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东烦躁地沉呼了口气,冷声开口道:
“爸,您就别添乱了行不行?是嫌咱们家现在还不够乱是不是?”
老头怒瞪着双目,拍着桌子。
“明明就是这个丫头没教养,你不向着自家人,还向着别人是不是?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曹文东真是觉得头大,“这两天您谁都看不惯,逮着人就找茬,我说错了吗?”
老头子吹胡子瞪眼,“你个混账东西,我说不得?”
“叫唤什么呢?”
忽地,客厅边的走廊里走出一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来,她手上戴着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脖子上挂着一条透亮浑圆的珍珠项链。
一脸不悦地朝客厅里的老头瞪眼,“你最近怎么回事?吃炮仗了是不是?逮谁都要骂两句你不舒服是不是?”
“昨天老三好端端的来看清清,你愣是把人给骂回去了,你是不是有病?”
老头气得一甩手,“你才有病!”
而就在这时,明心却是很认真地插了一句,“他的确有病啊!”
一时间,客厅里几人都顿住了话,齐刷刷地朝明心看了过来。
老头气得破口大骂,“你才有病呢!”
明心耸耸肩,“我的意思是,你的确是生病了!”
明心这话一出,老头不由一噎,嘴硬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个小鬼懂个屁,你才生病了!”
曹文东却是认真地看向明心,问着:“你说我父亲生病了?”
明心点头,“对啊,他面红目赤的,眼睛边还多分泌物,明显就是肝火过旺,听声儿,他的喉胸沉痰,气息沉闷不通,还有这黑眼圈,看来失眠严重,平时是不是没食欲?又大便秘结?”
“还会伴随头疼,脾气也突然变差,一点就着,还老想摔东西?”
老太太忙抢话道:“对对对,就跟个泼皮似的。”
明心道:“那就没错了,这是肝火挟痰,上扰了心神,典型的狂症。”
见曹文东和老太太一脸疑惑,明心解释道:“哦,西医里管这叫躁郁症,躁狂症。”
“你才狂症呢!”
老头有些心虚地嘟囔着,抬眼就见老太太狠瞪了过去,只得郁闷地闭了嘴。
曹文东忙问:“那没什么大碍吧?好治吗?”
明心轻点了一下头,“好治呀,只要镇心涤痰、泻肝清火就行,也就是说,吃点中药泻泻肝火,化痰安神就行了。”
“你们要是有需要,我一会儿给你们开方子。”
“呦,小道长还会开方子呀?”
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脸上带笑好奇地问着。
明心一脸自傲,“我是道医,当然会了,一会儿要是需要还可以针灸一次,安安神。”
曹文东这会儿已经对明心有了改观,虽然看着年纪小,倒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他道:“那行,一会儿下来再说,先上去看看我女儿吧。”
明心点点头,跟着曹文东朝楼上走,一边朝曹文东问道:
“曹先生先给我讲讲前因后果吧。”
曹文东叹了口气,满脸疲惫地抬手捏了捏眉心,道:
“这事我们也弄不清楚,就是有一天晚上,我女儿突然哭喊起来,说有鬼,满嘴说胡话,还不愿出来见人。”
“那天之后就死活不远出房间一步,我实在没办法就找来了一些大师,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后来又是做法,又是贴符驱鬼的,本来以为没什么事了。”
“可是我女儿还是天天做噩梦,死活就是不肯出来。”
明心听着觉得奇怪,“那你们问过她具体的情况吗?”
曹文东气闷地摇着头,“我们一开始问,她就不停的说什么不关我的事什么的,如果她真做了什么,以我的能耐完全可以帮她兜住。”
“可偏偏怎么问她都说不清楚,老是前言不搭后语,后来整个人都变得神经兮兮的,正常交流都很难了。”
“若是以我的能力,要让某些人闭嘴,根本就是很简单的事。”
明心淡淡地扫了一旁的曹文东一眼,这话分明就是在说给她听的,这是在警告她要管住自己的嘴呢!
明心撇了撇嘴,这心眼可真多。
上到了三楼,曹文东带着明心走进了一间装修精致的公主房。
白色的巨大公主床上,一名美妇人正抱着一团被子。
哦,不对,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女生正兜着被子躲在美妇人的怀里,那被子还在时不时地打着抖。
“那就是我女儿,清清。”
床上的美妇人满脸憔悴,此时见走进来的明心明显呆了一下,而后有些责怪地看向了曹文东,好似再说,
这就是道长?开什么玩笑?
明心自动忽略着妇人的眼神,朝着床边走了过去,直接问道:“能抬头给我看看吗?”
美妇人皱了皱眉,还是朝怀里的人劝解道:“清清,让这位……小道长给你看看。”
“我不要,都走开!”
“你不让我看看,我怎么帮你解决问题啊?”
一旁的美妇人却是皱眉朝明心看了过来,“这看我女儿有什么用?不应该先捉鬼吗?”
“捉鬼?”
明心一愣,歪了歪头,乐了。
“这世界上哪有鬼呀?封建迷信不可取,要相信科学!”
明心这话一出,女人和曹文东都傻了。
这,这道长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谁家道长上来给你讲科学?
“你胡说,我看到了,我亲眼看到了!”
被子里的女生突然激动地直起身来,被子从她头上滑落,露出一头凌乱的浅金色头发,可此时那头发却干枯的如同一堆干稻草堆在头上。
长期睡眠不足和不正常饮食,导致她身形瘦削得脸颊都凹陷了。
面色憔悴,蜡黄如纸,双目布满着红血丝,眼下的青黑跟熊猫都有的一拼了。
她情绪异常激动,两手紧紧抓着被子身体抖得厉害。
“我看到了,我亲眼看到了,她就站在我床边,就这么盯着我,一直盯着我!”
说完,她抱着膝盖又呜呜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