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品居。
秦五爷坐在二楼雅间里悠闲地盘着手里的黑亮的核桃,对秦鸣父子道:“茗香楼的菜你们也尝过了,你们觉得如何?”
他不但自己吃过好几次,也曾派人前去探过店。
去过的人竟然无一例外地说好吃。
这让他很是意外。
“我们尚品居终究是百年老店,他们要想赶上咱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秦鸣不屑道,“以我看来,茗香楼也就是花样多点,不足为惧。”
他承认那道佛跳墙做得的确好。
但他们尚品居的江米酿鸭子也不是盖的,集贤书院的学子们都爱吃这道菜。
“听听,孩子还是太年轻啊!”秦五爷对坐在他身侧的秦六道,“一个刚开的酒楼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你们要是再不想想办法,我看以后你们尚品居的生意都被她抢去了。”
一直以来都是尚品居一家独大。
现在再出来个茗香楼平分秋色,若是被茗香楼占了上风,那老秦家真的没脸在梧桐镇呆了。
“五哥,你说怎么办?”秦六问道。
秦六比秦五爷小三岁,看上去面嫩一些。
一妻两妾就秦鸣一个独子。
“老六,我在梧桐镇这些年,就没碰到过什么对手,自从裴泽回来,一切都变了,我容不下裴泽就像你容不下茗香楼一样,咱们得联手来对付他。”秦五爷继续盘着核桃道,“但裴泽这个人,太刚,软硬不吃,如今又是吴知县的座上宾,我明着跟他作对,显然也赚不到多少便宜,眼下咱们就只有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说着,又看了看秦鸣,意味深长道,“裴家那个小丫头对你如何?”
“她对我一见钟情,我想用不了多久,她自会对我投怀送抱的。”秦鸣得意道,“虽是乡下姑娘,却也别有一番风味,我现在倒是越来越喜欢这种羞答答的小姑娘了。”
之前他觉得欲擒故纵的女子矫情,但是他现在他越来越发现像裴莺这样淳朴的小农女根本不懂得什么欲擒故纵,她们天生半推半就,欲拒还迎,想必是别有一番风味。
“五哥,你该不会是让鸣儿娶那个乡下小丫头吧?”秦六蹙眉,秦鸣是他的独子,亲事上绝对不能马虎,之前他是看中了陆家的那个陆姝的,却不想陆家却跟程家结了亲,放眼镇上,他觉得还真没有几家的女儿能配上他儿子,裴泽虽然有本事,但那小丫头终究是个乡下女子,压根就撑不起秦家的门面来。
“那得看两人有没有这个缘分了。”秦五爷不以为然道,“反正咱们鸣儿也是要纳妾的,多一个少一个的,也无所谓不是?”
“明白了,五哥是想借此拉羞辱裴泽。”秦六会意,沉吟道,“鸣儿,这些事你比我在行,你要注意分寸,切不可让人觉得你别有用心,弄巧成拙反而不美。”
要怪就怪那姑娘是裴泽的妹妹。
怨不得他们。
“父亲放心,我有分寸的。”秦鸣连连点头。
做生意他不在行。
风花雪月他最拿手。
“那茗香楼那边?”秦六言归正传。
听说茗香楼东家厨艺了得,却不停地研发新菜。
原先他店里好多客人都跑去茗香楼尝鲜去了,说不着急那是假的。
“茗香楼的事你出手不方便,我来做就行。”秦五爷胸有成竹道,“你按兵不动,该咋样咋样,鸣儿多去会会那个小丫头,说不定还能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
“伯父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秦鸣冷笑道,“茗香楼永远都别想盖过咱们尚品居。”
秦鸣一连两天都来茗香楼喝茶,而且都在小胡同那边下马。
花椒起初并不在意。
还是唐掌柜告诉她,说这个年轻人就是秦五爷的侄子秦鸣,才引起花椒的注意,她知道秦鸣是尚品居的少东家,偶尔来一次,也没什么,但一连三天都来,她就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说过来打探菜谱菜价什么的,她也能理解。
但他每次来,只是去三楼喝茶是啥意思?
夜里,她便心里的疑问说给裴泽听,裴泽早早收拾好去桐城的行李,眼下早早上床睡觉,只想着跟媳妇好好温存一番,压根就不关心秦鸣来茗香楼喝茶的事,敷衍了事道:“让老李头和老林头盯紧了些就是,不必大惊小怪的。”
“三哥,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花椒沉吟道,“我总觉得这个秦鸣不怀好意,按理说,咱们跟他们是同行,他得避讳着点才是。”
“那是你这么想,人家有人家的想法,你有什么事就尽管对唐掌柜他们说,让他们去解决就是。”裴泽一点不想她讨论秦鸣的事,一个翻身就把人压在了身下,花椒脑子里还在想着这事,还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哪知一开口就被他吻住了唇,并无拒绝的机会,很快沉沦在他如火的热情里……
待他结束,已经到了后半夜。
花椒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裴泽已经不在身边了。
王氏说他天刚亮就走了:“连饭都没吃,就那么空着肚子走了,我还以为你起来给他做饭呢!”
“我也想起来给他做饭,可他没叫我。”花椒理直气壮。
王氏:“……”
等她想好说辞,花椒已经头也不回地去了茗香楼,王氏不悦道:“一个个的,翅膀硬了都,说话也跟着尖酸刻薄了,以后给我生个孙子也就算了,要是个丫头片子,我可是不依的。”
“娘,我今儿还去茗香楼帮忙,您帮大嫂带孩子吧!”裴莺打扮的花枝招展,还带了新买的发簪,小姑娘眉眼含笑,粉面泛光,就连当娘看了,也觉得跟之前判若两人。
王氏连连点头,嘱咐道:“去帮帮也行,记住,不要抛头露面的接近那些男客,你跟你三嫂不一样,她是东家,又成亲有男人,你还是个大姑娘呢!”
“知道了娘。”裴莺娇嗔道,“这话您都说了好几次了,再说,茗香楼跟新宅这么近,您要是不放心,就跟过来看嘛!”
她现在还不确定那少年的心意。
还没法跟王氏说这事。
“傻孩子,娘信你。”王氏一脸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