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一切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师兄！”
仅仅只是两个字，却饱含了复杂的情绪。
杜佑谦像是脖子石化僵硬了一般，缓缓转头。
“明静啊，你也来了。让我看看，你已经结婴了。”
“我结婴后马上就来找你了。师父给了我一次进入风雷秘境的权限。”明静的目光，情绪涌动。
杜佑谦的脸色有些惨白。
在这风雷秘境中，常年乌云蔽日，阴云惨淡，想晒黑都没地方晒。
而且这四年来，他不饮不食，一动不动，哪怕是元婴真人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
他仔细打量着明静公主，突然说，“你回忆起多少了？”
明静公主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赶紧辩解：“我什么都没回忆起来！”
前世的遗憾，今世有了弥补的机会，明静公主是窃喜的。
明静公主张了张嘴，显然有话要说，但是还没组织好语言。
明静公主等了许久，见杜佑谦不再言语，只能失落地踏着泥泞的草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远，雷电不时将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照亮，直至被地平线吞没。
当她对上杜佑谦的眸子，那双淡漠眸子里，看似温暖，却没有情绪的目光，让她心里有些发寒，原本想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他真的就是他么？
他有没有回忆起前世的片段？
“不是。”明静公主移开了目光，语气听起来似乎很坚定。
杜佑谦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以免尴尬。
他的目光像是一柄利剑，刺入明静公主的心底：“伱是要短暂的愉悦，一晌贪欢？还是要行于大道，永世逍遥？”
前世喜欢的人，和这一世喜欢的，如果真的是同一人，那原本应是极为美妙的缘分。
如此天才横溢的他，似乎只是为修行而生，不需要朋友，更不需要爱人，自己的一腔热情，是错付了么？
还有可能么……
但是，淡漠的杜佑谦，让她怅然。
她知道，前世她有个爱而不得的人，而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她，那个人就是师兄，悟真演法真人。
杜佑谦浅浅地笑了笑，“你记忆碎片中的人，是我么？”
她说什么都没回忆起来自然是谎话。
但如果真的坚定，就不用这么大声刻意强调了吧。
“去吧。”杜佑谦说完，继续仰望天空，整个人就像化作了雕像。
不过，她也确实没有回忆起来太多。
杜佑谦缓缓摇头，目光依然淡漠：“天地财法侣，都同样重要。所以，或许并非只有独行，才能行于大道。但如果连独行的勇气都没有，肯定是无法走远的。”
只是语气淡然地说：“进来一次不易，你找一处地方好好领悟吧，别浪费了你师父花费巨大代价换来的这次权限。”
明静公主久久无法开口。
“我就留在这里，行么？在你身边，也可以参悟神通，不用去别的地方吧。”明静公主略带哀求地说。
杜佑谦自始至终，没有向她的背影投以目光。
但他的神识一直锁定着她。
等明静公主的身影消失，他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这孩子不懂事，但他不能不懂事。
这个决定，在现在的明静公主看来或许残忍，但也是最果断最合适的做法了。
正在想着，忽然一股让杜佑谦肌肉紧绷的压力迅速靠近。
他低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只见明静公主飞掠了过来，长发飘扬，嘴角噙着笑容，在雷鸣电闪之下，竟有种不让须眉的豪气。
杜佑谦挑了挑眉，这不是明静公主，这是太俞明静帝君！
“帝君，你来了。”等对方靠近，杜佑谦才出声。
“这又是什么重要的节点么？”
太俞明静帝君悬浮在杜佑谦面前，虽然这片区域没有下雨，但或许她刚才行走的方向上，正在下雨，所以她浑身湿透，鲜丽的长裙紧紧地裹住曼妙成熟的身材。
她的目光扫过杜佑谦，又看向远方，似乎有些迷茫，“或许是，或许不是。本座只是来随便看看。”
说到这，她收回目光，落在杜佑谦身上，“看看这个狠心人，为何忍心伤害那样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
杜佑谦没有了以前在太俞明静帝君面前时那种“伴君如伴虎”的提心吊胆，谨小慎微，语气淡然地说：“若不经历痛苦的蜕变，明静公主又如何能变成太俞明静帝君呢。”
太俞明静帝君眯起眼。
她的杏眼又大又圆又亮，眯起来之后，也十分明亮，就像是在里面藏了两颗星星。
杜佑谦的话，并没有让她生气，她只是轻轻笑了笑，既没承认，也没反驳。
其实就是默认了。
若不经历苦痛挣扎，怎懂得沉沦之苦？
若不能从那痛苦绝望的沉沦中走出来，又谈何行于大道？
“本座只是想看看，你的心里，是否也有一丝不舍和牵挂。”
杜佑谦依然平静：“那现在你看到了，有答案了么？”
“或许吧。眼见未必为真，而且这答案是真是假，本身其实并不重要。”太俞明静帝君像谜语人一样。
杜佑谦有点乏，不想再和她这样云里雾里地聊。
他直接问：“你的意识回到此刻，是对自己人生中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想要改变的么？”
太俞明静帝君轻笑：“不用了，一切已经是最好的安排。本座说了，只是来看看。现在看完了，本座也该走了。”
“帝君慢走，不送。”
太俞明静帝君转身飘出数百丈，有声音留在原地萦绕：“本座每次意识回来，都会让此刻的自己加速恢复记忆。”
杜佑谦默默地点头。
那曼妙的身影再次消失。
杜佑谦低着头想了想，很快就将杂念全部掐灭，再次化身为雕塑，开始领悟……
二十年之期到了。
杜佑谦又领悟了一门雷系神通，一门风系神通。
二十年时间领悟三门神通，已经令他十分满意，大大丰富了他的手段。
至于更多的神通，暂时也没必要了。
杜佑谦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又去远远地看了一眼明静公主。
见她尚在参悟神通，便没有上前交谈，默默地退出了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