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询问,瓦伦看了叶穹所在方向一眼,很没好气的说道:
“我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反应和你差不多,因为我看到鲁迪还有洛伦特这个家伙都半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跟看到了不可名状的邪神似的,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只有洛伦特这家伙是真的。”
“所以你不甘心只有你自己上当受骗,选择跟他们一样,摆出那副模样”
“没错!”
瓦伦极为理所当然的点了下头,眼见着叶穹已经站起身来,她主动开口询问道:
“别告诉我你和我一样,是为了恶作剧才摹仿成洛伦特的样子的。”
叶穹从容的摇了摇头,然后回答道:
“我只是有些好奇洛伦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所以才选择模仿了一下。”
“啧,你也不怕上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啊”
“还真有。”
“啊”
叶穹抬起了头,第五层已经是这座月影高塔的最顶层,换而言之他们已经来到了高塔的塔顶,
抬起头以后,现在的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道漆黑的天花板,还有盘踞在上方的不可名状的怪物,
祂的身体庞大且怪异,头部并不是普通章鱼那种光滑、圆润的样子,而是布满了无数诡异的褶皱和触须。
这些触须粗细不一,长短各异,它们在怪物的头部不断蠕动,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触须上还长着一些细小的吸盘,这些吸盘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就像是深渊中闪烁的磷火,给人一种阴森、邪恶的感觉。
祂的双眼深陷在头部的褶皱之中,眼珠是浑浊的黑色,没有眼白,就像是两个无底的黑洞,似乎能吞噬一切光线和灵魂。当祂转动头部时,这些触须会发出一种黏腻的摩擦声,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的叶穹只能够看到怪物的头部,因为祂的其余身体被一道黑洞给截断了,
就好像是经历了某种半成品的降临仪式,头部顺利的下来了,但是由于献祭的材料不足,导致祂的身体卡在了那里。
或许是因为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好,在看到这玩意以后,叶穹只是震惊了一会,但却并没有真的被吓成洛伦特那副模样,
至于瓦伦与杜特兰尔他们两个,之所以现在还能够如此淡定,恐怕是因为在他们的视角里并没有看到这个怪物。
叶穹模仿洛伦特的动作并不是纯粹的出于好奇,他需要这么做来还原洛伦特生前的画面,看看能不能借此让杜特兰尔之剑上的“命运”符文与洛伦特产生共鸣,
从结果来看,他的确成功了,他清楚的看到了缠绕在洛伦特头顶的命运丝线,
此时那根漆黑的丝线已经断裂了,就好像被一把剪刀剪断,无比的干脆利落。
丝线的断裂,代表着他的命运已经走到了终点,他已经出色的完成了命运丝线主人所布置下来的任务,
瓦伦与杜特兰尔之所以没能够看到那个怪物,估计是因为他们的命运还没有走到终点,命运丝线的主人还需要他们做些什么,所以现在的他们还没有死。
想到这里,叶穹也是不禁感叹,“命运”符文的力量恐怕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强大数倍,
“火焰”符文能够焚烧敌人,“命运”符文则是能够肆意的操纵敌人,让敌人乖乖走向自己布置的未来,
现在的他们就好像是被丝线缠绕的提线木偶,如果不将身体上的这些丝线斩断的话,那么最终的下场恐怕会和洛伦特差不多,
在完成自己的戏份以后被无情的抛弃,死在这个被幕后之人精心布置的舞台之上。
此时因为叶穹的话,瓦伦的脖子显得僵硬无比,
她很想再度抬起头看一看,天花板上是不是真的像叶穹所说的那样,盘踞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怪物,
但是她害怕一旦自己因为好奇心抬起头了,下场可能会变得跟洛伦特一样,所以她才迟迟不敢抬头。
瓦伦有些慌乱的对着叶穹开口询问道:
“鲁迪兄弟,上边,上边真的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吗明明刚刚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啊。”
本来杜特兰尔也挺好奇的,但是在听到叶穹的话以后,同样变得有些慌乱了,朝着他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面对两人的询问,叶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回答道:
“的确有个不知名的怪物,你们千万不要抬头看。”
这副淡然的模样,反倒让瓦伦起了疑心,她带着犹豫开口道:
“你不会在诓我吧上面其实什么都没有。”
“对,你说的没错。”
叶穹敷衍的回答了一句,然后来到了洛伦特的身边,他想要看看,洛伦特的身上是否存在着施法的痕迹,身体上是否有伤口,
以蓝龙对魔力的敏感程度,他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洛伦特的身体上不存在任何的魔力,身上也没有任何的伤口,他的死因就好像是看到了天花板的怪物,然后就被吓死了,
如果叶穹没有记错的话,洛伦特的职业好像是个雇佣兵吧,一个整日在刀尖上舔血的雇佣兵,心理承受能力有这么差吗
仅仅只是看了天花板的那玩意一眼,然后就被吓死了就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
这怎么看都不应该吧,
叶穹可是清楚的看到了这玩意的模样,怎么不见他被吓死
观察完洛伦特的状况以后,他抬起了头,看向了大门所在方向,
这个大门与之前相比有着明显的区别,眼前的这扇门呈墨黑色,门的表面上画着两幅画,
左侧的画描述的是一个男子捧起火苗的画面,右侧的画则是男子踩在月亮之上的画面,画面之上的他好像在某种奇怪的怪物厮杀。
叶穹并不知道这两幅画究竟具备怎么样的含义,他侧目看了洛伦特一眼,
此时洛伦特跪拜的方向不偏不倚,正好是对着左侧画面中的男子,而他跪拜的位置下方则正好有着一个圆形的轮盘。
