量置身事外，照我看，这件事，最后谁笑道最后，都未可知。”
郝媛媛扭头看看王小六儿，“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你是站在孙小娜那一边了？”
“也不算吧。”
“得了吧。”
郝媛媛一副很懂的样子，然后一挑眉，笑吟吟地说，“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孙小娜，是不是也让你给拿下了？”
“没有。”
王小六儿摇摇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拿下这个，拿下那个的！”
“你别扯了。”
郝媛媛娇滴滴地一撇嘴，“像你这样的男人，世间少有，孙小娜的确心高气傲，但是，她还未必能过的了你这一关。”
“哟。”
王小六儿暧昧一笑，“听你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对我评价挺高嘛！”
“那不废话么？”
郝媛媛白了王小六儿一眼，“要不是看你有点儿真本事，人家，还能让你欺负了？”
“可别那么说，说的，好像谁逼你来着似的。”
王小六儿懒洋洋地靠在一边，拿起了手机，翻了翻，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是你们公司之中的内斗，我呢，不想参与，你要是奉了谁的命，想拉我入伙，那就免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掺合。”
郝媛媛也不意外，笑吟吟地看了看他，“你想置身事外，可没那么容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据我所知，你这次出去，已经得罪了不少人。你知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就等着孙小娜这次死在外面？你把人带回来了，就是在跟这些人作对。也就是说，不管你参与不参与的，无形之中，你已经站队了。如果现在你做个选择，说不定还有机会，如果你不选，那，他们会默认你为敌人。”
王小六儿把手机放在一边儿，坐直了身子，然后拍了郝媛媛一下，“来，你起来，咱俩，聊聊。”
郝媛媛身子一扭，站了起来，扶着大腿，有点儿腿软，然后斜坐在了王小六儿旁边的儿沙发上，蜷着腿，托着腮，还从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想说什么？说呗。”
王小六儿也盘起了腿，盘腿坐在了沙发上，“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是很了解，不过呢，我听好奇的，就那个王耀祖，还有这个那个的，他们什么身份？”
“孙先生的义子啊。”
“公司是谁的？”
“孙先生的。”
郝媛媛抿了抿嘴，“但是他们有股份，没人占了一部分，而且，最近这些年，孙先生的精力跟不上了，实际上，公司划分几个区块儿，全由他们打理，所以，实际上，这些公司的都是他们一手操持的。”
“就相当于，孙先生是老爷，那几个，是管家，是不是这意思？”
“要这么说，也差不多。”
“那问题来了，老爷要死了，几个管家研究着要分家。为了这事儿能顺利进行，还要把老爷家唯一的大小姐阴死在外面，是这意思不？”
“这……”
郝媛媛眨巴眨巴眼睛，“这，我不好说。”
“没什么不好说的，不就那么个事儿么！”
王小六儿说着，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郝媛媛，“可能，他们有自己的手段，能让这事儿合理合法地办成了，但是从道义上讲，我老觉得，这有点儿说不过去。我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当然知道，要是跟他们合作，肯定能赚钱，赚大钱！赚钱，不寒碜！可终究，这人活着，还是要有点儿底线的，助纣为虐，为虎作伥，那叫啥了？”
王小六儿说着，靠在了一边，“再说了，我也有点钱，不是那么缺。”
“那是你还不知道什么叫有钱。”
郝媛媛一抿嘴，“你看看，看看王耀祖过的是什么日子，看看人家吃的用的，看看身边儿伺候的，都什么人？”
“那有啥了不起的。”
王小六儿一撇嘴，“你郝媛媛，比她差么？要照你的说法，是不是，我见了你，就得给你跪下？巴结你，讨好你，伺候你？”
“去你的吧！”
郝媛媛俏脸微红，白了王小六儿一眼，“你说反了吧，谁伺候谁，心里没数儿啊？”
“那不就得了！”
王小六儿歪着身子，“我不给你吹牛逼，我以前，认识一个小富婆，人长得，可漂亮了，还嘎嘎有钱！当初的时候，我要是抱上那大白腿，哼，我就这么说吧，就王耀祖那种，见了我的面儿，都得给我跪下。”
郝媛媛扑哧一笑，“啧啧啧！那得多有钱？比孙先生还有钱么？”
“应该是远比他更有实力。”
王小六儿说着，抖着腿，“我就是膝盖硬，跪不下，就那样的大美人都没能让我就范，几个土财主你觉得我能放在眼里么？”
王小六儿又一撇嘴，“就拿孙先生来说吧，他有钱，我认，他牛逼，我也认，我这次出去一趟，他许以重利不假，但是，归根结底，我之所以愿意帮他，并不是因为这个。一来，是因为他虽然实力雄厚，但对我并不装逼，不招我讨厌。二来，我看得出，他对孙小娜很看重，确实是一片赤诚。再一个，这次进山之前，我也对山里的事情，颇好奇，我也想去看看热闹。就这么一回事。”
郝媛媛嘴角一歪，“说是，山里有一个大墓，大墓之中，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仙药，是么？”
郝媛媛说到这里，有点儿想笑，显然，这事儿她是不信的。
王小六儿眨巴眨巴眼睛，“怎么说呢，起码，古人是这么觉得的，可惜我们去晚了，东西没找到，还死了不少人。”
“那你还是解决不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郝媛媛顿了顿，“孙先生的身子骨儿不行了，只要他一死，孙家，还是一样会乱。以孙小娜的能力，他镇不住那些人的，除非……”
郝媛媛顿了顿，然后转过身来，“除非，孙小娜找个厉害的外援，能镇得住那几个人的那种。”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小六儿一撇嘴，然后淡淡一笑，“不过呢，我倒是想问你一个事儿。”
王小六儿微微侧身，看向了郝媛媛，然后把手，轻轻地放在了郝媛媛浑圆的大白腿上，“你跟我说实话，这个孙先生，是不是，也参加过什么神秘组织？”
郝媛媛一愣，“什么意思？”
王小六儿站了起来，“多年以前，在江湖上，曾经有一个神秘组织，说起来，也是威名赫赫。其内部成员，大多都跻身上流社会，非富即贵。尤其这其中，传说该组织背后有几位大金主，每年，每年，都为他们提供大量的现金以保证组织的正常流转。”
王小六儿一转身，“长风楼。你，听说过么？”
郝媛媛闻言，脸色微变，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王小六儿。
王小六儿一看她那小眼神儿，就明白了一多半，他嘴角一歪，淡淡一笑，然后用手指掐着郝媛媛的下颏儿轻轻一挑。
他耷拉着眼皮，看着郝媛媛那烈焰红唇，和颇美艳的小脸儿，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该不会，也是从长风楼出来的，花魁吧？”
郝媛媛看了王小六儿半天，然后抿嘴娇笑，她打开王小六儿的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话说完，郝媛媛作势要走，却不想，王小六儿把胳膊一横，一下捆住了郝媛媛的小蛮腰，再轻轻一推，直将郝媛媛逼到墙角儿。
此时的郝媛媛，背抵着墙壁，微张着小嘴儿，半仰着脸儿，略带一丝惊慌。
她上下打量着王小六儿，“你，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