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伟和李师爷对了个眼,然后看向角落的杀猪刀。
李师爷看见刀后,又转头看了给了吕小伟一个“放心,我来安排”的眼神,就出门了。
吕小伟和金氏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说这些金首饰,
眼神却瞟着角落的刀,怕让那个伙计收拾进去。
不一会,张虎就带着几个捕快,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一进门,张虎看都没看吕小伟,几个捕快也假装不认识。
张虎对着金氏喊道:“先别收拾了,这里是案发现场,这些都是证物。”
金氏看见捕快上门,脸上的表情很是慌乱,赶忙拦着道:
“各位大爷,这些首饰可和那个浪蹄子没关系,
大爷行行好,我们一家还要靠这个铺子吃饭啊。。。。。”
说着就要靠近张虎,手里捏着东西就要塞。
甭说吕小伟还在场,就是平时,张虎也不是那种吃拿卡要的人,
说话间就往金氏肩旁一推,喝到:“退后,本官只查找和案件有关的证物,
不会拿你一针一线,也不会影响你做生意,别拿你那套打发其他衙役的手段。”
金氏一听,心里一松,毕竟谁都知道,这帮衙役经常打着证物的名号,胡搜乱拿,
事后来个不认账你也没辙。
张虎佯装在屋里转了一圈,就走到墙角,拿起那把刀问道:
“你一个金店,怎么还私藏刀具?”
金氏慌忙道:“官爷,冤枉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把刀。”
“你店里有几个伙计?人呢?”
金氏赶忙朝里屋喊道:“小金子,出来”
转头对着张虎说道:“我们这店小,就一个伙计,已经在我们店里干了七八年了。”
张虎看着眼前一脸老实样的伙计,问道:“这把刀是你的?”
一看张虎那满脸胡须的凶横样,伙计两只手摆的跟风车似的:“官爷,我没见过这刀,真的。”
张虎眼看目的达到,拿着刀就对着金氏:“这是证物,衙门带走了,案子结了,你来领。”
金氏像送瘟神一样跟在张虎后面道:“这不是我家东西,官爷尽管拿走,拿走。”
吕小伟趁着张虎和金氏问话之际,也悄悄溜了出来,会合了巷口的李师爷,回到了衙门。
吕小伟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这把杀猪刀,刀把沾着油渍,刀口锋利异常。
既然不是金铺的东西,那肯定是有人带进着的,
捉奸的街坊没人会无缘无故的带刀来。
可是如果刀是彭胖子带来的,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带把杀猪刀?
而且还差点用此刀结果了金掌柜和彭氏,众人拦下才作罢。
看来,一切的突破口,要从这把刀来了。
吕小伟叫来了张虎,让他带着这把刀,
在城里面几个肉铺子和屠宰场去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把刀。
毕竟常年杀猪宰羊的人,对自己的工具都是熟悉的,一上手就能试出顺手不顺手。
同时,吕小伟让衙役传唤彭胖子和金店的小金子明日上堂,说案子上还有些话要问。
次日一早,吕小伟更衣升堂,让衙役先传了小金子上堂问话。
小金子虽说名字占个小字,可是年纪已经大约30岁,
许是没见过这种排场,刚一上堂,就跪在地上,大喊冤枉。
吕小伟哭笑不得,看着跪地喊冤的小金子,只能喝止道:
“别喊了,好好回话,再喊小心治你个咆哮公堂的罪名,这可是要打板子的!”
小金子听说要打板子,喊了一半的冤枉生生咽了下去,
又不敢抬头,只是趴在地方微微颤抖。
吕小伟也不废话,打开他心通技能,就开始问道:“你们老板平常也是沾花惹草的吗?”
小金子小心翼翼的说道“是的,大人。”
嗯,属实。
吕小伟又问了一些店里的情况,和金老板的日常,发现没有什么疑点,正准备让小金子出去。
忽然心念一转,吕小伟又多问了一句:
“听说你们老板和老板娘关系不好,是真的吗?”
