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既定,似乎是在担忧同在基地里的众位友人,天海他也不必多言,留在了这里。
“阴阳生五行,火土金水木。”万象在被天海打倒之时留下的这句话,分明是在暗示他五处分身现世的顺序,从而指引天海前去平定这一场混乱。
落日寺凭空燃烧而起的熊熊狱炎,百沙洞扬起的漫天魁石,天人城耀眼的烁金,那么,接下来便是可以淹没一切的水。
这水出现的位置,自然就是不周之滩了,方才击倒万象之分身,那逃逸南方的金光,这正是万象即将重临世间的铁证。
万象因为贪图原初之种散落在这世间的力量,所以,他便抛弃了自己之前所学一切,逆转阴阳五行,欲达到混沌之境,却不慎堕入魔道。
此刻,若不加以阻拦,恐怕万象这一具分身,终将为祸世间,引起祸乱。
天海身为隐族使者,本该以身平定祸乱则无旁贷,可是,他却无可奈何,万象的成长,已是天道既定事件,他需要找到这世间的混沌之子,与之共同商量对付万象的计策。
万象为了不让天海破坏自己的计划,他可是煞费心机,费尽了心思,先是想将天海困入无间不摧的梦魇幻境之中,又是引诱天海去平定天人城的妖物混乱。
天海他怎么也想不通,是万象不置可否,故弄玄虚的态度让他感到急不可耐,还是万象明显就是在利用自己想要拯救苍生的心智,把自己视为一颗可以随意摆动的棋子呢?
若是万象做这一切只是把自己视为了一颗随意摆弄的棋子,对于天海来说,那倒也罢,但是,更令天海坐立难安的,还是万象入魔一事。
此事,也恰好在无形之中为极阴之力在这世间的肆意妄为,铺平了道路。
“果真是一片恰好吗?师祖忽然堕入魔道一事,缘何而来呢?是明知故犯的偏行罪业导致业障缠身,亦或者是遭人存心障目,使其身处无明之迷惘呢?”
在天海思料这一切之时,一股无名的烈火从他的心底熊熊燃起,他这是又要犯嗔怒之罪责了。
熟悉的声音从天海的耳畔处响起,天海悚然,不敢四处张望,只得原地坐莲调息屏神,低头行路。
天海他知道这股声音想要引诱自己做什么,这股诱惑,他再清楚不过。
那是天海亲眼看到极阴之力给这世间带来的惨状,以后就日日夜夜纠缠不休的心魔化身,时而以故人之姿出现,说一些乱人视听之言。
“隐族使者,当明哲保身呀,既知这是陷阱,不懂回头,愚者是也!”
心魔化身仍然亦步亦趋的在天海耳边恶魔低语,却正是这一句无厘头的话,叫醒了天海身为隐族使者的责任。
当年万象也是明知心魔化身是一个陷阱,却仍然赴了邀约,堕了魔道。
因为,既见苦难,便不可视而不见。
这心魔化身仍然在胡言乱语。
“这出于无,则归于无,陨身灭命,无无无无,无则万物皆空,一派轻松啊!”天海闻言,顿住了脚步,抬头望定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形成的心魔化身,他也下定了决心,回言道。
“这世间他人的苦难,怎么就能是一场空呢?那些无辜的生灵,怎么就会是无呢?我天海哪怕明知自己将要陨身灭命,也要救这众生于苦难之中,哪怕业障缠身,哪怕堕入魔道,哪怕存着心一叶障目,步入那无明之迷惘,我也要继续前行,哪怕是牺牲自己,我也要完成自己新的使命,冲锋陷阵,百战为先!”
......
另外一边,随着面前裴汐的一道化身轰然倒地,一道金光离奇身体而出,向着远方飞去。
聚集在场地上空的阴云逐渐散开,拨云见日,阳光洒落在了苏辰如金铜铸就一般棱角分明的脸上,更平添了几分英勇无敌的气概。
“此间威胁已除,我打算弄清这世间永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同行?”
苏辰诚恳的朝着玉露问道。
玉露一想到那长作炼器士打扮的少年,心里忽然不胜厌恶。
“隐族人,无论出于何种缘由,你们所做之事,我绝不会原谅!”玉露一想到这里,心中怒意翻涌,身后脊背发凉。
那少年练气士已是上界身处高位之人,玉无双也是在那时为了平息此乱而身死,就连玉露的父亲金霸天当年也是因为部落之争死于非命。
苏辰想到裴汐刚刚对自己全盘托出的,所谓之计划,他的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几变。
“希望我自己能劝得这妖女改邪归正吧,不然,就算我粉身碎骨也要,灭掉这土地上所有的妖邪。”
“天灾将至,当共抗之,而不是不明不白的被人驱使利用!”
苏辰强压心中怒火,对玉露正色道。
但是,玉露的态度很明显,她就是要跟着苏辰的。
苏辰见玉露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将自己手中双刀背于身后,转身离去。
玉露也是抄起了自己的武器,思怔片刻,便已决定了自己的下一步。
玉露她既然已经登上了这里,虽然她的身手不俗且多急智,但是,在这危机重重的世界,也不知是否能够轻松应付。
至于其他,不必过多关心。
苏辰昂起了头,试图将心中那道倩影先置于脑后,毕竟,系统说过,眼下应该安全,此人,也并无敌意。
如果让她做众人的指挥,辩迹寻踪,也是十分微妙,再加上,她执意要跟自己回去。
就算抛弃她,她也定然会寻来,也许,带着她也不错,虽然她可能会与众人不睦,但是,她也曾帮过自己。
想来若是能行,也不至于翻脸
苏辰大步踏步的走下去。
“这之后的日子里,要与你共同对敌了。”
苏辰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忽然间,他又想到了玉露来此的原因,是想凭着金乌的神力守护这里,甚至深入自己的基地,犁庭扫穴。
苏辰想起狂放的同袍在某些事上的固执的态度,刚刚脸上的阳光,便又被乌云所遮盖住了。
似乎是从来都没有开心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