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粗重喘息
“张山，吃饭啦！”
一位看起来头发已经斑白，脸上带着些许褶皱的老妇人，招呼着院中此时正在砍柴的壮小伙。
那壮小伙擦了擦额头汗渍，抬头嗯了一声，随后便将斧头扔在了一边。
壮小伙抬头看了看此时正值黄昏的天色，面带可惜之色。
“唉……想来这个时候，天一兄他已经走了吧……”
是的，张山并没有选择跟着王天一，一天游历去追寻仙路，最终他还是选择留下来，陪伴他的父母。
对他而言，父母已经日渐衰老了，他想在有限的时间中，尽可能的陪陪父母。
追寻仙缘固然好，但若不能与家人一同踏上仙路，那还要之有何用？
而这便是张山的想法，日落西山，佳肴摆满桌，烧鸡，热酒，炖面，猪蹄。
可以称得上一句奢侈，要搁以前，他们是定然不敢如此挥霍的，但如今从落鸟涧逃命出来，投奔李叔叔家的张山。
却有了此番资本，李叔叔家虽不算特别富裕，但吃喝还是不用发愁的，毕竟在向阳城混了这么久。
多少还是有些家财的，听说张父带着妻儿来投奔，那是二话没说便接纳了他们。
对此张山的心中，自然是无比感激的，饭桌上张父和李叔推杯换盏，时不时谈论起张山日后的安排。
听那意思，似乎是想将张山，送去当厨子？
张山啃着猪蹄，一言不发，从小他便拥有一个，当厨子的梦想，但此时此刻听他们谈论起来，心中却不知为何生不起一丝波动。
脑中闪烁着的是那日，王天一对他说的话，以及那日天上仙阙，与仙对饮的场面。
“老张，咱们这向阳城别的不说，那记香楼的美食，可是一绝啊！”
“老李，你说我让咱山儿，去那记香楼当个学徒，学学手艺，你看咋样？”
“嘿，这你可问对人儿了，我和那记香楼的郭师傅可是老相识了，人家厨艺高的很呐，要是山儿能吃苦，我明儿就去问问？”
“好好好，山儿这孩子，从小就能吃苦，老是跟我到山里钻，这老李你放心，哈哈哈。”
张父和李叔，喝着碗中酒，一个个面红耳赤，开怀大笑。
而这时一旁啃着猪蹄的张山，却是将手中的猪蹄，往桌上一放，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吃完了。”
随后便起身离开了饭桌，看的张父都皱起了眉头：“这孩子，刚吃多少，往常就属他吃得多，今日是怎的了。”
不提张父和李叔的相谈甚欢，张山擦了擦手，将油给擦了下去，心情莫名有些失落的走出了院子。
沿着街边的小巷，看着余晖渐渐消失在大地上，看着街边点起灯笼，燃起的火光，将脚下的路照的清晰。
“糖人儿，糖人儿嘞～”
“客官你看着面料，上好的料子，刚从……”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上好的两耳生肖瓷啦！”
张山走在繁华的街上，向阳城的繁华简直能将人迷花了眼，和在落鸟涧只有他们一户人家，坐落深山中截然不同。
这里的烟火人气，让已经在这向阳城中，适应了有段时日的张山，依旧觉得有些不适。
相比于这里，落鸟涧的宁静与刺激，才是张山感到亲切的，这可能是他从小生活在深山之中，跟着父亲捕猎的原因吧。
突然之间，从大山走到繁华的大城，这种不适应，让张山和这里始终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落鸟涧，都怪那狗屁仙人。”
张山有些恨恨的喃喃自语，如今落鸟涧因为那狗屁仙人的原因，已经被王天一给一把大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如今恐怕已经成了一片大荒山了，昔日一年四季，都有飞鸟栖息的落鸟涧，被毁于一旦。
张山一家，靠山吃山的本领，也随着落鸟涧的焚烧，而损失惨重。
这不仅仅是失去了家园，更是失去了尚在年幼之时，那与父亲无忧无虑的，在大山中狂奔玩耍的美好回忆。
对此张山并不怪点起这把大火的王天一，毕竟他也是受害者，张山真正气愤的，还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仙人。
因其一时兴趣，便要划山为线，搞一处生死擂台，让各种寻仙而来的人，互相厮杀，让亲朋反目，让许多家庭支离破碎。
这样的仙人，或许应该已经不配称作仙人了，应是妖人才对。
张山如此想着，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家中实在无聊，这才兴起想要出来走走的念头。
对于他来说，与其在家中，听着父亲和李叔喝酒吹牛，为他安排前程等等，还不如他自己出来走走，这样还能落个耳根清净呢。
不知道为什么，张山虽然想要学门厨艺，当个厨子，但却本能的不愿听从父亲和李叔的安排，或许是见识过仙阙，眼界变高了吧……
这些在张山自己心中，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烤羊腿嘞～羊腿，野山羊嘞～”
听着这声带着异域风情的声音，张山寻声望去，便见几根羊腿被烤的金黄酥脆，架在了铁架上，看起来相当诱人。
张山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脸色一苦，丢三落四的老毛病又犯了，竟然忘记带银子了。
“唉，看来这肉吃不成喽……”
张山叹了口气，而这时一声惊呼声却冷不丁，突然传来。
“啊！”
张山猛然抬头环顾，人来人往的街道热闹无比，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惊呼声。
“我听错了吗？”
张山皱着眉头有些奇怪，不由挠了挠头，最终将头转到了一处昏暗的小巷之中。
似乎刚刚那道惊呼，便是从里面传来……
张山抬眸注视了一阵，最终还是扭头离去了，走的十分果断，同样也十分自然。
“管他是什么呢，反正不关我事，多管闲事可没有好下场……”
而待张山走后，那条昏暗的小巷深处，一个大木箱子后面，一具衣衫不整，一片狼藉的女尸，被人拖进了更深处的黑暗之中。
伴随着一声细不可闻的粗重喘息，自那昏暗的深处之中，有起伏的响起，良久后，走出了一道整理衣衫身影。
“不愧是大城，连姑娘的滋味，都酥麻入骨，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