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推脱来推脱去,无非就是因为一张卡。
苏清越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温婳眨了下眼睛,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二哥,我有些累了,你们就先出去吧,我想要休息。”
男人之间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了,她就没有什么必要继续掺和。
“那你就好好休息,”苏清越也正有此意,“祁爷,请吧!”
没办法,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祁珩渊临走的时候看了温婳一眼。
要走了,要走了,刚好可以跟这个未来的二舅子叙叙旧。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温小姐,再会。”
出了病房的门,苏清越对祁珩渊的敌意毫不掩饰。
“祁爷,我说过,你最好离我妹妹远一点。”
“婳婳心思单纯,一向不懂得怎么拒绝人,但是我的丑话说在前头,不要靠近我妹妹。”
苏清越就不知道温婳到底是怎么招惹上了祁珩渊,怎么赶都赶不走。
不懂得拒绝?
祁珩渊突然想到温婳之前是怎么干脆利落的,将自己给拒绝了的。
直接就挑明了说,丝毫不给任何机会。
要不是自己脸皮厚,只怕现在两个人真的会毫无交集。
“苏总说笑了,我又不会对温小姐做什么有害的事情,只是正常的交个朋友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苏清越确实是难缠了一点,不过两个人涉及的领域也不同。祁珩渊跟苏清越没有生意上的往来,交集自然也会少一些。
“只是正常的交一个朋友?呵,但愿如此,祁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我是同年的吧?”
祁珩渊陡然捏起自己的拳头。
“你这岁数和我妹妹相差太大了,我知道,你是商场上的老狐狸,一向是杀伐果决,可是老牛吃嫩草这种事情,我想你应该还是做不出来的。”
祁珩渊将自己的拳头捏紧。
谁是牛?谁是草?苏清越只差没有报身份证了。
祁珩渊看着苏清越笑意盈盈的面容,说自己是老狐狸,还不如说他是老狐狸。
真是懂得哪里最痛,就往哪里戳。
“那就可不一定了,毕竟偶尔也要换换口味,说不定嚼一朵牡丹也不是问题。”
嗯,谁是草呢?
温婳才不是,要是也应该是花。
“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温婳也要满十八了,是个成年人,她有自己的意识和思维,她自己能够做决定。”
“苏总,有时候将人逼得太紧,反而有可能会跟你对着干呢。”
当然,祁珩渊说的不是自己,也不是温婳,只是打一个比方而已。
“是,你这句话,我会记在心里的,祁爷,慢走,不送!”
苏清越是怎么也扯不起对祁珩渊的笑容了,这人说话着实是有些欠扁,让人忍不住拳头痒痒,想要揍他一顿。
等到祁珩渊走远了之后,苏清越才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真狗!”
所以我看着病房里面已经睡下的温婳,摇了摇头,眼中的担忧始终是掩饰不住。
怎么就伤了手呢?
医生办公室里还坐着林校长,等到苏清越进来的时候,林校长就赶紧从座位上面起来走了上去。
“苏总,这件事情已经到达到这个地步了,总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
“您说究竟是想要什么赔偿?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没问题。”
一个学校自然也离不开投资,因为温婳和苏莫泽在京城一中读书,苏清越自然也给了不少资金进群,而且还捐赠了许多东西。
苏清越可是一个金饽饽,林校长自然不可能放过。
“听说那个跳楼想要轻生的女孩醒了,她有说什么吗?”
事关温婳,苏清越自然不可能将这件事情轻拿轻放。
而且……这件事情已经闹大,让苏老和家里面的其他长辈知道,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还没有说什么,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我们问什么,她也不说。”
“这件事情我不可能轻易就此了结,校长,你做好准备。”
到底还是这个校长做的还算合格,苏清越并没有特别想要为难校长的意思,还提前给他打了一剂预防针。
“是是是!”
林校长额头上面浮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是紧张的,这件事情势必闹大,但是却不好怎么处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站在有理的一方,这样对社会有一个交代。
而且温婳是受无辜牵连的,说起这个,他的心就一痛。
太难过了,如果要是没有受伤的话,今年的高考状元就势必在他们学校了。
只不过出了这一档子事,温婳现在的高考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好了,这件事情就说到这里吧,我先去看看那个女孩子。”
苏清越不忍心打扰温婳的休息,而且想来温婳应该也不知道什么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就从李美莹那边能得到什么有用的。
两个人不在同一层楼,苏清越要去的话,还得下楼。
他到李美莹的病房门外的时候停住了脚步,看着房门内的女生。
脸色还算看得过去,长得并不是很出众,不过瘦瘦小小的,全身上下似乎就没有几两肉。
身上穿的病服,似乎还大了些,松松垮垮的。
看着唯唯诺诺的,总之身上没有很出挑的地方。
出于礼貌,苏清越先是敲响了门。
只不过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又敲了两下,还是没有声音。
等了十几秒,苏清越轻轻推开门,就看着病床上的女生,还依旧是之前的那个姿势。
“你就是李美莹?你好,我是温婳的哥哥,我叫苏清越。”
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李美莹总算是有了一些反应,慢慢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苏清越。
过了好久,似乎才反应过来。
微微张开嘴,然后嗫嚅着。
声音是真的小,苏清越根本就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直到靠近一点,他才听清楚。
李美莹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
只不过她一直在重复这三个字,苏清越没有丝毫的头绪。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心里总觉得这个女生似乎经历了什么,苏清越最后还是没有选择直接问。
李美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许久,苏清越很有耐心的坐在一边等着。
到最后,她似乎是说够了,缓慢的抬起了头。
“你是……温婳……的哥哥?”
