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叫做低于正常水平?
祁珩渊虽然不学医,但是听这个也不是好事。
“大概多久能够恢复正常值?”
他声音沙哑,就像是有石子在里头摩擦碰撞。
“这个……不确定,要看看具体情况。”
意识到温婳的事情有些棘手,医生也不好妄下定论。
“先转移到病房里面观察一段时间吧。”
说着,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温婳躺在病床上,眉头紧皱着,见这个样子,医生解释道:
“病人似乎有心绞痛的疾病,我们给她打了镇定剂,但是一般的药物似乎对病人没有用,她好像产生了抗药性,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一点。”
言尽于此,再多的医生也解释不清楚了。
祁珩渊目光在温婳出现的那一刻,早就已经随她而去,挪都挪不开,听完医生的话,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医生见他这样,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就不耽误俩小情侣了。
“珩哥。”
楚霖缓缓挪动步子靠近。
“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不想之后再发生。”
要不是他醒来,许听告诉他,他们擅自给温婳打了电话,他听出了不对劲,他还不知道温婳会在一楼出什么事。
那是他喜欢的小姑娘啊,他不能想象他没有到一楼来,没有遇到她,她就如同折翼的蝴蝶,倒在地上。
见到的那一刻,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血液逆流,小姑娘她,本就应该干干净净的。
“我……也没想到下这么大的雨她……”
楚霖回答的木讷,嘴唇翕动,最后还是没有说完整,事情都发生了,这解释,苍白又无力。
祁珩渊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他早该放弃的。
温婳太过于完美,根本就不是他这样的人可以玷污的。
“通知一下温家,”他突然想到什么,“跟苏清越打声招呼,不要提起我。”
“不要跟着我!”
说完之后,他就离去,楚霖想跟着,最终还是没敢跟上去。
他的背影冷清而又孤寂,他将自己与周围的人完完全全隔绝。
…………
温婳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捏了捏自己酸胀的脑袋,想要起身时,突然发觉自己手上的吊针,这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哪。
“你醒来了!”
温启荣一进门就看见温婳正坐在病床上发着呆。
“你这还生着病呢,怎么就起来了。”
他几步就走到温婳的病床前,将自己手上的热水瓶放在一边,空出手就去扶温婳。
“……我没事,”温婳好久才缓过来,觉着温启荣在自己身边才回神。
“父亲,我是……怎么,来这的?”
她晕倒的时虽然脑袋晕乎乎,但是还是有意识的,毕竟这种痛处也不是折磨她一日两日,还是有些抵抗力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会在这里晕倒。
温启荣手上的动作一顿,眼神中的复杂因为背对着温婳才叫她没瞧见。
“说什么胡话呢,你这生病了一个人跑到医院里面来瞧医生,要不是医生的通知,我都不知道。”
“笃笃笃!”
病房的门敲响,通过中间的玻璃,温婳倒是看见是谁了。
门外的人推门进来,温婳许久没说话,最后艰难的开口:“二哥!”
嗓子沙哑,没有往日那种柔弱,却偏偏多了几分破碎感,更加惹人怜惜。
苏清越本来心中还有几分怒气,在见到她这样子之后,怒气转为无奈,最后叹了口气。
温启荣没准备打扰这兄妹两个,跟温婳说了声,就出去了。
“你怎么会突然晕倒?”
苏清越走到病床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眉眼中俨然多了几分愁绪。
温婳只是撇过头,“这件事情还请二哥不要告诉外公他们。”
她没想到苏清越居然会来这里。
“你现在身体虚,就不要想这些事情了。”
苏清越给她掖了掖被子,坐在一边也不说话,就拿着一把水果刀,在削苹果。
一双修长精致的手拿着苹果稳稳当当的,削了一整个苹果,苹果就只有那么长长的一条。
不过还是觉得可惜了,可惜了那么一双如同艺术品的手,居然用来削苹果。
他也没问温婳要不要吃,削完之后就放在一边,也不吃,转而又拿了一个苹果,开始削。
极有耐心,像是在等待什么。
当三个苹果被完完整整的削了皮,他终于开始说话。
“婳婳难道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温婳眼睛早早闭上,等待他的只有微不可及的风。
“唉,是姑娘大了,跟哥哥有隔阂了,”他垂下眼睑,指尖泛着莹光,还有些黏腻腻的,削苹果的时候难免会沾上一些。
“可是婳婳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变化,难道我会不清楚?”
听了这句话,温婳依旧是没什么动静。
“老三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告诉我了,难道你还想继续瞒下去?”
温婳抬手,捏着自己的眉心,“二哥,你就不用再试探我了,我有……”
“你有分寸?”
苏清越很快就截断了她要说的话。
“你果真有分寸?”
温婳一噎,坐起身子,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清楚了,苏清越这真的不是试探,是真的知道了,苏彦明,都告诉他了。
“我的手机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温婳才会有几分真正的乖巧在里头。
只是当拿到手机的时候,它早就已经没电关机了。
“现在愿意好好聊两句了?”
温润清隽的贵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神态,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眉眼中尽是从未存在过的阴鸷。
他生气了,温婳知道。
“嗯!”
她点点头,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条,是装死。
但是结果就是事情闹大,不好收场,还会连累他人。
另一条,坦白。
结果,温婳动了动手指,事情已经逐渐失去自己的控制,结果如何,她也不知道。
两条都不是什么好走的路,她沉默了,苏清越给她时间,他知道,温婳正在想,怎么做,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他这个妹妹啊,他最是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