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看着眼前的白芍药,眼神怨恨:“你还没有认清现实吗?你是打不过我的,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成神。”
她的声音很动听,说出来的话却针锋相对,直刺白芍药痛处。
白芍药闻言也没有生气,她只是轻轻一笑:“你其实是不想杀我的,对吧?”
被她戳中心思,“将离”不自觉一愣,转过头说道:“不,你想多了,我恨不得现在就立马让你魂飞魄散。”
她说着,脸色却闪过一丝不自然。
她确实不太想杀白芍药。
白芍药和她本是一体,她们相处了那么长的时光,度过了无数岁月,纵然她心里有再多的怨恨,怨恨白芍药无情无义地将她丢弃,她也舍不得亲手杀了她。
“对不起。”
听到这三个字,“将离”脸上的神色又是一变,这其中有几分愕然,还有几分期待。
白芍药苦涩一笑,看着她:“这一切都怪我,是我的执念让你变成这副模样。”
“将离”嗤笑一声,没有搭理她。
但白芍药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彻底不淡定了。
只听,白芍药温温柔柔地朝她说道:“我不成神了,你能重新接纳我吗?”
“将离”闻言,有些怔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侧过头来,一脸怀疑地盯着白芍药:“你说真的?不骗我?”
白芍药笑了笑,她走上前,牵起那只和她一模一样的柔荑,轻声细语地说道:“是不是真的,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又何必再问?”
她与“她”是有心灵感应在的,她刚才握住“她”手的同时,也将自己的真实想法主动透露给了“她”。
这一切,已经不言而喻了。
“在凡间走过的这一遭,我见到了人世间的许多喜怒哀乐,经历了许多情感,也让我自己身上的情绪变得愈加浓烈,如果成神必须要剥夺掉这些情绪和你,我成为这仙界最强的领导者,又有什么意思呢?”
白芍药不急不慢地诉说着,语气十分真诚。
就在刚才的某一瞬间,她突然就想通了。
子言这么主动地帮助她成神,一定有他的目的,他是在刻意引导她做出这些决定。
抛开这些因素,她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有那么想要成神吗?
在这个世上,只有她自己才是对自己最好的,若是成神非要割舍掉自己的一部分,她舍不得,她不愿意。
在凡间的这一遭,已经让她在此刻做出最终决定,先前的不确定和犹犹豫豫,也都随之烟消云散。
听白芍药说出这番话,“将离”的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她”很想知道,白芍药在凡间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让她改变如此之大,和从前的她相比,此刻的她似乎更通透了些。
独自在仙殿的这段时间,“将离”每日都生活得很枯燥,很乏味。
“她”的身上满是负面情绪,只能每日与仙花做伴,在这些仙花身上发泄情绪。
若是再如此下去,恐怕仙殿的仙花都要不够她用了。
想到这里,“将离”想重新接纳她的心愈加强烈。
可是……
“将离”脸色突然一变,只见“她”将白芍药的手直接甩掉,脸色平静地说道:“我不原谅你。”
白芍药叹了口气,无奈道:“我要怎么做?”
她刚才明明感觉到“她”有所松动,以她对自己的了解,“她”拒绝得这么彻底,一定是想让她做些什么。
她也清楚,自己若是不做些什么,很难挽回自己这个“傲娇”的仙体。
“将离”闻言,面无表情地看向子言的位置,指着他道:“我要你,亲手杀了他。”
“为何?”
“罪魁祸首不死,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
“将离”收回手,定定地看着白芍药:“如何?你可敢?”
另一边,子言和见微将她们两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见微惊讶地看了一眼子言,却见到子言面色如常,一副丝毫都不担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模样。
见微皱了皱眉,难道他笃定将离不会对他动手?
正在见微疑惑之时,白芍药再次一个闪现回到他们身边,她二话没说,直接控制小宝朝着子言刺去。
见微一惊,连忙收回施法,侧身躲到一边。
她这一剑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不是为了杀他,她只是想确定一件事——
子言到底是敌是友?
可这剑还未抵达子言的面门,就被无拓仙君施法抵挡住了。
子言见眼前的仙力漩涡越来越小,他便收回了仙力,转身看向白芍药,一脸的风轻云淡:“将离,你这是做什么?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白芍药看了不远处的无拓仙君一眼,将自己的小宝召唤回来,重新握在手中。
“我们是好朋友吗?那你为何骗我?”
她用那双灵动又澄澈的美眸直勾勾地盯着子言,面无表情地质问道。
“我骗你?何出此言?”子言挑了挑眉,一脸无辜。
白芍药:“你之前说,你和揽月一直都在被她追杀,可据我所知,被追杀的只有你,并没有揽月,不是吗?你为什么要说谎?揽月到底在哪里?”
就算眼前的这个“她”已经黑化,“她”也不可能会追杀揽月。
当时听子言说到这里的时候,白芍药就感觉怪怪的,这就是他话语间露出来的破绽。
而她刚才和“将离”握手的时候,也确实探查到了,揽月全程都没有出现在“将离”面前,“将离”的的确确没有追杀揽月。
这一切都是子言捏造的。
子言神色一顿,也不再装了。
“你想知道揽月在何处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和我联手,一起将这个假将离除去,我就告诉你她的下落。”
只见他邪邪一笑,与他平时清风霁月的形象大相径庭。
不远处的“将离”一直在观察着他们,听到子言说出这句话,她神色一变,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看向白芍药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信任。
“我为什么要除掉我自己?子言,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白芍药不回反问。
子言“哈哈”一笑,蛊惑地说道:“我这是在帮助你啊,你不是一直都想成神吗?我帮你除掉她,你就可以满足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愿了,皆大欢喜不是?”
白芍药皱了皱眉:“你不说是吧?”
子言淡定地望着她:“我没什么好说的,事实就是如此。”
“行,既然你不说,就别怪我动手了。”
白芍药说完,将手中的小宝高高举起,只见她左眼的死气越来越汹涌,通红一片。
下一秒,她便狠狠地朝子言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