叶穹目光看向了另一侧空荡荡的轮盘,很显然,这个轮盘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一种巧合,眼前发生的一切可能是某种献祭仪式,只不过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这个仪式并没有奏效,
如果第二个来到这里的并不是他,而是瓦伦或者杜特兰尔,那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画面
到时候那原本空荡荡的轮盘上,可能会跪拜着一个魔女,或者是一个半龙人。
叶穹内心有些感到奇怪,明明献祭仪式都已经布置好了,为什么他没有变得跟洛伦特一样跪在轮盘上成为祭品呢
难不成其中是有哪个环节出错了吗
他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到了手中的杜特兰尔之剑上面,心中暗暗猜想道:
“难不成是因为这柄象征着胜利与荣耀的剑”
刚刚浮现出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摇头否决了,
不,这柄剑已经认主了,杜特兰尔之剑就算会带来胜利与荣耀,那也只会为瓦伦带来胜利,怎么会给他一个外来者带来胜利呢
瓦伦望着在不断思考的叶穹,并没有开口打断他的思绪,
魔女在大门外不断的徘徊,试图能够从中寻找一些线索,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眼前的两扇大门上面,
除了门上面画着的两幅画以外,她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此时的杜特兰尔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莽撞了,明明已经来到了塔顶,但他却根本不敢抢占先机,
他有些害怕,在打开大门以后看到的并不是失落的财宝,而是一个他们根本无法战胜的怪物,
现在的杜特兰尔比起获得财宝,更希望事情是赶紧从这个诡异的地方逃离,
眼前的画面,还有之前的经历,都在不断的告诉着他,
这座高塔不简单,月之魔女可能隐藏着什么阴谋,要是继续任由贪欲驱使着自己的身体,那么他的下场只可能像洛伦特一样。
只不过,他的脑子的确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身体却好像有其他的想法,
杜特兰尔突然间发现,自己的脚没来由的向前走了一步,明明在此之前他内心的想法是停留在原地,等待着身旁的那个纯血龙族找出一些线索出来,
又是向前走了一步,
此时杜特兰尔的脑海之中闪烁出了许多的画面,他拿到了失落的财宝,得到了媲美神明的力量,向家族中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完成了复仇,他将体内稀薄的龙族血脉彻底消除,成为了一个纯血魔族,
脑海中的那些画面充满了美好,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梦到的画面,
这些画面仿佛在告诉着杜特兰尔,
前进吧,只要打开那扇门,你就能够得到所有的一切,
到那个时候,血脉,家族,出身都将不再是你的阻碍,你将成为魔界唯一的王者。
此时的脚步声在这个寂静的环境里面,显得无比的刺耳,
瓦伦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杜特兰尔诡异的状况,她第一时间开口喊话道:
“杜特兰尔,你想做什么”
眼见着杜特兰尔即将来到大门前,瓦伦果断出手,拿出了自己的魔杖对着杜特兰尔的脑袋重重就是一敲,
这番举动顿时就惊到了叶穹了,
原来魔杖是这样子用的吗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施法限制杜特兰尔的行动吗
杜特兰尔被魔杖敲到脑袋以后,只是短暂的呆滞了一会,很快就再度行动了起来,
叶穹见状,果断施法在杜特兰尔的前方构筑起了一道结界,拦住了他的去路,
紧接着开口朝着瓦伦询问道:
“他这是怎么了”
听到这话,瓦伦也表现得十分的懵圈,开口反问了一句:
“我哪里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颇为激动的大喊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刚刚在第四层的时候他看上去就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了。鲁迪兄弟,你刚刚有回头看吗这家伙竟然能够接住那玩意两剑,而且还有空闲召唤出魔兽来代替自己抵挡住月之战士的攻势。
这绝对有哪里不对劲吧虽然我们的确初步实验出了月之战士的攻击轨迹,但是仅仅只是用肉眼看,真的能够适应那玩意的攻击强度吗”
叶穹那个时候虽然并没有关注杜特兰尔的状况,但是经瓦伦这么一说,还是能够察觉出一些异状的。
“你的意思是正常来说,他应该死在第四层才对”
“倒,倒也没有这么过分。”
“你只是单纯的觉得以他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抵挡住月之战士的攻势,对吧”
“没错,我想说的就是这个。那个时候的杜特兰尔就好像顿悟了什么似的,瞬间就反应过来抵挡住了月之战士的攻击,他要是早有这本事,他的那个同伴哪里可能死得这么快呢”
叶穹右手抵住下巴开始思考,从刚刚杜特兰尔的表现来看,他要去的地方并不是那个看上去颇为古怪的轮盘,而是想要打开第五层的大门,这是受到了命运丝线力量的影响
他有些好奇,在受到命运丝线的影响以后,杜特兰尔究竟会做些什么。
现在摆在叶穹面前的选择其实并不算多,
前进,打开第五层的大门,顺应命运,看看隐藏在幕后的月之魔女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后退,回到最初的起点,看看还有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他觉得现在选择后退已经为时已晚,
命运丝线已经缠绕在他们的身上,这股力量无时无刻都在影响着他们,走向被精心布置好的未来,洛伦特的下场就是这样子的,杜特兰尔也即将走向既定的未来。
思考良久以后,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那个奇怪的轮盘上面,
最终,他选择放开了结界,让杜特兰尔继续前行。
瓦伦在看到这一幕以后,顿时就惊讶的喊话道:
“你在干什么”
面对此问,叶穹只是回了句:
“我想要知道第五层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在松开结界以后,杜特兰尔的行动相当之迅速,立马就来到了大门前,
用力一推,直接就将大门推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