苏清越点了点头。
“我是想跟温婳说声对不起,要不是我让她上来的话,她应该也不会受伤。”
“是我害了她,我不应该叫她上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着,她开始捂面哭泣。
苏清越并没有安慰,温婳受她所累是事实。
尽管这是温婳自己的选择,但是他还是做不了原谅她。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她的话,那你应该去跟警察说明情况,而不是在这里自我忏悔。”
“婳婳救下你不是让你自我哀伤的,我希望你做的事情能够对得起婳婳受的伤口。”
“我知道你也是高三的人,那你应该也知道作为一个高三的学生,在高考中手的重要性,婳婳为了救你双手都受了重伤,如果在高考之前好不了的话,那么这一次的高考她就错过。”
“十二年的努力全部白费,只能靠复读再参加一次高考。”
当苏清越说完这句话之后,李美莹双手慢慢的放下。
“你说……什么?”
“温婳的手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内心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事情应该不是这样子的。
她想的是跟温婳最后一次接触,然后不拖累旁人。
“是我拖累了她,是我对不起她。”
“她们都说的没错,我就是一个废物,我就是一个胆小鬼,只会逃避事实。”
李美莹抱紧了自己的双腿,自言自语着,陷入了自己的意识当中。
她们?
她们是谁呢?
苏清越并没有放过这一点,或许这是一个突破口。
“既然你觉得对不起婳婳,那你更应该说出来,减轻你自己身上的罪责,有什么事情难道是我们不能解决的吗?”
苏清越这并不是说大话,他这么多年一直在京城,这里早就有了他的一席之地,更何况还有一些别的原因,所有事情,只要他想,没有办不到的。
“可是,可是她们有我的照片,我不敢,我不敢!”
她露出惊恐的眼神,苏清越眸光暗沉,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校园霸凌!
而且这件事情,只怕温婳也知道。
“有什么不敢的?拿起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难道你还不相信国家的法律吗?”
“你不应该为自己的事情而感到难堪,应该是那些人为自己的做错的事情而感到忏悔。”
“没有必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该难堪的是那些人。”
大致的情况苏清越猜也能猜到了,说着,他就起了身。
“我并不希望这件事情就此了结,所以我也希望你站出来。”
这件事情李美莹如果不说明白的话,只能当做是一个人因为学习压力太大,或者是其他的种种情况而想不开。
可是这样子的话,温婳这个商就相当于是白受了。
苏清越不可能就这么样算了,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一个最终的受惩罚者。
否则,不说跟家里的长辈交代,他在自己这,就跟自己交代不了。
“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不过这件事情对李美莹确实是有些难搞,如何做选择,苏清越也不能逼迫她。
继苏老之后,苏清越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苏清越的二叔,温婳的二舅舅,苏柏。
苏清越看着手机上面的备注,着实有些头疼。
他怎么就忘了,二叔苏柏一样的在京城。
而且不仅是二叔,还有二婶。
呃……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难搞。
有些颇为头疼的出了门,然后在一个角落里接通了电话。
“喂,二叔,今天二叔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医院里面要保持安静,为了不打扰别人,苏清越声音压的很低。
“要不是今天看了新闻,你们还打算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尽管这个新闻上面是打了码,可是到底是相处了十几年的家人,温婳的身影又怎么看不出来?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吗?”
苏清越后面并没有听到苏柏的声音,反而是一个稳重的女声。
“到底是没来得及说,还是没敢说?你们现在在哪个医院?”
好,二叔现在下线了,正式上线的是二婶。
“二婶婶,你们教书忙,这种事情还是不劳烦你们跑一趟了。”
苏清越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电话里面叔叔婶婶们就已经够难缠了,要是再过来的话,就更加……难以想象。
“不用给我整你们商场上的一套,你知道的,你二婶婶我从来不吃这一套,快点,医院名称。”
二婶杨姣和二叔苏柏是青梅竹马,两个人都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志趣相投,最后自然而然走到了一起,然后又在一个大学里面教书。
只不过相较于二叔的一身书卷气,二婶性子更加急,苏清越也是知道这一点,不等杨姣说第三遍,他就已经报了医院名字。
“市中心医院,二婶你们路上小心一点,要注意……”安全……
后面的话也不知道杨姣他们听没听见,反正等到他说完医院之后,那边的二婶就已经开始吩咐二叔准备车,下午的课请个假。
苏清越:“……”
反正劝已经是劝不住,他说了声,“二叔,二婶你们慢慢准备,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他就默默的抬着脚,要上楼。
二叔和二婶要来,还是要给温婳打一剂预防针的。
只不过这个预防针还没有打成,苏清越的电话铃声又响了。
这些电话铃声跟催命符一样的,苏清越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这么恐慌。
看着备注,他沉默了。
要说,二叔和二婶的电话他害怕,现在打过来的这个电话,他就更加的慌了。
这位要是来了,只怕今天就真的修罗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