突然,小金子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说道:“我只是伙计,这些事我不太清楚。”
吕小伟突然从小金子的脑海中,看到了彭胖子和金氏苟且的画面。
这小金子别看老实,居然敢撒谎。
吕小伟大喝一声:“你们老板娘和彭胖子怎么勾搭上的,是不是你牵的线?从实招来!”
小金子明显吓傻了,本来跪着的,竟然趴在地上嚎叫:
“大人,冤枉啊,大人,小人哪敢干那丧良心的事,
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只是有次老板去外地进货,我半夜起床上厕所,
不小心看见老板娘和彭胖子。。。。。。。
我发誓,就那一次,以前我真的不知道啊。。。。”
果然,这看似证据确凿的案子,里面居然还有案中案。
一般审案的官员,恐怕早都结案了,哪里有自己这样英明神武。
吕小伟让李师爷给小金子做了笔录,把彭胖子和金氏苟且的时间、地点、姿势。。。。
哦,不,是时间、地点、人物都记录清楚,签字画押。
这是个重要证人,为防有变,先羁押在后堂单间,等待下午审理出庭作证。
传彭胖子上堂的时候,吕小伟故意让小金子和他打了个照面。
彭胖子本来趾高气扬的跟着衙役,看见小金子从大堂出来,
脸上明显有了一丝慌乱的神情,腰也弯了一截,脚步也有点凌乱。
见此情形,吕小伟心中已经有了点猜测,但是判案是要证据的,只能一个一个审出来。
看见彭胖子上了堂,没等行礼,吕小伟打开他心通,猛拍惊堂木,大声喝问道:“彭胖子,你为何要杀金掌柜?从事招来!”
彭胖子一个趔趄,就跪倒在地,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
嘴里确在狡辩:“大人啊,我是原告,我没想杀金掌柜,
只是捉奸时候不是杀人不犯法吗?
我才想结果了这对奸夫淫妇的,大人明察。”
吕小伟通过他心通,却是收获了彭胖子心中的一条重要信息:
“吕大人怎么知道我们要杀金掌柜?
难道是那晚我们密谋的时候,被小金子听到了?”
好了,一切都对上了,最后就看怎么用证据定罪了。
可是,不管吕小伟怎么问,彭胖子都是咬死牙关,
死不承认自己有杀金掌柜的想法和行动。
眼看没有进展,吕小伟先是让衙役把彭胖子收押在监,
并且叮嘱不能和任何人有接触。
随后让衙役拿着令票,去传召金氏上堂问话。
毕竟还没有直接证据,直接捉拿,有违律法。
等到金氏被传召上堂,吕小伟直接诈问道:“金氏,
你是如何与彭胖子通奸密谋,杀害金掌柜、谋夺家产的?
如实招来,争取个从轻发落!”
金氏一听,立即瘫软在地。
毕竟吕小伟说的太详细了,连密谋、杀害、谋取家产都一清二楚。
眼看金氏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吕小伟又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彭胖子已经招了,还说你是主谋!”
金氏闻言,自己变成了主谋,这可是要凌迟的罪过,
赶紧磕头如捣蒜的大声分辩:
“冤枉啊,大人,一切都是彭胖子计划的,我根本没同意啊。”
妥了,吕小伟趁热打铁:“既然你说你没同意,就把事情原委从实招来,至于谁是主谋,本官自有计较。”
随着金氏的娓娓道来,这桩案中案总算是打开缺口。
这金氏是金掌柜的发妻,因为年近中年,却没有为金掌柜诞下一儿半女,在家很是受气。
就连金掌柜在外花天酒地,沾花惹草,也是敢怒不敢言。
按照大圣律法,民年四十以上无子者,方听娶妾,违者笞四十。
再过两年,如果金氏再也没法生下子嗣,就没法阻止金掌柜纳妾了。
以前年轻,而且两口子天天睡在一起,都没怀上。
现在金掌柜一年到头,只有喝醉了才进金氏的屋子,平时都是睡在书房。
这种情况,怎么能够怀上呢?
