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荼兮眸光熠熠,朱唇轻启。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名字带了几分旖旎,实则却是虎狼之物。
“只要沾上一点,便能修为尽失的好东西。”天魔显然知晓此物,语气中满是阴森。不过它的话只有谢问心能听到,而谢问心显然不会对它的恫吓生出多大反应。
大厅内众人虽大多不知金风玉『露』为何物,但从拍卖师凝滞的神情来看,定然非同一般。
“极乐佛国……”谢问心喃喃自语着,目光转动,看向那朵莲花。
她自是拍不起的,凭她身上这些灵石或材料,虽是比一般散修强上许多,但若与大宗门核心弟子比起来,便相形见绌了。
谢问心眨了眨眼,忽的想到了自己的便宜师父。
云痴自打收了她,与她说过的话都不过十指之数。她对这位『迷』雾重重的师父除了尊敬,便也是如天魔所言,是有些许疑心的。
不过她能感受到云痴对她的善意,或者还有……
期许?
谢问心不知道,云痴在期待什么。正如她不知这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她看不透云痴。
“前辈……您,不拍这莲花么?”另一边,秦子游恭谨的问道。
他是知道金风玉『露』的。此物最低也是四阶,而且极为稀少,连他都不知到底生长于何处,更不用说整整一瓶……
这般大的手笔,已不是他能参与的。
“不必了。”赤夕真人木着脸,看不出情绪。就连说话之间,面上的肌肉也无明显的动作。
“是。”秦子游施了一礼。他看这位前辈之前明明是对那莲花,或者说莲花背后的机缘极为在意。但听到金风玉『露』之后,却没有了争夺之心。
秦子游心头惴惴,无端生出了一个想法。
赤夕真人……难道是在忌惮着拿出金风玉『露』的人?
刚刚的声音他从未听过,能坐在天灵厢房的亦是背景修为缺一不可。厢房内传音是可以改换声音的,虽然大能极少这么做,但这最后一件拍品非比寻常……
“一株蟾宫桂!”清冷的声音传出,众人对这道声音已是极为熟悉了,乃是大衍神宗的月夕娘子,在今日的拍卖会中已是拍下许多不菲之物。
“一万极品灵石!”
在众多加价中,荼兮这灵石显然是极为突兀了。
修为高深后,便不能单以灵石计量财富了。毕竟修行界中,修为最重。材料功法武器皆是需要衡量的资本。
不过这一万极品灵石也只是掀起些许水花,马上又被其它加价的声音压下。
“你说……他们都知道这莲花背后的机缘是什么吗?”荼兮趴在案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胡『乱』画着,说不出是加价被盖过而恼怒,还是对莲花背后机缘的『迷』茫。
“荼兮……你,当真有一万极品灵石……?”阿月咽了咽口水,饶是她经历了这么多,也仍是被荼兮的财大气粗震撼了。
她初时以为荼兮是哪家的大小姐,可……能拿出一万极品灵石的,该是什么样的家族?
至于她说的极乐禅师的后辈,阿月是亲眼见她信口胡说的,倒是并不取信。
“当然是……假的。”荼兮吐了吐舌头,随意道:“外面这么『乱』,我随便喊喊又怎么了,反正这机缘肯定不止一万极品灵石,我加了也不吃亏,让他们争去吧。”
“……”万一他们不争了呢?
阿月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就在今日,她才发现她一点也不了解荼兮。对方的身份愈加神秘,反倒让她产生了一丝距离感。
这样的荼兮,或许是不需要她保护的吧……
“一件……七阶仙器。”
一声苍老却淡然的声音响起,拍卖会上竟有一刹的静止。
随后爆发出疯狂的议论。
“仙器?!”荼兮立刻来了精神,爬了起来往光幕处跑了几步,想凑近看看仙器是什么模样。
“今儿个……可真是长了见识了……”阿月苦笑。
谢问心认同的点点头。法宝共分四种,分别为法器、灵器、道器、仙器。寻常炼器师能炼出灵器便已是难得,道器更是要对大道的理解颇为深刻,掌握道痕才可炼制。
至于仙器……当真是传说中的东西了,没想到今日竟也有幸得见。
“你身上不就有个先天灵宝么……”天魔看不过去谢问心短视的样子,低声嘀咕了一句。
它指的是造化灵珏。谢问心叹了口气:“我还当真没见过仙器呢……”
太霄宫的镇宫之宝,周天卷,便是一件仙器,且是九阶极品的仙器。
可周天卷供奉于周天宫,防守严密,便是以她的身份,都没能凑近一观呢。
谢问心面上陡然『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九阶仙器啊……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收取。连暮初,一个修为甚至不及她的元婴中期,竟能瞒天过海,偷天换日?
“呵呵……”
嘲讽的笑声低若叹息,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旁人。
随着仙器的出现,这莲花的归属显然已经落定。
“那是浮光剑宗的前辈吧?”阿月记得小剑圣沈埋名就在那间厢房,但方才的声音极为苍老,显然另有其人。
“唉……结束了。”看过了仙器,荼兮对这些都失了兴趣,晃着腿,灵果也没心思吃了。
想着方才的仙器,微皱了眉:“净世禅宗怎么不争一争呢,明明他们才是对极乐佛国最为上心的呀……”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但再坐下去亦是无用,大厅中已有来客在退场了。
毕竟此次拍卖亦有收获颇丰之辈。云双城内虽不会有人动手,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世间奇诡之法多如过江之鲫,自是稳妥些好。
“今日多谢荼兮道友款待,若有来日,在下必当以报。”谢问心松了口气,也想着告辞了。毕竟过几日就到法会开启,她还背负着夺魁的任务呢。
“嗯……”此时分别荼兮显然有些不舍,看了脚边的象牙豕,又提起兴致来:“还好,也没有白来。”