就在金氏每天心不在焉的打理金店的时候,一个人闯进了她的生活——彭胖子。
彭胖子说起来还要比金氏小几岁,来金店买过几次首饰,对着金氏就是嘘寒问暖。
正巧金氏每天看着丈夫对自己不问不理,内心空虚到了极致,突然冒出来一个这样的人,金氏就抵抗不住了。
其实金氏还有一个小心思,假如自己真的能够怀上孩子,不管是谁的,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是他金掌柜的,
就凭他每天醉的昏天暗地,也想不起来同房的日子。
这样既杜绝了金掌柜纳妾的心思,自己也算是有了后。
每次金掌柜进货的日子,彭胖子都会晚上悄悄翻过围墙,进金氏留好的门,两人厮混。
就在两人的奸情被小金子发现的那天晚上,彭胖子突然冒出了一句:
“为了咱们能长相厮守,不如想个办法做掉金掌柜。”
当时金氏就吓了一跳,虽然她和彭胖子私通,但是毕竟和金掌柜夫妻多年,感情还是有的。
金氏当即说道:“不行,咱们私通最多是打板子,可是杀人,可是杀头的罪过。我不干,我劝你也打消念头。”
后来的日子,金氏眼看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还以为当初彭胖子的话只是一时夸口,一直到这次金掌柜强奸彭胖子的老婆案发。
金氏声泪俱下的说着,最后还说道:“我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任凭大人发落,
可是我真的没有密谋杀人,请大人明察。”
突破口算是打开了,案情也明了了一大半,接下来就是审彭胖子了。
吕小伟故技重施,传召彭胖子的时候,故意让人带着金氏路过,
彭胖子看见金氏那副任杀任剐的表情,本来还想硬撑。
但是等到吕小伟拿出那把杀猪刀,还有屠夫的证言、小金子的证言后,立刻心理崩溃了。
没等吕小伟一一发问,就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个彭胖子自从在金店买过几次首饰后,
发现金氏一直魂不守舍的样子,
而且金氏守着金店,那不就是守个聚宝盆吗?
彭胖子也就有意无意的接近金氏,心想,
只要自己勾搭上金氏,那整个金店还不是自己想拿多少拿多少?
于是彭胖子就经常去聊天,还假装体贴关照金氏,
果不其然,几个月下来,金氏就被彭胖子勾搭到手。
本来这样的日子混着也行,
可是那天夜里,金氏说,最近金掌柜发现店里的首饰和账目不对,
被金氏以大户人家月底才结账糊弄过去了。
金氏催促彭胖子想点办法,快点堵上窟窿。
彭胖子早就把钱挥霍的一干二净,哪里有钱堵窟窿?
于是心生恶念,才喊出那句:“不如想个办法做掉金掌柜”的话。
看着金氏惊恐的样子,彭胖子明白,让金氏偷偷下毒是不行了,只能另想办法。
于是,彭胖子就怀揣杀猪刀,导演了那出捉奸戏码。
本想趁着人多,混乱中杀了金掌柜和自己那个傻婆娘,
反正自己打听过,通奸捉到现场,杀了也是无罪。
这件事成了,不但能霸占金店,金氏算是同谋,也不敢往外传,
自己不就成了真正的金店老板了吗?
可惜人群中有人发现自己婆娘躺在床上傻笑,高呼强奸不能算通奸,只能报官,
这才使自己功亏一篑。
听完彭胖子的说法,吕小伟不禁感叹人心之险恶,
为了谋夺人家的财产和老婆,居然在杀人计划中把自己的老婆也搭上了。
吕小伟暗中用上他心通,疑惑的问道:“你这整个计划中,你老婆是关键,
你怎么能保证你老婆肯定会和金掌柜发生点什么?”
听到吕小伟这么问,彭胖子的心中开始纠结:怎么回答呢?把昌家和马家的事也说了,
不就加重自己的罪了吗?
吕小伟的技能传回这句话,立刻心中一惊。
好家伙,这个案中案,居然还另有案?
于是吕小伟装作胸有成竹、证据确凿的样子,
淡淡说道:“都交代这么多了,也不在乎昌、马两家的事情了吧?”
堂上众人,包括彭胖子和李师爷都惊呆了,怎么吕大人什么都知道?
只见彭胖子沉思片刻,叹了口气,“既然大人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说完,彭胖子又交代了两起让人哭笑不得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